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少,這邊!”
帝國大廈事件後的第二天中午十二點,一身黑衣的趙恆帶着人走進一間法國餐廳,剛剛踏入大廳就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隨後還傳來喬治中氣十足的喊叫,腦袋越來越禿的喬大局長,帶着笑容起身拉開一張椅子,極其紳士的喊道:“來,這裡坐!”
“來,坐,這裡的牛排,可是最正宗的牛排、、、、、”
喬治一臉熱情的邀請趙恆坐下來,隨後拿起餐桌上的金色手搖鈴鐺,向不遠處的服務生搖了搖,示意就餐的人已經全部到齊,餐廳可以讓人上菜了:“恆少,沒想到你真給面子,還以爲你事情繁多,不會來吃這頓道歉飯呢!你真是大人大量!”
趙恆拿起桌上的熱毛巾擦拭雙手,隨後向坐在對面的喬治淡淡一笑:“喬治局長是趙恆的朋友,只要是有誠意的飯,我自然要抽出時間過來,至於所謂的歉意,沒有必要了,我都忘記那晚發生的事情了,怎麼?喬治局長還記得?還耿耿於懷?”
這輕描淡寫的兩句話,讓喬治笑容微微一滯,隨後他又放聲大笑起來,眼裡帶着一抹感激:“對,對,過去了,不提了,恆少,真是夠朋友哈哈,這份胸襟讓我由衷的歎服啊,以後咱們就是親密夥伴了,只要喬治能幫得上忙,一定全力以赴!”
此時,兩名漂亮的侍者把菜餚一道道端上來,喬治便極盡主人之禮的熱情介紹。
上菜的侍者儘管竭立把臉繃得跟死人相似,但他們的眼睛,還是泄露了他們的驚訝,他們從來都沒有想到過,以前在此處用餐,便是跟副總統同席時,也擺出一幅愛誰誰的喬治,也會有如此謙恭一面,而且這份謙恭,還是在爲一個年輕人綻放。
這個年輕人是什麼人啊?
明明知道在暗中打量客人,是一件很不禮貌的行爲,但她們還是忍不住用眼角的餘光去瞄趙恆,趙恆微笑的聽着喬治的介紹,對那些侍着瞄瞅過來的餘光全然無視,他不急,心裡清楚,喬治今天約自己吃飯,除了是道歉之外,肯定還有其餘目的。
果然,在菜餚全部上完之後,喬治掃過遠去的侍者一眼,壓低聲音開口:“恆少,奧普拉議員和奧莉婭隊長,昨天黃昏一起失蹤了,警方在奧普的帝國大廈辦公室,發現一團狼藉和血腥,四周還有不少彈孔,經過檢驗,血跡分別屬於六個人。”
“奧普拉姐妹、兩名保鏢以及兩個陌生人!”
喬治呼出一口長氣:“兩名保鏢橫死當場,心臟和眉心被人補了兩刀,奧普拉姐妹和陌生人卻不見蹤影,根據安保人員的口供,他們是在黃昏聽到槍聲的,然後第一時間趕赴過去,本來應該可以堵住兇手,可是抵達途中卻遭遇火警警鈴響起!”
“人羣擋住了他們退路,因此抵達時,人去樓空,恆少,不知道你是否清楚此事?”
趙恆臉上沒有太多情緒變化,只是把手中冷卻的毛巾丟在桌上:“喬治局長,竟然咱們是朋友了,我也就不轉彎抹角了,帝國大廈一事是我做的,兩姐妹嚴重損害我在美利益,我如不剷除她們無法向兄弟們交待,之所以不等待喬治局長處理他們、、”
趙恆淡淡開口:“一是我等不及,她們多活一天,趙氏利益就多損失一成,你該知道,這二十多個小時裡,奧莉婭藉着紐約大學一案導致我多大損失,所以我不能留着他們;二是不想喬治局長爲難,畢竟你跟奧普拉有交情,要你殺她多少會糾結。”
“所以思慮再三,我決定親自動手!”
他臉上一如既往的平靜,好像說出來的事情跟他沒半點關係:“因此昨天就帶人殺去帝國大廈辦公室等她,把她拿下要從窗口丟出去的時候,奧莉婭又中途殺了出來阻擋,還毫不猶豫的開槍,面對這種再三踩上來的對手,我自然不會給她生路!”
“你殺了、、殺了她們?”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聽到趙恆這一番話,喬治的手指還是抖動了一下,一臉震驚的看着趙恆,顯然沒想到後者下手如此迅速狠辣,念頭轉動之中,他又聽到趙恆補充一句:“算是折在我手裡,怎麼?喬治局長有點爲難?抹不掉這一起案子?”
喬治聞言苦笑了一下,隨後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完:“不是抹不掉這案子,只是感覺到棘手,畢竟奧普拉姐妹也是官方高層,所屬黨派也很看好她們的未來,兩人一一橫死,勢必會引起權貴圈子的震動,肯定會有人跟進此事,有點不好處理。”
他想要說趙恆太莽撞了,可是想到趙恆昔日的種種事蹟,他又覺得一切不滿都是多餘,趙恆連自己都敢踐踏,又哪會把奧普拉姐妹放在眼裡,何況奧莉婭這十幾個小時的確過分,打着反恐的藉口,橫掃趙氏旗下的各產業,直接損失高達五個億。
此時,舒緩悠揚的琴聲響了起來,飄蕩在餐廳的每一個角落,趙恆笑着給喬治倒上一杯酒,接着舉起高腳杯,血紅色的葡萄酒,蕩起一圈圈漣漪:“請允許我用這杯來自波爾多的葡萄酒,表達我內心的歉意和謝意,只是事已至此,還請局長援手。”
喬治端起酒杯一碰:“我似乎沒有多大的選擇!”
說這一句話的時候,喬治臉上極其的無奈,趙恆來紐約也就個把星期,卻一連招惹下幾個大麻煩,只是他又無法拒絕幫忙,因爲在決定不對趙恆下手後,他就跟趙恆綁在了一起,趙恆出事,就等於他喬治有事,如今的他只能一條道走到底了。
趙恆搖晃酒杯:“謝謝喬治局長!”
“援手是必然的,只是要想想如何善終!”
在跟趙恆重重一碰喝下杯中紅酒後,喬治局長眼裡閃爍一抹光芒,在猶豫,在糾結,在思慮,趙恆也沒有打攪他,放下酒杯切起牛排吃起來,三分鐘後,喬治局長微微挺直身軀,看着趙恆果斷出聲:“恆少,抹掉此事不難,只是有一根刺在!”
“這根刺不拔掉,你我一定會有麻煩!”
趙恆淡淡開口:“什麼刺?”
喬治顯然決定跟趙恆同穿一條褲子到底,壓低聲音開口:“奧普拉和奧莉婭雖然有點份量,但只要我動用關係壓制,再用鉅額金錢開路,此事還是很大概率擺平,畢竟活着的人要向前看,沒有幾個人會爲死者不惜代價折騰,但有一個人是變數!”
趙恆多了一抹興趣:“誰?”
“西點校長蘭諾阿瑟將軍!”
喬治又端起高腳杯,臉上帶着一股肅穆:“他跟奧普拉小時候同住一條街道,小學、高中和大學也是同窗,兩人還有過鐵血柔情的戀愛史,只是造化弄人導致兩人最後沒有在一起,可蘭諾阿瑟對奧普拉一直照顧有加,幾近可以說是他的逆鱗。”
他望着面前安靜聆聽的趙恆:“你昔日傷了奧普拉,他已經對你充滿着憤怒,只是出於坐山觀虎鬥的考慮,白宮死死壓制着他對你的報復,如今你把她和奧莉婭殺了,蘭諾阿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他一定會揪着此事追查,任何疑點都不會放過!”
在趙恆低頭抿入一口紅酒時,喬治又輕聲拋出一句話:“而且他做了不少年的校長,桃李滿天下,資源十足,他要找出殺掉奧普拉的兇手,不會太難,所以哪怕我全力以赴的掩飾或者干擾,也依然無法保證百分百擺平,一旦被他找出真相、、”
“你我都會相當麻煩!”
喬治苦笑一聲:“蘭諾阿瑟在年輕的時候,有個外號叫熊人,便是說他在雷霆戰鬥時,能給對手一種巨熊撲來的恐懼感,雖然歲月流逝散掉他不少棱角,可他骨子裡還是蘊含着一股瘋勁,他先後參加過海灣和阿富汗戰爭,作戰勇猛,爲人剛強。”
喬治簡述着對方戰績:“他昔日帶領的魔鬼軍團,立功最多,殺敵最多,也最讓對手頭疼,可是傷殘也最多,死亡率也最高,他還經常打罵膽怯的新兵,把他們都派去第一陣線,導致他的功勞都被士兵投訴淹沒,家裡也差點被士兵家眷拔掉!”
他嘆息一聲:“當初官方覺得他是雙刃劍,是一顆定時炸彈,分分鐘會割傷華府的臉,而且戰爭進入尾聲,所以丟去軍校做校長,他做了校長之後,性子收斂了不少,但依然常常被人投訴,他的管理方法粗暴簡單,儘管實用,卻讓人壓力巨大!”
“只是再多的投訴,他也毫無所謂,依然我行我素!”
“這樣的人,撕破臉皮的情況下,我和總統都要畏懼他三分!”
趙恆輕輕點頭:“有點意思!”
就在這時,喬治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眉頭微微一皺,隨後拿起來接聽,片刻之後臉色一變:
“蘭諾阿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