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得志顯得有些心事重重,他們三人回到了桑貝貝的北洋商務,趙天才去泡了壺茶,伍得志將那顆地雷放在茶几上。
張大官人有些心虛地看着那個草綠‘色’的鐵疙瘩:“這玩意兒會不會爆?”
伍得志道:“不會,怎麼?你信不過我?”
張大官人笑着搖了搖頭,望着伍得志嚴肅的面孔道:“手術做得不錯!”
伍得志道:“還行,至少走出去不像過去那樣嚇人了。”看到張揚臉上的笑容,他有些奇怪道:“我以爲你會很擔心桑貝貝,怎麼居然一臉笑容?”
趙天才給他們每人倒了一杯茶,也跟着道:“是啊,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
張大官人道:“擔心有用嗎?現在她已經落在了那幫人的手裡,我就算哭喪着臉也於事無補,得志,對付章碧君那幫人,你比我在行,你跟我說說,到底應該從哪裡入手?”
伍得志道:“和章碧君爲敵並不是明智的事情,你說趙軍死在她的手裡,又有什麼證據?”
張揚道:“有證據表明嚴國昭和日本人聯絡密切,而章碧君又和他暗地來往,這就證明章碧君和日本人之間有見不得光的‘交’易。”
伍得志道:“只怕證明不了吧?”
張揚道:“嚴國昭早就被國安清除,章碧君身居要職,居然和他暗中來往,你不覺得這件事很有問題?”
伍得志道:“就算你把這些事情說出來,你以爲組織上是相信你還是相信她?”
張大官人沒說話,答案是肯定的,章碧君在國安的威信和地位顯然要比自己高無數倍,沒人會站在自己這邊。
伍得志道:“如果桑貝貝只是因爲跟蹤偶然被抓,她的處境就有些不妙了。不過……”
“不過什麼?”
伍得志道:“從今晚他們設下圈套來看。這件事他們只怕不會善罷甘休,很可能想要利用桑貝貝爲‘誘’餌,將我們引出來,如果他們選擇這樣做,我們就有了希望。”
趙天才道:“如果他們想拿桑貝貝作爲‘誘’餌,那麼桑貝貝很可能沒事。”
張揚道:“無論怎樣都必須要儘快找到嚴國昭。”
伍得志道:“也許不用等你找到他,他就會先找你來了!”
章碧君表情‘陰’沉地握着電話,當她聽嚴國昭將所有的事情說完之後。低聲道:“他不願把人‘交’給我們?”
嚴國昭點了點頭道:“這小子很不聽話,他最近頻繁在北港出手,明顯想要製造事端,我看他是抱着渾水‘摸’魚的目的。”
章碧君冷冷道:“不要把他想得太簡單了,這父子兩人都不是什麼善類,你以爲他們真的有興趣在北港做生意?他們表面上是在投資。實際上是通過這種做法給我們壓力。”
嚴國昭道:“怎麼辦?”
章碧君道:“桑貝貝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多,不能讓她活在這個世界上。”
嚴國昭道:“可現在她在安達文的手裡,他自認爲握住了一張王牌,試圖向我們施壓。”
章碧君咬牙切齒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嚴國昭道:“張揚和桑貝貝是一路的。”
章碧君對此並不意外,她低聲道:“桑貝貝既然跟蹤你這麼久,想必張揚也一定知道你的存在。這次一定要將隱患全部消除,不可以留下任何一個後患。”
嚴國昭道:“還有,國安的拆彈專家伍得志和張揚在一起。”
章碧君道:“這件事我會讓其他人過問,國昭。你儘快離開北港,千萬不要被張揚發現你的行蹤。”
章碧君打完電話,緩步走入客廳,身穿睡衣的薛世綸正站在魚缸前喂着裡面的兩條金龍魚,章碧君來到他的身後,輕聲道:“出事了!”
薛世綸的表情沒有任何‘波’動,將剝好的鮮蝦扔入魚缸之中,一條金龍倏然躍起,捲起一道金光。狠狠將蝦米吞入嘴中。
薛世綸饒有興趣地看着金龍魚的動作。低聲道:“每一個生物都有‘欲’望,正是因爲‘欲’望的存在所以才滋生了形形‘色’‘色’的犯罪。”他並沒有回頭。目光始終望着那兩條金龍魚:“只要這個世界不毀滅,罪惡就不會消亡,因爲……”他又向魚缸中扔了一顆新鮮的蝦米。
那條金龍魚又成功搶到了蝦米。
薛世綸微笑道:“‘欲’望是永恆的,即使滿足,也只是暫時的,吃飽了仍然會餓,沒有人嫌命長,沒有人嫌錢多,你說是不是?”
章碧君道:“安家那爺倆好像不太聽話。”
薛世綸道:“北港的事情讓他們的利益受到了一些損害,不過他們也太沉不住氣,以爲這樣就可以要挾我們嗎?”
章碧君道:“他們的野心很大。”
薛世綸道:“‘欲’望使然,如果真的不聽話,那就給他們點教訓。”
章碧君咬了咬嘴‘脣’道:“世綸,你之前說過,北港的事情已經結束了,所有的麻煩都過去了,可是……”
薛世綸道:“很快就會結束。”
章碧君搖了搖頭:“桑貝貝跟蹤嚴國昭,發現了他和安達文見面的事情,我不知道她發現這些有多久了,她一直都想對付我,我可以肯定,她跟蹤嚴國昭就是這個原因,她知道我和嚴國昭之間的關係,世綸,我本以爲一切都已經結束,可是一個麻煩剛剛消除,就有另外一個麻煩顯‘露’出來,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世綸,我們不可能將一切做得盡善盡美,終究還是有破綻的。”
薛世綸道:“你擔心他們發現內情?”
章碧君道:“桑貝貝知道的事情遠比我們想像的要多,而且她和張揚,還有其他人,他們似乎抱成一團,龔奇偉的死,張揚不會善罷甘休,這次桑貝貝失蹤,他肯定會懷疑到我的身上。”
薛世綸從章碧君的雙目中看到了她從未有過的惶恐,他展開臂膀將章碧君擁入懷中,柔聲道:“這段時間,你太累了,情緒太緊張,放心吧,沒事,安達文了解的事情並不多。他自以爲掌握了一些事情,就妄想跟我們討價還價,真是可笑!”
章碧君道:“世綸,收手吧!”
薛世綸仍然微笑着:“早就收手了!”
章碧君望着他深邃的雙目,雖然就被他擁在懷中,可是她卻感覺到兩人的距離無比遙遠:“世綸,做完這件事,我們就離開好嗎?”
薛世綸點了點頭,輕撫章碧君的秀髮,將她緊緊擁在自己的懷中。
一桶冷水潑在桑貝貝的臉上,她打了個冷顫,從昏‘迷’中醒來,睜開雙目,室內的光線很暗,在她適應了光線之後,眼前的景物從模糊漸漸變得清晰。
安達文靠在辦公桌上,雙手抱在一起,饒有興趣地望着她:“你醒了!”聲音很溫和,可是骨子裡卻透着森森的冷意。
桑貝貝眨了眨雙眸道:“這裡是公安局嗎?”她仍然在裝糊塗,雖然明白自己的身份十有八九已經暴‘露’了。
安達文呵呵笑了起來,他搖了搖頭,向前走了兩步,來到桑貝貝的面前,躬下身道:“桑貝貝,前國安特工,最出‘色’的的特工之一,後來因爲盜竊國家機密,謀殺同事而被內部通緝,嘖嘖嘖,這麼厲害啊!看你的檔案,我還以爲你是零零七一樣的人物,想不到這麼容易就被我抓住了。”
桑貝貝望着安達文,對方已經道破了她的身份,自然也沒有了裝傻的必要,她輕聲道:“我不是要跟蹤你,我在跟蹤嚴國昭!你好像不用那麼緊張!”雖然深陷囹圄,可桑貝貝仍然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畏懼。
連安達文也有些佩服桑貝貝的鎮定功夫,他微笑道:“我相信,可是你再查什麼?”
桑貝貝道:“有些事知道了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
安達文道:“我很好奇,不如你說出來聽聽?”
桑貝貝道:“如果你的好奇心得到了滿足,你會不會放了我?”
安達文道:“一個階下囚,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他打量了桑貝貝一眼道:“你很漂亮,漂亮的‘女’人往往會面臨許許多多的危險,我不想威脅你,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不說實話,如果你不能讓我滿意,那麼……”安達文笑了笑:“我敢保證,過了今晚,就連你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桑貝貝道:“其實你的威脅選錯了對象!”
安達文道:“我知道這世上有很多人不怕死,但是你知不知道生不如死是種怎樣的滋味?”
桑貝貝道:“嚴國昭過去是國安的人,他因爲犯了錯誤被組織清除,過去我一直都以爲他死了,可是沒想到他仍然活在這個世界上。”
安達文點了點頭,桑貝貝配合的態度讓他感到滿意。
桑貝貝道:“我盯了他很長時間,發現他和日本的武直正野走得很近。”
安達文皺了皺眉頭,低聲道:“日本副大使?”
“我不知道他們之間在做什麼‘交’易!”桑貝貝說到這裡,留意了一下安達文的眼神。
安達文低聲道:“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