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環視那羣男生,從中並沒有找到江光亞,這些男生的年齡都和張揚相仿,他們年輕、熱血、衝動,捍衛自己的領地,是每一個人固有的本性,他們把校園當成了自己的領地,在他們的眼中,張揚是一個侵略者,而且是一個極具威脅力的侵略者。張揚今晚在舞會現場的表現已經嚴重傷害到他們的尊嚴,他們必須有所行動。
張揚平靜的注視了他們一眼,低聲道:“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就行!”
一名留着長頭髮的瘦高個冷笑道:“送你媽!以爲自己是誰啊?跑我們學校來裝逼!”
張揚原本不想和這幫學生一般見識,可這小子說的話已經刺激到了他,他仍然表現出很好的涵養:“你們是大學生,不是社會上的混混,做事情最好有些頭腦,張嘴就罵人,什麼素質?”
瘦高個小姑娘一樣扭了扭脖子,仰起頭,一臉的狂傲:“你他媽也不打聽打聽?這裡是你來的地方嗎?想來我們學校泡女生?媽的,欠揍是不是?”
一羣男生向張揚圍攏過去,大有要把張揚痛揍一頓的架勢。
此時一個女孩子向他們的方向趕來,卻是查薇,她剛剛聽說一羣男同學過來堵截張揚,知道事情不妙,慌忙過來阻止,因爲跑得太急,一張俏臉漲的通紅,氣喘吁吁道:“你們幹什麼?別亂來……在這樣我告訴學校了……”
這羣學生對學校還是十分顧忌的,一聽這話頓時都停下腳步,那名長髮青年應該是裡面領頭的,他不管青紅皁白,衝上前去,一拳照着張揚的臉上打來。
張揚笑着揚起手,一把抓住這廝的拳頭,微笑道:“有話好說,別忙着動手啊!”手上稍一用力,那長髮青年疼得慘叫一聲,一張臉都變成了青白色,張揚向下一帶,長髮青年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動作跪了下去,張揚嘆了口氣道:“你們好歹都是大學生,大學生就應該有大學生的素質,社會上的不良風氣,千萬別帶到校園裡來。”
一羣學生都看明白了,敢情人家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張揚道:“你跪下幹什麼?知道錯了,以後改正嘛,用不着這麼隆重!”
那長髮男生聽着張揚的風涼話,又是羞又是恨,他低聲罵道:“你他媽等着!”
張揚笑眯眯看着他道:“你知道我是誰嗎?”他停頓了一下道:“我是共產黨員,共產黨員不怕事兒!”他放開那男生的手臂,看了看周圍,目光落在長髮青年剛剛騎得那輛中華跑車上,他走了過去,圍攏在他周圍的學生紛紛避讓。
張揚拍了拍自行車座道:“車不錯,就是不結實!”說完他雙手抓住自行車的橫樑,稍一用力,竟然將自行車從中摺疊了起來,看得一幫學生瞠目結舌,那玩意兒可是鋼管,在他手上如同麪糰一樣,長髮青年看着眼前的情景,雙目中盡是驚恐的神情,再也不敢說任何的狠話。強者爲王,在任何時代,任何環境都是這樣的道理。
那羣學生一鬨而散,現場只剩下被張揚摧殘的不成模樣的自行車。
查薇慢慢走過來,望着那輛自行車,目光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張揚笑道:“不好意思,沒嚇着你吧?”
查薇搖了搖頭,她還沒有來及說話,江光亞開着寶馬車趕了過來,他也是聽說有同學要攔截張揚,所以趕過來阻止,看到眼前的情景,知道張揚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江光亞開口解釋道:“對不起,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張揚笑了笑道:“算了,誰沒點血性,今晚你們學院美女一窩蜂把我給圍上的時候,我就預感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查薇笑了起來,今晚的事情是她策劃的。
江光亞並不住在學校,他提出順路送張揚回去,張揚也沒有拒絕,查薇和江光亞是一個大院,所以也上了寶馬車。
車到中途,查薇輕聲道:“張揚,你是顧養養的男朋友嗎?”她是幫江光亞探明情況的。
張揚當然知道她的用意,笑道:“我是她表哥,你們誤會了!”
聽到張揚親口這樣說,最開心的還是江光亞。
查薇又道:“真的嗎?我看不太像!你是哪裡人啊?”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查小姐,你小名是不是叫查戶口?”
查薇被他說得臉紅了,有些不悅的瞪了他一眼。
江光亞道:“聽說你是江城人!”他還是通過一些途徑對張揚進行了瞭解。
張揚點了點頭道:“確切地說是江城春陽縣人,目前在江城招商辦混日子!”
查薇道:“看不出你還是一國家幹部?”
張揚笑道:“我算哪門子幹部?勉勉強強剛混上副處級,連你們學校門口保衛的級別都不如。”
江光亞笑道:“哪有那麼誇張?北京城大官多,可普通老百姓更多!”他提醒張揚道:“想把副字去掉,多跟我查姐聯繫聯繫!查叔叔是中組部的!”
查薇啐道:“光亞,你小子就喜歡亂嚼舌頭,不胡說八道你能憋死?”
張揚心中一怔,中組部的領導中只有一個姓查的,副部長查晉南,他還兼任國家公務員局的局長,難道查薇就是查晉南的女兒?張揚不由得多看了查薇一眼。
查薇道:“看什麼看?”
張揚笑道:“你真是查部長的千金啊,以後你想找陪舞儘管找我,那啥,跟查部長所說,幫忙弄個正處吧!”換成別人不會像張揚說得這麼直白的,不過正因爲此,他說的話讓人並不討厭,誰都知道他在開玩笑。
查薇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張揚已經讓江光亞停車,香國大酒店到了。
望着張揚遠去的背影,查薇低聲道:“這個人倒是有趣,光亞,他真的是顧養養的表哥嗎?”
江光亞搖了搖頭道:“我找人問過,他是文副總理的乾兒子,未婚妻是平海省長宋懷明的女兒!”
查薇笑道:“這下你該放心了!”
江光亞苦笑道:“薇姐,難道你看不出,顧養養好像很喜歡他!”
查薇道:“顧養養喜歡誰你可管不了,反正張揚不是她男朋友,你不就有了機會?”
王學海主動找到了張揚,這段時間他通過各種途徑調查了顧明健的事情,可仍然一無所獲,幕後策劃者藏得很深。他臉上的傷已經完全長好了,看不出任何的痕跡,看來這廝臉皮的厚度還真夠可以。
張揚指了指沙發,示意王學海坐下。
王學海在張揚面前還是顯得有些拘謹的,換成任何人,性命捏在別人手裡,總會打心底感到畏懼,王學海爲人多疑,這兩天始終被截陽掌的事情困擾着,心裡擱着事兒,吃不香睡不好的,這次來找張揚也是爲了求他解決這件事。
王學海清了清嗓子道:“這些天我通過各方面的關係仔細調查了一下,可還是沒什麼結果!”
張揚不滿的看了看他道:“沒結果你來找我幹什麼?”
王學海道:“林鈺文肯定有問題!不過這個女人嘴很嚴,我問不出什麼!”
在張揚看來王學海所說的都是廢話,他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道:“你有什麼事就快說!”
王學海道:“顧明健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誰會對付他?我看這幕後策劃者是針對他老爺子顧允知!”顧允知擔任平海省委書記這麼多年,肯定有不少的政敵。
張揚冷笑道:“這麼一分析還是你的嫌疑最大!”
王學海苦笑道:“要我怎樣說你才肯相信,我從中得不到任何好處,我沒理由那麼幹!你想想顧允知有什麼仇家?”
張揚沒有理會他。
王學海湊上來道:“張揚,自從你打了我那一掌之後,我總感覺到胸口發悶,很不舒服。”
張揚頓時明白了他的目的,不屑笑道:“王學海,你說什麼都沒用,老老實實幫我調查這件事,只要有了結果,我一定幫你解決問題,其他的事情,我建議你暫時別去想。”
王學海嘆了口氣,知道張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此時有人前來拜訪張揚,卻是何長安,自從張揚給他寫了那幅字之後,何長安越看越是喜愛,今天剛巧來香國飯店談生意,想起張揚就在這裡住,所以特地過來拜訪他。
王學海也認識何長安,他很恭敬的站起身叫道:“何總!”何長安在商界的地位是他不能比的。
何長安笑道:“學海也在這裡啊,你和張揚也認識?”
張揚道:“老相識了!”他邀請何長安坐下,起身去泡茶。
王學海在這兒坐了老半天,到現在連一口水都沒混上,在某種意義上,他沾了何長安的光。
何長安喝了口茶道:“這茶葉可不怎麼樣,回頭我讓司機給你送兩盒春茶過來!”
張揚笑道:“用不着這麼客氣!”他詢問起何長安爲何會過來。
何長安道:“今天剛巧有一個業務要談,那位印尼商人也住在香國飯店,剛剛和他簽了合同,我想起你住在這裡,所以順便過來拜訪你。”
王學海仍然坐在那裡,沒有走的意思,張揚看了看他道:“王總還有事?”
王學海這個人很善於把握機會,見到何長安,他的腦子不由得活絡了起來,他想起東江的那塊地,因爲得罪了顧允知,目前那塊地已經處於停工狀態,他急於轉手,從困境中解脫出來,何長安無疑有接下那塊地的能力,王學海笑道:“何總最近忙什麼工程呢?”
何長安淡然笑道:“公司的事情我很少過問了,每個月抽出兩天時間看看收入,偶爾出來籤幾份合同,我現在屬於半退休了。”
王學海陪着笑了兩聲。
何長安道:“你最近在忙什麼?”
王學海就等着他這句話呢,嘆了口氣道:“我在東江拿了塊地,可不巧的是那塊地上發現了古墓,現在正考古呢,工程已經停了好幾個月了,再這樣下去,恐怕要破產了!”說這話的時候,他向張揚看了看。
張揚頓時明白這廝在打什麼主意,毫不留情的下逐客令道:“王總,你不是還有事情要辦嗎?”
王學海厚着臉皮道:“不急,好不容易遇到了何總,聊兩句,聊兩句。”
何長安笑了起來,他看出張揚並不待見王學海,王學海是個商人,他不會平白無故提起東江那塊地的,看來王學海的生意出現了很大的問題,何長安遞給王學海一張名片道:“有空給我電話!”
精明人之間有些話不用明說,王學海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引起了何長安的興趣,心中竊喜,在張揚這裡也的確不是談生意的地方,他趁機起身告辭。
王學海走了之後,何長安向張揚道:“你好像挺不待見他?”
張揚笑了笑沒有說話。
何長安道:“王學海這個人做生意的口碑並不好,聽說他得罪了平海省委書記顧允知?”
張揚知道何長安這個人能量很大,他剛纔之所以給王學海名片,十有八九是嗅到了商機,張揚低聲道:“何叔叔對那塊地感興趣?”
何長安道:“我聽說過一些事,王學海在平海想發展肯定要難於登天,這倒是一個好機會。”作爲一個成功的商人,何長安敏銳的覺察到,這次可以狠狠殺一殺王學海的價碼,獲得一份豐厚的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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