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修養
“因爲我是王小劍...”
短短的幾個字，不是雄壯天下的話語，也不是戰無不勝的決心。一切的原因就只是這個名字，這個人，王小劍。
一旁的幾人頓時一怔，看向這個青年，他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很多人因爲想要活下去，在逆境中堅持，而他只是因爲一個名字，一個他自己的名字。
“切，人如其名，和你佳榮師兄一樣賤。”在一怔過後，靈韻身旁的師姐輕哼一聲，有些異樣的眼光看着這一對師兄弟。說完，坎峰的暴力師姐，便御劍帶着靈韻離開了。
而在臨走之際，靈韻依然神情恍惚，像是在思考爲什麼一個名字會有這麼大的魔力。
“這個傻妞.....”王小劍看着兩人離去，輕笑一聲搖了搖頭，便收回了目光。身後，佳榮師兄不知是在想什麼，思緒放空了怎的，怔怔的盯着二人消失的方向，眼中的漣漪，久久不能平息。
王小劍掃了一眼二人消失的方向，沉吟片刻，露出了笑意，大聲喊道：“師兄！”
佳榮師兄頓時嚇了一跳，急忙反應過來，慌亂之中，竟然伸手捂住了王小劍的嘴，悄聲道：“你不要亂想，我可沒那意思！”
“咳咳。”王小劍推開佳榮師兄的手，咳嗽了一聲，道：“師兄，我還受傷呢，你能不能輕點。再說我想什麼你怎麼知道，你有什麼意思我怎麼知道，就算我知道你以爲我知道的，我也會裝作不知道的，放心吧！嘿嘿！”
佳榮師兄對王小劍的話反映了好一會，纔回過神來，笑罵道：“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鬼靈精呢，都敢調侃你師兄了啊，回去罰你砍一年竹子。”
“你要敢讓我砍一年竹子，我就把你暗戀師姐的事情昭告天下。”王小劍心一橫，狠狠道。
“哎呦，小子你翅膀長硬了是吧。”
佳榮師兄只是放下這一句狠話，便御劍帶着王小劍朝着第五峰飛去，空中傳來話語：“你千萬別瞎說啊.....”
.......
第五峰，梧桐樹下，王小劍盤膝而坐，呼吸均勻，玄功運轉，濃郁的金行之氣被他引入體內，轉化爲自己的法力，同時正在快速的修復着受傷的軀體，補充着受損的元氣。
在其雙腿上，一柄紫色的仙劍橫放，通體如玉，劍身已經被一條灰色的布條包裹住了，只露出劍柄的部分。隨着王小劍的修煉，劍柄不時閃爍過一陣陣的紫光，淡淡的。
清風吹拂，梧桐葉簌簌作響，一片生機旺盛。稀疏的樹葉遮擋陽光，小徑之上被遮掩出不大的陰涼。
在小徑的盡頭，兩塊巨大的斷壁矗立，一面斷壁斑駁無華，上面刻畫着密密麻麻的人影，正是第五峰絕學天罡金行劍。而另一面則是光華如玉，沒有絲毫的刻畫的痕跡，靜靜的矗立在那裡，風吹不動，雷打不搖，像是亙古如此。
石壁中央，一個古洞前，純陽首座站立在原地，靜靜的看着正在修煉的王小劍，不禁有些思緒涌上心頭。
初始，他對這個廢柴弟子已經絕望，但是在這個少年堅持不懈的努力下，走到了今天這一步，讓他的心大受震動。
儘管少年的修爲還低，可是不知爲何，他的心裡總有一種感覺，眼前這個青年再次會給他帶來不可思議，說不定會在兩年之後的五脈會武中，大放異彩，光耀他金行一脈，也說不定。
在純陽首座的身後，佳榮師兄微笑的看着修行中的師弟。金行一脈向來人丁稀薄，算上一些不堪造就的外門弟子，也僅有寥寥數人。
他對於王小劍的努力，可全都看在眼裡，那種堅持不懈，那種絕望中懷揣着希望，一切一切的原因，今天他知曉了，因爲他叫王小劍。
他跟在純陽首座身旁多年，知道此刻師尊所想，已經完全認可了這個師弟，視如真傳。
兩天後，王小劍的傷勢逐漸恢復，肩膀上的傷口已經結疤，元氣也已經補了回來，至於修爲，依然停留在原地。
這一天，王小劍在梧桐樹下練劍。長劍如水，快若閃電，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時而騰空而起，破空刺出，甩出一道炫麗的劍花，時而腳步擦地而行，靈竹劍隨身擺動，涌出一層氣浪，將梧桐樹葉簌簌卷落。
一旁，純陽首座目光中讚賞的點了點頭，這個徒弟資質不高，悟性卻極強，對於第三劍式的領悟，更是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他還想指點一下，這下一看，已經沒有必要了，只待以後修爲上去了，威力自然大增。
“我記得，你入門五年的時候，也不過沖開一百三十個竅穴，劍訣剛剛達到第三式。我怎麼突然發現，你師弟也是天才，你也不咋地啊。”純陽首座看着身旁的佳榮，面容嚴肅說道。
“誰說小師弟是廢柴，我廢了他。”佳榮佯裝怒聲道。而後望着純陽首座，道：“師尊，我發現自小師弟來了之後，我的地位就嚴重下降，你怎麼這麼偏心啊。”
“別給我耍貧。”純陽首座笑罵道，而後看着正在練劍的王小劍，神色有些飄忽，道：“過些日子，等你小師弟功法突破了第三層，便要下山修行了，那時纔是真正接觸到這個世界的殘酷，人心不古，最爲可怕，真的希望他不要迷失自己，也不要被修行界的殘酷所打擊。”
佳榮眉頭緊蹙，閃爍着痛苦的神色，當年他走出五靈門，以爲一切都如幻想的世界，無拘無束，灑脫自在，翩然若仙。可是他錯了，而且偏差太遠，原來.....修行，也不過是另一種江湖的存在方式。
走到哪裡，都會有刀光劍影，走到哪裡，都會有鐵骨柔腸；
走到哪裡，也會有痛心疾首，走到哪裡，也會有十面埋伏。
“但願小師弟......”佳榮正想說下去，純陽止住了他的話，道：“這是你們的人生，不是仙，不是人，只是你們自己，言於心，止於口，不可說，不可說！”
“不過這樣也好，人心險惡中，卻有着光怪陸離的五光十色，殘酷中見真情，這樣的情，更堅，更真！”純陽首座幽幽一嘆，道。
佳榮師兄沉默，像是陷入了回憶。那是與妖怪纏鬥的日子，人妖之戀，九雷轟頂，看到了大道無情。
那也是讓人心之間的爭奪，會有勾心鬥角，讓人防不勝防，離別苦悲，遍觀世間百態。
“師尊，師兄，你們在想什麼呢？”王小劍練完劍，看見二人有些沉悶，走了過來問道。
“你的功法已經到了第二層頂峰，這些日子你便閉關吧，爭取在十天之內破入第三層。”純陽首座面色一肅，道。
“怎麼了？門內有什麼事情發生嗎？”王小劍疑惑道。
純陽首座搖了搖頭道：“十天之後，閉關弟子會紛紛出關，凡達到資格者，皆可下山修行兩年，兩年之後五脈會武再回來。”
王小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知道，第五峰下山歷練的資格，便是功法達到第三層。他不禁有些興奮，內心激動，自來到這裡五年，還沒有真正見識過外面的世界，對外界有着很大的憧憬。
“總之，你要趕在下山之前，儘可能的提升自己的實力，若能有所保留，則更好！”純陽首座望着王小劍道。
純陽首座說完，便說有事去通天殿，離開了。王小劍心思電轉，隱隱感覺師尊的話中有話。
“好了，別多想，師尊也是爲你好，人心險惡，多一份自保能力總是好的。你要記得，不管其他幾峰弟子怎樣，我們第五峰始終是第五峰。”佳榮師兄笑着說道。
王小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有些事他不說，不代表他不懂。倘若有人想對他不利，他也不會猶豫。
人心難測，他從未小看過這個世界！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鄒狗，何況是人！
對於一個十幾歲的青年，身體內卻藏着一個歷經風雨的靈魂，這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拜別之後，便下山去了。
（王小劍快要下山了，等待他的將是什麼？光怪陸離的世界，將會帶給他怎樣的面對？諸般妙法皆都呈現，法寶要人命，人心摧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