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紹斌此次返回東江,其主要目的就是利用自己的人脈進行融資,來到東江之後基本上都在忙於生意場上的應酬,反倒冷落了他的這幫老友,直到他返回上海前的一天,才召集張揚、丁兆勇、樑成龍這些人前往袁波的望江樓聚會,樑成龍帶上了林清紅一起,陳紹斌還特地邀請了常海心過去。
常海心本不想去,當初陳紹斌曾經追求過她,她害怕陳紹斌繼續對她發動攻勢,可陳紹斌接連打了幾個電話,再考慮到張揚也一起去,自然不用怕他,所以常海心就跟着張揚一起過去了。
陳紹斌見到常海心能來,自然是非常開心,笑着將她請到了包間內:“海心,你能來真是太好了,咱們這幫朋友很久沒在一起好好聚聚了。”
張揚和常海心是最晚到達的兩個,其他人都在房內等着了,聽到陳紹斌這麼說,丁兆勇禁不住埋怨道:“你還有臉說,來東江這麼多天了,神龍見首不見尾,和我們哥幾個都不聯繫了。”
陳紹斌一臉笑容道:“我這不是生意忙嘛!今晚我來做東,誰都別跟我搶,我用誠意來化解哥幾個心中的怨氣。”
樑成龍笑道:“屁!你丫現在越來越像一個江湖騙子,你有什麼誠意?”
陳紹斌瞪了樑成龍一眼道:“樑成龍,你積點口德行不?我大老遠從上海回來可不是爲了聽你寒磣我的。”
樑成龍道:“我不是想你嘛,這麼久沒見了,沒個人在我身邊聽我嘮叨心裡難受。”
所有人都跟着笑了起來。
陳紹斌在他肩上捶了一拳道:“丫的,欺負人!”
袁波笑道:“坐下聊,坐下聊!”
有道是三句不離本行,幾杯酒下肚之後,這羣人的話題就來到了生意上,這也難免,除了張揚和常海心之外,其他的都是生意人。
樑成龍道:“紹斌,我聽說你最近搞得不錯,最近跟香港富商翁良宇勾搭上了。”
提起這件事,陳紹斌的臉上不由得泛起了一絲得意,他笑道:“你都聽誰說的?消息滿靈通的啊。”
樑成龍跟他喝了杯酒道:“東江總共就那麼大點地方,有點風吹草動的誰不知道啊。”
陳紹斌笑道:“傳言都是傳言!”
樑成龍放下酒杯道:“沒勁了啊,這麼多年的朋友,你小子還跟我來這套啊,朱世傑是不是跟你一起投了兩千萬?梅宜君是不是入了一千萬?還有耿……”
陳紹斌慌忙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打住,我說你上輩子是特務轉生的?我什麼事你都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小子現在出息了,有了發財的機會,也不先考慮到咱們這幫老朋友,現在鼻孔朝上看不起人了。”
丁兆勇跟着起鬨道:“我早就看出這小子是這種人,灌他!”袁波馬上響應。
陳紹斌舉手討饒道:“各位,別介,別介,正因爲你們是我的朋友所以我纔沒把你們算進去。”
幾個人都看着陳紹斌。
陳紹斌道:“投資有風險,我承認我現在和翁良宇的確有接觸,他現在在香港拿下一塊地,想以此來運作資本。”
樑成龍道:“香港的地產業那可是一本萬利啊,你小子懂地產嗎?”
陳紹斌道:“我不懂,我連平房都沒蓋過,我哪會懂地產,我也不瞞大家,翁良宇這個人也不是正當做地產的,這塊地只是他吸納資金的一個手段,他真正的目的是資本運作。”
在場的多數都是生意人,對賺錢都很有興趣,聽到陳紹斌聊到了關鍵之處,一個個聚精會神的看着他。
張揚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和常海心碰了碰杯子,常海心小聲道:“我怎麼越看他越像騙子呢?”
張大官人嘿嘿笑了起來,他也這麼認爲。
可多數人都聽得很認真。
陳紹斌講到得意之處是唾沫橫飛:“可能我說的太玄乎,說穿了翁良宇這個人就是金融炒家,何謂金融炒家,就是逮什麼炒什麼,就算是塊石頭,只要有利潤,他一樣能夠把利潤最大化,但是炒作的前提需要足夠雄厚的資金,這次趁着97香港迴歸,翁良宇是要下一盤很大的棋。”
袁波道:“他的這種炒作從根本上好像是損害香港的利益,確切的說屬於一種商業違規行爲,手段很不正當,和常見的哄擡物價沒什麼區別。”
陳紹斌道:“這只是一種常見的商業行爲,國際上不乏這種炒賣的先例,黃金、白銀、物資、貨幣幾乎每個領域,每個國家都出現過,而通過這種方式發財的人絕不在少數。”
丁兆勇道:“風險太大,我可不敢玩這種東西。”他自我解嘲的笑了笑道:“其實就算我想玩也沒這種實力。”
樑成龍卻道:“金融大鱷索羅斯不就是這方面的高手嗎?也沒見有人從道德層面去討伐他?做任何事都是成王敗寇,只要你成功了,別人只會仰慕你。香港迴歸是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這個機會擺在面前,對所有的人都是公平的,你去做,你就把握了機會,你不去做,別人一樣會去做,什麼商業違規,什麼哄擡物價,我不這麼認爲,根據種種跡象,我們的政府已經做好了迎接嚴峻金融形勢的準備,也就是說政府已經準備好了足夠的資本來確保迴歸之後,政治、金融的穩定。換句話來說,金融市場上在短期內出現波動是很難避免的。”
林清紅提醒樑成龍道:“你手上這麼多的工程,目前資金上很困難,哪有多餘的精力投資這件事。”
樑成龍笑道:“我只是就事論事,沒說要加入。”
陳紹斌道:“這件事的確風險很大,所以我就沒招呼哥幾個。”
張揚道:“算你小子明智,這種事情純粹是挖國家的牆角,香港迴歸這麼大的事情,舉國歡慶,全國人民上下一心,力求保證香港平穩迴歸,你倒好,丫的準備趁機發大財,虧你還是紅色家庭出身。”
陳紹斌笑道:“張揚,你小子別給我扣帽子,我只是個小股東,別人弄潮,我跟着沾點水。”
張揚道:“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小心你水沒沾到,一個大浪把你給拍死在沙灘上。”
陳紹斌呸了一聲道:“靠,有這麼詛咒人的嗎?大吉大利,咱們可是患難之交,你丫就這麼巴結我倒黴?”
大家一起笑了起來,陳紹斌端起酒杯道:“來,我跟你連幹三杯!”
陳紹斌叫喚的雖然很兇,可他是無論如何不敢跟張揚拼酒的,別說是他,就算在場所有人加起來也不會是張揚的對手。
樑成龍道:“紹斌,我聽說翁良宇和喬鵬舉走得很近,這事兒和喬鵬舉有沒有關係?”
陳紹斌道:“我真不知道,喬鵬舉和翁良宇聯手在海南玩的不錯,這事兒大家都知道。”
提起這件事樑成龍還有些後悔,他嘆道:“當初喬鵬舉去海南的時候還招呼過我,我就是捨不得平海這邊的事業,事實證明,我的眼光還是太狹隘了,這麼短的時間,喬鵬舉在那邊已經發了大財。”
林清紅道:“你還是安分一些,人家的後臺豈是你能夠相比的,他鬧出天大的事情,肯定有人幫他善後,你呢?我可不你冒什麼風險,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娘倆怎麼辦?”說到這裡林清紅想起了孩子,她起身道:“我得回去了,孩子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常海心也起身道:“清紅姐,我跟你一起走,讓他們喝得自在一些。”
她們走後,樑成龍由衷發出了一聲感慨道:“這男人千萬不能結婚,有了孩子就更麻煩,什麼雄心壯志都被磨沒了,我現在就是深受其害,做任何事都縮手縮腳的。”
袁波道:“你這叫生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沒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你賺再多錢也沒有意義,幸福是要有人分享的。”
陳紹斌頗有同感的嘆了口氣道:“我是最不幸福的一個,到現在都沒人跟我分享幸福。”
丁兆勇道:“不是還有你爸你媽嗎?”
陳紹斌苦笑道:“我爹媽眼裡,我就是個投機倒把壞分子,人類公敵,我這次回來了四天,我們家老爺子罵了我四天,你說他就算退下來了,也不至於把火氣都撒在我頭上吧?”
張揚道:“可不是嘛,你就是一個投機倒把的壞分子。”
陳紹斌道:“還好我有你們這幫朋友,幸福我就不跟你們分享了,因爲你們幸福的時候從沒跟我一起分享過,不過,你們千萬別委屈,等我落難倒黴的時候,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你們。”
樑成龍道:“你丫別找我,有多遠滾多遠,我怕沾上晦氣。”
丁兆勇道:“到時候我指不定在哪兒呢。”
袁波道:“我怎麼都得給你倆白饅頭。”
還是張大官人最夠意思,拍了拍陳紹斌的肩膀道:“來我們單位吧,我聘你當保安!”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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