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我在那裡等你
“丹田成海，實則已是不易，但要達到匯聚成丹的地步，在修行界那是極爲罕見的一個層次，無數年來，很多未曾凝聚成丹的大能之輩都想參悟丹道之境，破解其奧秘，但天道無常，大道難測，只不過是亡羊補牢，爲時晚矣。”
“也就是我體內竅穴此時的狀態？”王小劍沉默片刻，對於丹道之境他了解甚少，不知所說是真是假。
楚人狂點了點頭，隨後又道：“對此你不必介懷，我們二人不過是互惠互利罷了，況且，這只不過是成就丹道之境的起步罷了，剩下的竅穴，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理論上說，在極爲古老的時候曾出現過這樣的人，可實際上，遠古之後，達到丹道之境的修士還沒有出現，唯有不多的幾人偶然間能達到聚法成海的境界，這幾人每一個都曾在修行界掀起一片血雨腥風，其中...有一人你也認識，那便是五靈居士。”
王小劍身子一震，門中流傳，五靈居士當年悟道功成，在修行界幾乎橫行無忌，氣勢無邊，再後來突破碎空之境，值得出手之人更是鳳毛麟角，威望極大，沒想到距離丹道之境也差了一步。
“那屍王可算丹道之境？”王小劍轉念間想到屍王，問道。
“他算是一個異數吧.....”楚人狂進入了沉思，彷彿陷入了糾結，但片刻便恢復過來接着又道：“如今此地，丹之大道已經成爲傳說，而屍王所凝聚之丹並非完整，算是假丹吧，即使是假丹，但在修爲上足以堪比周天巔峰之境。”
多少年來，在一代代修士的研究之下，始終不明丹之大道，以至於多少年過去，這已成爲一個傳說。
實際上，之所以遠古以來未曾出現丹道之境強者的原因還有一個，但卻不被多數人認可，認爲是荒誕。
天是極，蒼是至，宇宙洪荒，開天闢地，天地意志便是極，寰宇蒼宙亦是尊，生靈凡若修行，皆是向天地逆奪造化，而丹之大道則是觸及到了天地意志，所以天地不容，意志不予，故而被懲戒，從此不現丹道之境。
這些，楚人狂也知道，但他內心中依有期盼，這樣的人是否真的止步於此，王小劍是否真的在此地不允之下，強行成丹，他甚至沒有告訴王小劍，若真的走上了這條道路，在丹成之日，這片天地的規則將會降下天罰。
無論王小劍能否抵擋，生或死，這一切都與他沒有任何損失。
同時，這也是楚人狂失策的，不曾想奪夢之術會造成這樣的結果，給王小劍製造這樣一個機會，不過當他被腦海中漸漸甦醒的記憶所包裹時，一切的情緒皆都消失，而是閉目漸漸沉浸了下去。
山風吹來，山澗碧波盪漾，野花隨風散播着芳香，吹起二人的長髮，他們的話語隨風飄蕩，越來越遠。
許久之後，楚人狂再次睜開眼睛，原本璀璨的雙眸，再次多了一絲別樣的神采，他轉過頭看了王小劍一眼，溫和的說道；“你覺得這裡怎樣？”
“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王小劍也是看着楚人狂，淡淡的說道。
“山不在高，卻有潛龍在側，水不在深，仙路在旁，其實每個人的雙眼侷限性很大，很多人常說，天地最大之物莫過於自己的眼睛，因爲無論你走到哪裡，都會看到不一樣的世界。”
“但在我看來，天地最遼闊之物，無疑是那些我們未曾探知的事物，那裡充滿着好奇，充滿着激情，遐想無限，天地之大，任你思想遨遊。而眼睛所看到的，無疑是自己目之所及之地，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天下之大，何處無我？宇宙之闊，焉能縛之其心？”
“元明大地，卻是一個山清水秀鳥語花香之地，但無論是仙境也好，廢墟也罷，烏鴉反哺，血與戰鬥永遠都不曾停歇，說到底，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或許，多年以後這裡依舊風輕雲淡，或許，多年以後這裡羣雄並起，諸雄爭霸，但無論是在安逸，還是紛亂的世界，唯有強大自己，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這一切，都是爲了生存！”
“修士的一生註定在殺伐中度過，只有經過血的洗練，踏過一片片枯骨，方纔鑄就最輝煌的自己。”楚人狂目中露出奇異的神采，這句話似乎不僅是在對王小劍去說，也是對自己所說。
王小劍心神震動，這番話語他深感震撼，如今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清晰的向他訴說，在王小劍腦海中彷彿在這一瞬，鋪展開了一副浩瀚的藍圖，上面盡是金戈鐵馬之意。
“踏入修行，等若遠離凡塵，從此不是凡人，即便身在凡塵，亦要有非凡之心，因你若不強，就沒有生存的資格，你若不強，就會任人宰割.....”
“你若不願，那麼.....我在那裡等你！”楚人狂望着王小劍，話語傳入王小劍耳中一字字落在他心裡，王小劍眼中露出複雜，此番話讓他成長了，不禁的陷入了沉思。
楚人狂轉身離開了，臨走時，邊走邊仰望蒼穹，輕輕呢喃：“我尋遍山川，踏遍古澤，想要尋找之人，原來....是我自己。”
時間漫漫流逝，不知何時，沉思已過，王小劍發現楚人狂早已離開，看着小何流淌，淡淡道：“也許這纔是修行，是一條不進則退，適者生存，你死我活的修行之路。”
雖然殘酷，但王小劍不得不接受，因爲現實會打碎你內心深處僅存的一點幻想，楚人狂的一番話無疑讓他成長了很多。
溪水平緩，如一條玉帶自山澗流淌，野花搖曳着芳香，清風拂着王小劍面頰而過，有了微微涼意。
人的成長往往發生在不經意間，我並不願意變成現在這樣，但是，有些時候自己的決定還是會讓自己大吃一驚。
我不以最深的城府去面對我所應該面對的一切，而他們卻以最深的城府揣測我的一切，變化的不是自己，而是旁人的眼光，此時，自己還是自己。
許久後，王小劍目光一定，望着楚人狂離去的方向，小聲說道：“謝謝”
.......
第二天夜間，清風涼爽之餘有幾分涼意，王小劍自打坐中甦醒，虛弱之期已過，經過一天的修養，王小劍的傷勢基本復原，只是還有些傷則需要些時日。
而且他的體內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若說之前體內竅穴如夜間的明燈，那麼此刻，便如排列有序的星辰，裡面蘊藏的法力較之前更是增加兩倍有餘，所修煉的法訣，金光生靈訣則是突破到了第五層，法力產生了質的變化。
不過這還不是令他興奮的，他將乾坤袋自懷中拿出，接着是一面彩旗，還有一具手骨，手骨中緊握着黑色之物，仔細一看之下是一面古樸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