樾七甲和東寶冰被關押在醫院病房。
因爲兩個人還存在利用價值,樾七甲和東寶冰身上的傷口迅速得到治療,在趙恆脫離危險之後,兩人也從傷口的麻醉中醒了過來,他們面對面躺在一張牀上,但左腳都被一條腳鐐銬在病牀上。
雖然他們不知道趙恆的生死情況,但透過門外不時掃視的趙氏精銳神情可以判斷,趙恆現狀鐵定不太樂觀,因爲那些檢視他們有沒玩花樣的趙氏守衛,一個個都黑着臉還流露不曾掩飾的殺氣。
樾憂心他們不知道被安排去了哪裡,宮明月和黑衣青年也沒有了蹤影,二十平方米的空調病房只有孤男寡女,所幸在醫護人員走了之後,並沒有趙氏的人進來騷擾他們,只是在門口嚴防死守。
兩人暫時落得一個乾淨。
其實無論是樾七甲或者東寶冰心裡都很清楚,他們的清靜絕非趙氏勢力沒有時間搭理,而是特意營造出清靜給兩人交談,然後再從他們談話篩選有價值的動向,否則又怎會讓兩人呆在一起呢?
“哼!”
東寶冰冷冷掃過生死勁敵樾七甲一眼後,就把目光落在門口幻想着救兵,當趙恆沒有在茶樓把她直接殺掉時,她就知道自己殘留着一絲生機,趙恆很大可能會拿着她來向東系發難或討取利益。
東寶冰打得如意算盤是,到時就把所有真相告知東太白,讓趙恆他們死個難看,也讓所有人斥責趙恆的無恥陰謀,以她身份能輕易獲取東系的信任和支持,哪怕樾七甲做僞證也難於把她入罪。
想到這裡,她不由譏嘲趙恆的自以爲是,趙恆這小子算無遺策且手段狠辣,唯一失誤就是沒第一時間殺掉她,這就註定趙恆要爲自己錯誤買單,腦海幻化出各方斥責趙恆的畫面她就笑了起來。
“別看了,沒有人能救你的。”
傷口鮮血得到了遏制還補充了兩瓶葡萄糖,樾七甲的臉上又多了兩分血色,他看着東寶冰淡淡開口:“趙恆遭遇槍擊受傷昏迷,在兇手無法第一時間鎖定的情況下,必須有人來背這個黑鍋。”
“趙氏也必會向我們發難。”
在東寶冰不置可否的冷笑中,樾七甲提點着這個後輩:“華樾兩國的局勢已經定下,在無法藉機開戰鬥個你死我活的態勢下,趙氏拿我這棋子要挾樾國不太可能,樾國也不會犧牲利益救我。”
說到這裡,樾七甲下巴微微一擡道:“所以趙氏勢力必會拿你向東系發難,華國五大家向來是此消彼長局面,相比我身上的價值還不如向東系開刀,因此你十有八九會被趙氏推到風口浪尖。”
“這個我自然知道。”
東寶冰不屑一顧的撇撇嘴脣,隨後伸手端起左手能夠着的水杯,抿入一口後冷笑:“我當然清楚趙氏會榨取我的價值,但東系也不是好招惹的,只要給我機會開口闡述事情,真相就會大白。”
她算盤打得呼啦啦響:“當東系勢力知道茶樓的陰謀之後肯定會力挺我向趙恆討回公道,討回數百兄弟被他殺掉的公道,他們不會愚蠢到聽取趙恆謊言,趙氏想要施壓坐實罪名也絕不可能。”
見到樾七甲悲哀的看着自己,東寶冰生出幾分怒氣,她直接搬出自己硬氣的底牌道:“因爲趙氏到時面對的不僅是東系、、、哪怕南唸佛站在趙恆陣營,東系一樣能夠扛得住甚至反戈一擊。”
“你說的有道理。”
樾七甲似乎知道自己難逃厄運,所以今晚格外有交談興趣:“但這是在趙恆沒有重傷的情況下,他在路上遭遇雷霆一擊幾近橫死,這筆血帳必會把趙氏推到暴走階段,東系會因爲你而對抗?”
樾七甲看着蒼白的天花板,淡淡補充:“你別天真了,換成我是東太白的話,直接放棄你這顆廢棋子遠比死磕划得來,相比被趙氏把狙擊手扣到東系頭上發難,還不如壯士斷臂少損失爲好。”
東寶冰身軀微微僵直,她忽然意識到這種可能性的存在,但她還是不相信東太白會拋棄她,要知道她向來忠心耿耿還費盡心血追查和氏璧,東太白怎會如此狠毒犧牲她呢?她強顏歡笑着開口:
“你想太多了,我一定會活着出去。”
樾七甲臉上掠過一抹笑意,聲線平緩而出:“或許你在東系位置很重要,但相比趙恆在趙氏地位又孰輕孰重?趙恆遭遇生死重擊必會把趙氏扭成一股繩,你覺得東系會頂住這股壓力來救你?”
東寶冰深深呼吸一口氣,咬牙冷哼一聲:“你不用來刺激我,我堅信東系會想法營救我,就算我真要被殺,也應該比你這樾相之子死得好看,東系今晚種種狀況包括我,幾乎都是拜你所賜。”
她眼裡迸射出一抹光芒,殺氣凜然的拋出幾句:“如果不是你來搶奪劍門信物,如果不是你也出現在茶樓,趙恆又哪敢羅織罪名扣在我頭上?所以即使趙恆不殺你,東系勢力也會找你算賬。”
“你就不用擔心我,先考慮考慮自己吧。”
聽到東寶冰一番怨恨的話,樾七甲笑笑沒再說話,他清楚東寶冰心裡有忐忑有不安,只是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不過後者說的也有道理,自己未來會是什麼下場呢?死的話,會是怎樣的死法?
樾七甲的神情緩和了下來,舌頭輕咬着一顆牙齒,其實在趙恆被槍擊昏迷後,他也嗅到自己一抹生機,相比趙恆的落雁嶺純粹仇恨,趙氏勢力怕是更想拿自己跟樾國做文章,這就意味着生路。
生路很渺茫,卻是真實存在。
“嗖!”
就在這時,病房門外響起了一陣騷動,東寶冰他們從趙氏守衛喝叫中辨認,好像是趙恆相鄰病房電線起火了,而趙恆現在傷勢又根本無法移動,因此不少趙氏守衛都調去滅火包括門口近半人。
在樾七甲若有所思時,窗戶響起幾記微不可聞的切割聲,隨後防盜網就在兩人視野中消失,下一秒,一個黑衣男子悄悄竄入了進來,此刻門口守衛正眺望趙恆方向,完全沒有人發現他的闖入。
“是不是東老派你來救我的?”
東寶冰似乎認識這個黑衣男子,在對方走來時眼裡劃過一絲欣喜,樾七甲卻是猛喝一聲:“小心!”如真是東太白派人來救東寶冰,東系何必鬼鬼祟祟從窗戶進來?這樣救出的人又有何意義?
除非東寶冰再也不出來見人。
幾乎伴隨着話音落下,前行的黑衣男子手腕一抖,一把匕首疾然刺向東寶冰身軀,尖芒瞬間讓東寶冰瞳孔緊縮,所幸樾七甲的提醒讓她提前反應,身子一側讓自己掉在地上只剩被銬住的左腳。
叮!
鋒利匕首刺在病牀上彈起棉絮,在東寶冰微微眯眼時,一擊未中的黑衣男子反手一刀,對着地上的東寶冰刺出,生死本能讓東寶冰猛然一扭身子,讓原本刺向自己腹部的匕首隻掠過她的肚皮。
一抹殷紅的鮮血迸射出來,疼痛也讓東寶冰變得清醒,她拿着掉在地上的靠枕,一邊死命揮舞擋擊黑衣男子,一邊歇斯底里的吼道:“爲什麼要殺我?爲什麼要殺我?我認識你!我認識你!”
她沒有想到樾七甲所言真成了血淋淋的現實,當然,這黑衣漢子在常人眼裡也可能是趙恆派來演戲的,但東寶冰卻知道他不是趙氏的人,他是東太白的一顆暗面棋子,她曾經跟他有過照面啊。
爲什麼?爲什麼?
東寶冰痛苦甚過絕望:莫非真要犧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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