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了不起,警察就能隨便抓人?”
幾名警察都被他不屑一顧的態度激怒了:“帶回所裡說話!”他們向三名年輕人圍攏過去,讓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那名年輕人倏然向警察衝去,他出拳極快,他的兩名同伴也都是貼身搏擊的高手,片刻功夫,四名警察都被他們擊倒在地,李祥軍看到眼前的情況有些傻眼了,看到那年輕人向自己走來,嚇得轉身就向飯店外逃去。
年輕人擡腳就想追上去,忽然感到眼前人影一晃,張揚已經攔住了他的去路,笑道:“朋友,差不多了,我看你們現在走還來得及!”
年輕人一聲冷哼,揮拳向張揚的胸口攻去。張揚早料到對方是個一語不合馬上出手的人物,他也是同樣的一拳迎了上去,你小子不是狂嗎?我這就讓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雙拳蓬!地一聲撞擊在一起,張揚紋絲不動,那年輕人臉色卻是微微一變,向後接連退了兩步,他的右拳禁不住微微有些顫抖,張揚那一拳的威力,只有親身體會方纔能知道。
他的兩名同伴看到形勢不對,想要同時向張揚圍攏,卻被那名年輕人阻止。
這時候門外響起急促的警笛聲,又有六七名警員來到現場。
張揚嘆了口氣道:“一件小事而已,何必鬧這麼大!”他現在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因爲這飯店是李長宇的兒子開得,所以他才忍了這口氣,假如是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就衝剛纔那頓痛宰,張大官人的怒火只怕比這名年輕人燃燒的更加劇烈。
那年輕人掃了一眼那幫警察,也摸出手機打了起來,電話接通之後,他大聲道:“田伯伯,我遇到點麻煩,你們江城警察正要銬我呢!”
張揚微微一怔,從年輕人的話中已經推測到他口中的田伯伯十有八九就是江城市公安局局長田慶龍。這江城的地方實在太小了點,到處都是熟人。
張揚原本不想多管這件事的,可李長宇和田慶龍都跟他關係不錯,他終不能讓兩人稀裡糊塗的因爲這件事鬧了起來,等那名年輕人掛上電話,他馬上就給田慶龍打了個電話,田慶龍正準備發火呢,很奇怪張揚怎麼給他打了電話,當他聽張揚說完這件事的始末,也弄出了一頭的冷汗,如果不是張揚及時提醒,這件事差點又被他給弄擰了,他低聲道:“那小子是郭亮的小兒子郭志強,是你蔣姨的乾兒子,一直都在外地當兵,這事兒你既然趕上了,就幫忙解決下,派出所的人我讓他們撤了!”
張揚點了點頭,合上電話之後,他向郭志強道:“郭志強?”
郭志強因爲剛纔和張揚交手的那一拳已經充分感受到了人家的實力,眼中的狂傲之氣已經消褪了不少,他嗯了一聲。
張揚低聲道:“帶着你的人走吧,都是自己人,回頭田局跟你解釋!”
郭志強也並非是不明白事理,人家既然張口把田局點了出來,自己再鬧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他向兩名同伴使了個個眼色,出門開了他們的那輛軍用吉普揚長而去。
派出所已經接到了田慶龍的通知,自然不會插手過問。
李祥軍看到警車過來,這才壯着膽子回來看看,發現打他的人已經走了,不由得火冒三丈,他正想找派出所理論,張揚來到他身邊拍了拍他肩膀道:“算了,反正也沒啥損失。”
“什麼叫沒損失?我店被砸了,飯錢還沒結呢!”李祥軍憤憤然道。
張揚對這廝十分反感,懶得跟他理論,帶着朱曉雲一幫人揚長而去。
還沒等他開到工地,李長宇的電話又打來了,他是從田慶龍口中知道這件事的,田慶龍剛纔考慮了一下,這件事必須先和李長宇溝通,免得因爲一件小事造成誤會,李長宇聽說張揚在場,所以打電話給他問問具體情況。
張揚實事求是的把剛纔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李長宇怒道:“這混小子就是不爭氣,開飯店就開飯店,這才幾天就幹起了宰客的勾當,活該給他一點教訓。”
他們父子的事情,張揚自然沒有多少發言權。
李長宇發了兩句牢騷之後道:“張揚,他傷的重不重?”被打的畢竟是他兒子,骨肉連心,李長宇關心也是再正常不過。
“沒事兒!”
李長宇嘆了口氣道:“以後你也要多提醒提醒他!”
張揚暗自好笑,你這個當老子的都不問,礙我什麼事?嘴上還是答應了一聲。
張揚並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田慶龍和李長宇既然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這件事就不會繼續鬧大,張揚因爲中午的事情對李祥軍生出了極大的反感,李祥軍的眼光實在太短淺了一些。
張揚道工地後不久,就接到通知,讓他去文淵區參加一個緊急會議。
張揚趕到的時候,會議剛剛開始,文淵區區長錢長健主持會議,出席會議的除了區裡幾位幹部,還有區公安局局長薛成剛、紡織廠廠長張忠祥。
張揚來得晚一些,來到後薛成剛已經發完言,錢長健向張揚道:“張揚,說說你的看法!”
張揚微微一怔,他連今天會議的主題都不知道呢,不過看到張忠祥在場,估摸着今天的會議主要是紡織廠和南林寺的糾紛問題,他很狡黠的向張忠祥看了一眼:“這事兒我沒多少發言權,還是張廠長先說!”
張忠祥苦笑道:“我沒什麼好說的,市裡提出的分批搬遷計劃,我們也貫徹執行了,可市裡答應的補償金到現在還沒有到賬,工人見不到錢,自然有怨氣,我這個當廠長的不是說喪氣話,我在廠裡現在根本沒啥威信,紡織廠就是一個爛攤子,一盤散沙,我沒能力管了,領導要是覺着我不稱職,把我撤了吧。”
錢長健皺了皺眉頭,紡織廠南林寺之間的事情層出不窮,讓他也感到頗爲頭疼,他最不爽的就是張忠祥的態度,身爲廠長,怎麼可以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
張忠祥之所以說出這樣的話也是有原因的,他也知道最近一連串的事情對自己的影響,紡織廠的生產經營狀況又一塌糊塗,他的政治前景暗淡無光,人灰心纔會說出這樣的喪氣話,面對領導也就沒有了那麼多的顧忌。
文淵區公安局長薛成剛道:“無論怎樣你們紡織廠方面也不該把邱局長給打了,這件事很嚴重,已經構成了傷害罪,邱局長的家屬堅持要你們交出打人兇手。”
張忠祥道:“你還是把我銬走吧,邱局長在紡織廠捱打,主要責任人是我!”
錢長健再也忍不住心頭的怒火:“你別急着承擔責任,你是紡織廠的法人代表,該你承擔的責任你決跑不了,不該你承擔的,你也沒那個本事擔待!”他的目光轉向張揚道:“張揚,區裡徵求了一下各方面的意見,認爲目前南林寺的工程指揮還是交給你。”
張揚心中暗笑,之前自己幹得好好的,因爲安德恆背地使絆子,把自己從南林寺工地給擠出來了,現在工地出現了麻煩,又想起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推,我他媽好欺負嗎?他當然沒那麼好說話,微笑道:“錢區長,我現在真的沒有精力顧及到南林寺的事情,古城牆修繕、老街改造、還負責市政府的招商引資,整天忙得我暈頭轉向的,南林寺的事情我真的是有心無力。”
錢長健道:“我只是轉達市裡的決定!”
張揚心中這個鬱悶,不用問一定是李長宇的主意,奇怪,剛纔還和他通電話呢,他在電話裡怎麼不說?非要通過錢長健的口中告訴自己?
錢長健道:“古城牆修繕工程啓動的比較晚,可是現在的進度已經大大超過了南林寺景區,市裡對南林寺工程的進度十分不滿,邱局長今天意外受傷,通過大家的考慮,一直推舉你來負責南林寺的工程指揮工作,張揚,你就不要推辭了!”
散會之後,錢長健專門把張揚留了下來,自從張揚上次在紡織廠工人的圍攻中保護了他,錢長健對這個年輕人是充滿好感的,他輕聲道:“張揚,我看你對南林寺的事情好像並不怎麼熱心?”
張揚嘆了口氣道:“錢區長,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手頭上的工作就夠我忙的,我哪還有精力顧及南林寺那邊的事情,再說了那塊地方太複雜,不單單是工程建設的事,還涉及到紡織廠的動遷問題,單單是那些工人的工作就夠人頭疼的了。”
錢長健笑了笑:“可是大家都看好你!我給你透個底兒,就算沒有邱局長捱打的這檔子事,市裡也已經準備把南林寺景區交給你負責。”
被人重視總是好的,張大官人不覺有些得意,可他馬上又覺着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凡事總得有個理由啊,就算李長宇罩着自己,可現在他畢竟只是一個科級幹部,江城比自己官大的比比皆是,爲什麼這麼重要的工作要交給自己,要知道南林寺景區工程交給自己指揮,就等於把江城旅遊開發大型項目全都交給自己統管,這權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錢長健從張揚的表情上看出了他的疑惑,低聲道:“港方已經多次提出對南林寺景區的進度不滿意,港方代表安小姐重點提起了你,是她向市裡區裡推薦你來負責南林寺景區工程。”
張揚這才明白了,主要原因還是安語晨,是安語晨影響了市裡的決定,他點了點頭道:“錢區長,你知道的,南林寺景區可是個爛攤子,工程進度之所以不斷拖延,跟紡織廠方面有很大的關係。”
錢長健道:“所以區裡希望你能夠儘快解決這件事,利用你和港方的關係多做做工作,看看他們答應的動遷補償費能不能早點匯入紡織廠的賬戶。”
張揚笑道:“我算明白了,你們還是想拿我當槍使!”
錢長健笑眯眯道:“一個人又被利用的價值證明他有能力,小張啊,好好幹,大家都看好你!”
張揚來到區政府停車場的時候,看到張忠祥還沒有走,正站在車前打電話,於是走了過去。張忠祥打完電話,留意到身邊的張揚,笑了笑道:“張處長有什麼指教?”
張揚道:“張廠長,剛纔你也聽到了,領導讓我重新負責南林寺景區工地,以後咱們的接觸就會多起來,我希望咱們能夠多增加溝通,爭取把市裡下達的任務辦好。”張揚的這番話還是很誠懇的。
張忠祥笑了笑:“希望吧!”他說完就上了自己的車,冷淡的態度讓張揚不禁有些着惱,這張忠祥無非是紡織廠的廠長,充其量也就是個企業副處,自己還掛着招商辦副主任的頭銜的,麻痹的,居然不給我面子。
張揚上了自己的吉普車,理了理思緒,市裡把南林寺景區交給自己指揮,雖然是無奈之舉,不過這也意味着一個大好的機會,只要自己處理得當,可以從中獲得想要的政績。
張大官人正在盤算的時候,香港來電話了,安語晨顯然已經知道南林寺景區工程交給張揚負責的消息,不無得意道:“這次你要怎麼謝我啊?”
“罵你纔對,我現在已經夠忙了,你把我拖到這潭渾水裡來做什麼?”
“我說你這人怎麼不知好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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