“噗…哥,你不會以爲…這是我做的吧!”
看着一張張的清晰照片,讀着圖片下面的勒索短信,傅言影倏地坐直了身子。
“你…什麼意思?”
驚見傅言影嚇着的表情,傅昱廷心抖得一顫,一把又搶回了手機,細細從頭翻到了尾,陌生的號碼,陌生的圖片,還有:
‘想要你的女人安然無恙,準備六千萬,我只要錢,不要輕舉妄動,我們合作…會很愉快,明天,你懂得,否則——’
匆忙回撥着電話,那頭已經是關機的聲音,再度按下盼兒的號碼,依舊是同樣的答覆。
“真的…出事了!”
看着傅昱廷臉色凝重的撥打手機的表情,傅言影突然感覺到了一觸即發的緊繃。
“盼兒上午接了一個電話,就請假出去了,也沒說她去了哪裡——”
掛斷電話,傅昱廷眉頭層層擠蹙了起來,冷聲說道。
到底是誰,竟然可以大白天的約她出去,還綁架了她、勒索他!知道她的電話,應該是熟人,可到底是誰!
“哥,你想怎麼做?交錢嗎!還是——”
“我等不到明天!把短信傳給頂級計算機分析師,讓他們給我找線索!調用所有能調用關係、人、技術,這條短信,這個電話,給我查!”
倏地站起身子,傅昱廷眼底有了明顯的慌亂,她不能出事,絕對不能。
“那…要報警嗎!”
接過手機,通過萬用街頭連到電腦上,傅言影一邊聯繫發送,一邊思索着說道。
“不能報警!絕對不能讓警方知道!不管怎樣…絕對不能拿盼兒冒險!既然他說了只要錢,準備錢!別說區區幾千萬,他要我傅氏…我也給!”
“我知道了!哎,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瞥着傅昱廷緊張地明顯有些失去理智的情形,傅言影剛想拔下手機,突然看到電腦桌面上一個文件夾,隨即想起了什麼地提醒道。
“這個人要錢,還要得並不是很多,看來不是很貪心!說明他對傅氏…應該有一定的瞭解,否則不可能特意加上只要錢這句,而且數目不多!還記得你中槍的事吧!我查了很久,那應該不是意外!而是有人針對你,卻不見得是要你的命…第一次,盼兒替你擋了…第二次,我估計當時他該只是想給你一個警告、或者是讓你進入醫院住上一段時間,沒想到又有人撞到你,歪打正着槍法反倒變成了奇準,而你卻一躺就躺了一個多月,還被宣佈有可能成爲永遠的植物人,這是槍擊的資料…我查過,兩次不是同一人!而且更準確的說,應該是三次,巧得是,第二次的時候,有個人沒出手,你已經倒下了…第一次,你已經知道了!第二次沒出手的跟第一次是一個人!出手的那個意外…該是田爺的兒子!我找專家比對過,兩人背影、側影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他在澳門因爲欠了賭債被打,還上後也修養了一段時間纔回來,他很瞭解傅氏的情況,又有射擊愛好,我猜想那一槍該是他剛回國不久,瞭解他父親的情況後一時衝動所爲,你說這一次,會不會——?”
示意傅昱廷過來看資料,傅言影一邊翻閱着一邊對比着,一邊說道。
“田爺?我還以爲這件事…早就已經徹底完結了,沒想到還會多生事端!這件事必須要徹底解決,否則永遠都是個後患!我給Gavin打電話,動用緋色夜宮的人,不管是不是他,把這個人給我揪出來!對了,影,法證部你好像有認識的朋友,是吧!還有,顧心荷那邊…也幫我查查,但願,不是她吧…”
想着,傅昱廷的臉色明顯閃過了一絲難色,他真不願意相信:他曾經深愛的女人會變成今天這樣…
“我知道!你的記性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已經發過去了,放心吧,我已經交代過要私下幫忙,他知道怎麼做的!看他的回覆,似乎半個小時就能分析出照片中倉促的大概位置,或者說是可能的位置,剩下的就是我們的地毯式搜索了…哥,你對心荷…如果這次的人是她…你會…”
“不管是誰,傷了盼兒,我都繞不了他!查!”
瞥着自己MSN的記錄,傅言影禁不住搖了搖頭,很久,沒見他這樣的表情了,這次,他可是把能用的關係全用上了。
“吩咐下去!越快越好,我不想…盼兒受苦!但願他夠聰明…!”
冰冷的眸子陡然迸發懾人的寒光,傅昱廷拿起電話,轉向了一旁,兩兄弟一個抱着電話,一個不時對着電腦噼裡啪啦,忙活了起來。
“怎麼回事!”
傅昱廷剛打完電話,回過身來,就見傅天霍匆匆衝進了辦公室,一臉的焦急的火爆,甩上門只差原地跳腳了。
哪個不要命的,這個關鍵時候挑戰傅氏的底線!
天知道,她,現在可是傅氏的*,身上擔負着傅氏一家的希望!她要是有個閃失,傅家不滅了他八輩祖宗纔怪!
“就是你看到的那麼回事,冷靜一點,別火上焦油了!”
提點得看了他一眼,傅言影乾淨出聲按住他的脾氣,生怕他的衝動會讓稍稍安撫下來的大哥情緒波動,更怕將事情鬧大了會一發不可收拾!
他現在也是萬般誠心祈求盼兒千萬不要有什麼損傷,否則,他真不敢保證他大哥會做出什麼來!多少年了,都沒這麼勞師動衆過了!看那頭豹子青黑的壓抑模樣,就知道,他的情緒一觸即爆,要知道,這回,可不是——演戲!
“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
瞭解地點了點頭,傅天霍開口說完,隨即不再吭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傅昱廷手中的煙一根接着一根,偌大的辦公室只見一抹壓抑的黑影來回踱步,偌大的辦公室煙霧瀰漫,靜謐地讓人窒息。
“不行!我等不及了!我自己出去找!”
扔到菸頭,一腳攆滅,傅昱廷轉身就往門口衝!
“冷靜點!以你現在的慌亂…出去也是大海撈針,法證…那邊回覆說可以縮小倉庫的範圍,你就再等等!有了,六個最有可能的倉庫!分別在北角汽車報廢區的報廢車庫,海灣鋼鐵雜物收殮所的鐵皮倉庫,西林廢品銷燬處的後部倉庫——”
望着電腦上突然彈出的訊息,傅言影一個個念着,三人分別打起了電話。
“北角沒有!”
“西林…沒有!”
時間在等待中慢慢流逝,一個‘沒有’就像是凌遲的鞭子在傅昱廷心上敲擊一下,彷彿等待那最後一刀的痛快結束般,短短的一個小時,傅昱廷越來越體會到‘絕望’的痛苦滋味。
“在海灣!人沒事!該是迷暈了!我們猜得沒錯…是田雲功!在倉庫門外逮到的!”
掛斷電話,傅言影整個人都有種精神極度緊繃後的虛脫感!說完,他也深深鬆了一口氣,這兩個多小時,他可真是如坐鍼氈,生怕有個閃失!
“善後!”
隨口扔出兩個字,傅昱廷拉開大門,匆匆衝了出去。兩兄弟對視一眼,心照不宣,隨即一個埋頭善後,一個一邊打着電話一邊跟了上去。
快馬加鞭趕到廢舊的鐵皮倉庫中,衝進門口,一陣潮溼的鐵鏽陰氣鋪面而來,望着裡側破舊的油布上斜依的身影,披散的長髮遮蓋了小巧的面孔,藍色的上衣、純白的長褲沾染了些許的灰塵、油漬,卻完好無損。
對傅家的各個少爺並不陌生,何況聽到主子電話已經交代過,見傅昱廷進來一句話沒說直奔女人身旁,輕拍着女人的小臉,輕喚着,揉着她紅痕微現的小手,就將她抱在了懷中。一名領頭的保鏢隨即走了上去:
“少爺,我們來的時候,這位小姐…就是這樣被人綁着,看樣子該是服了迷藥,總裁交代,所以…我們只是解開了小姐身上的繩子,一直等着,沒有動作——”
“嗯,做得很好!”
冷眼掃了一圈,傅昱廷瞥了瞥地上五花大綁跪着的年輕男子,冷聲吩咐道:
“把人帶過來!”
“田雲功!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溫柔的抱着盼兒,傅昱廷對着身下跪着的邋遢男子,聲音暴跳如雷!
“我…你殺了我父親!我只是想要點該拿的補償而已!我只是迷暈了她,給她服了點安眠藥而已,我沒對她做什麼……”
深知傅昱廷的爲人,這一刻,望着面前天神一般的男人,男人還是禁不住害怕地渾身打起了寒顫。
“你該慶幸你什麼都沒做!否則,你不會有機會活着開口跟我談話!雲功,你錯了!田爺不是我害的!是死於車禍!如果我要殺人,你覺得會爲自己留下後患!或是這麼容易讓你找到我頭上!田爺是傅氏的員工,跟了傅家很多年,傅家的規矩,你該很清楚!如果不是他動了不改動的東西,如果不是還念他一份情,你以爲你們一家可以安枕無憂到現在!如果不是爲了你,田爺敢私自*!上千萬,夠正常人…生活幾輩子了!如果不是他臨死之前做了彌補,你以爲傅氏的錢是這麼好吞的!歸根究底,他是爲你而死!彌補!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開口說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