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官人並不怕威脅,他過去之所以容忍邵明妃,目的是要查出她背後的黑手,可現在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經漸漸變得明朗,張揚也沒太多必要陪着她兜圈子,張揚道:“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全無印象,你怎麼說都行。”
邵明妃道:“張揚,你這是什麼話?想不承認?”
張揚道:“你反覆說自己有了身孕,要不要我陪你去醫院走一趟,咱們去驗證一下?”
邵明妃頓時明白張揚已經對自己懷孕這件事產生了懷疑,她呵呵冷笑道:“張揚,你大概不瞭解我,我喜歡的東西就算得不到我寧願把他毀去,我做事不計任何代價。”
“威脅我啊?你想毀就毀嘍,邵明妃,我跟你無怨無仇的,究竟是你想對付我還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
“你……”邵明妃心中忐忑,張揚對那天晚上的事情究竟知道多少?
張揚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邵明妃你做過什麼,我清清楚楚,別再說什麼愛我的鬼話,你這種女人根本不配說這個字。”
邵明妃怒道:“你好無恥,居然不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情。”
“我做過什麼?你以爲我當真神志模糊意識不清,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還好這世上的女人並不都像你這般歹毒,想把事情鬧大,你只管去鬧,到頭來肯定是自取其辱。”
邵明妃意識到自己的奸謀已經完全被識破,此時她再說什麼恐怕張揚也不會相信。
“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不打你,不過以後再敢惹我,我一定把你吊起來打。”張大官人說完之後就離開了這裡。
邵明妃愣了一會兒,馬上想起給師父電話。
蕭國成聽邵明妃說完心情頓時變得沉重起來:“你說什麼?他已經完全識破了你的計劃?”
邵明妃道:“他知道我懷孕這件事是騙他的。還追問我和師妹的關係。”
蕭國成嘆了口氣道:“我早就跟你說過,張揚醫術高超,你這個蹩腳的騙局只怕騙不住他。你以後要多加小心,這小子不會善罷甘休。”
邵明妃嗯了一聲。
蕭國成道:“你師妹有沒有消息?”
邵明妃道:“沒有,師父,有句話我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
“你說!”
邵明妃道:“我看師妹應該不是被人綁架,很可能是自己藏了起來。”
蕭國成冷冷哼了一聲。
邵明妃雖然知道師父不悅,可她仍然繼續說道:“且不說師妹和他有那層關係,現如今師妹懷了身孕。孩子自然是他的。”
蕭國成怒道:“還不是你乾的好事。”
邵明妃道:“師父,徒兒知錯了,也受到了懲罰,可是徒兒可以對天發誓,我對師父絕沒有一絲一毫的背叛之心啊。”
蕭國成道:“照你所說。他對你之前所說的事情應該是產生了懷疑。”
邵明妃道:“師父,我擔心的是師妹,如果她被感情衝昏了頭腦,徹底倒向姓張的懷抱,那麼師父您辛辛苦苦策劃了這麼久的事情豈不是……”
蕭國成沉默了下去,邵明妃所說的正是他最爲擔心的事情,無論他情願與否。柳丹晨這個他曾經最鍾愛的女弟子已經是張揚的女人,不但被張揚奪去了處子之身,而且還懷上了他的骨肉,這樣的情況下難保她不對張揚產生感情。如果她將所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只怕自己就要暴露了,想到這裡蕭國成有些不寒而慄。
邵明妃聽到他久爲說話,小聲叫道:“師父……”
蕭國成道:“你還是先想辦法找到你師妹再說,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
邵明妃道:“我看師妹肯定是被姓張的藏了起來。”
蕭國成道:“這麼大一個活人豈是他想藏就能藏得住的?查查他最常去的地方。或許會又發現。”
邵明妃道:“除了平海駐京辦,他最常去的就是香山別院。不如我到那裡去看看。”
香山別院掩映在一片火紅的楓葉中,門前的小路鋪滿落葉,這兩天並沒有人打掃這裡,秋風一吹,有的楓葉從樹上飄落,有的從地下升起,悠悠盪盪,宛如萬千只蝴蝶在翩翩起舞。
別院的地下洞窟之中又黑又冷,根本看不到上方如此美好的景象,柳丹晨坐在漆黑的地下,她已經開始接受這場噩運,抓她過來的那神秘女子利用一條長長的鐵鏈將她左足的腳踝和巨巖相連,這樣可以保證她擁有一定的活動範圍。今天應該是第四天了,那女子自從將自己抓來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眼看留下的食物就要吃完,柳丹晨心中暗歎,只怕自己要死在這漆黑的洞穴之中,可惜了腹中的孩兒,還沒有來到人世就將要陪着自己死去。
柳丹晨輕輕撫摸自己的腹部,忽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在被抓之前,她想的最多的就是要將這孩子流掉,可自從來到這地下,她忽然對腹中的骨肉產生了一種難以描摹的感情,她甚至開始想,如果自己能夠逃過此劫,一定要將這孩子生下來,照顧他成長。
黑衣女子的出現毫無徵兆,她的手裡拎着一個塑料袋,裡面裝着她給柳丹晨帶來的食物。
柳丹晨道:“你來了!”她的語氣非常平靜,就像招呼一位許久不見的朋友。
黑衣女子目光冷冷掃了她一眼,然後將東西扔在她的足下,她的表情木然,如果不是眼睛在動,幾乎會讓人誤以爲是一個人偶。
柳丹晨道:“你打算關我到什麼時候?”
黑衣女子沒有說話,仍然沉默着。
柳丹晨道:“你是張揚的仇人?”
黑衣女子負手而立,望着不遠處的地下河,目光飄忽不定。
柳丹晨道:“是不是他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讓我猜猜,你對他是不是因愛生恨?”
黑衣女人呵呵怪笑起來,黑暗中聽得柳丹晨不寒而慄。
黑衣女人轉向她道:“做人不要太聰明,也不要太好奇,總而言之,只要你聽話,我就保住你的性命。”
柳丹晨道:“現在外面的警察在到處找我,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經觸犯了刑法?”
黑衣女人道:“你的下蠱之術是跟誰學得?”
柳丹晨道:“我是苗人,祖上傳下來的一些東西,本來是用來對付負心漢的,沒什麼特別,你想不想學?如果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看你那麼恨張揚,不如我教你在他身上下蠱,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黑衣女人冷冷道:“你當真這麼恨張揚?既然這麼恨他爲什麼還要懷上他的骨肉?”
柳丹晨道:“你的好奇心也很強。”
黑衣女人道:“我問你話的時候,你最好老老實實回答,別忘了你的性命掌握在我的手裡。”
柳丹晨道:“與其被你關在這又冷又溼的地下,還不如痛快地死去。”
“你對我還有利用的價值,我不能讓你死。”
柳丹晨道:“我要是想死,你攔不住我。”
黑衣女人盯住柳丹晨的雙眸道:“或許我攔不住你,可是我聽說一旦女人有了身孕,求生的意志就會變得超強,你現在若是死了,等於某殺掉自己的親生骨肉。”
柳丹晨芳心一顫。
那黑衣女人將她目光中的變化看得清清楚楚,嘆了口氣道:“所以你還是安安生生的多等兩天,我也不想多造殺孽!”
邵明妃看到香山別院房門緊閉,裡面應該有人,她並沒有選擇敲門,而是從東牆翻牆而入,時近黃昏,夕陽的餘暉灑滿了這座小院,邵明妃看到西廂處已經亮起了燈光,她貼着牆根悄然走了過去,透過窗戶的玻璃向裡面望去,卻見一個清麗絕倫的少女正在燈下讀書。
邵明妃雖然是女人也不得不讚嘆陳雪的美麗,她的美超凡脫俗,彷彿不屬於人間的仙子。
正在翻看書頁的陳雪突然停了下來,她站起身,邵明妃擔心被她發現,趕緊俯下身,她一身黑衣勁裝,臉上蒙着黑色眼罩即便是被人發現也不會認出她的本來身份。
陳雪打開了房門,走入院落之中,在紅葉鋪滿的青石板道路上舒展了一下雙臂,美眸望着西方天空的晚霞,輕聲道:“你來了?”
邵明妃內心一怔,她躲在牆角處,按理說,從陳雪的位置看不到她,難道是有其他人過來了?邵明妃沒有出聲。
陳雪又道:“大門並沒有閂上,爲什麼你還要翻牆而入呢?”
邵明妃這下可以確信,陳雪就是朝着自己說話的,一顆心納悶之極,她究竟是如何發現自己的?難道這文文弱弱的小姑娘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邵明妃知道繼續躲藏下去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她笑了一聲從牆角處走出,輕聲道:“妹子,你長得可真漂亮。”
陳雪的表情古井不波,她打量了一下邵明妃:“這裡除了書以外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看來你選錯地方了。”
邵明妃道:“我看到這裡深宅大院的,所以就走進來看看,可既然進來了,就有些不想走了。”
陳雪淡然道:“不走只怕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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