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雷國滔的損失更嚴重一些,他丟了一萬塊現金,一個手機,旅行包內還有攝像機、照相機、一臺筆記本電腦,總值超過五萬,還沒到天津呢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他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張揚雖然丟得東西不多,可論到價值要比雷國濤所有的東西加起來都要重要得多。
陳步遙叫來了刑警,距離下一站到站還有二十分鐘,他們要利用這段時間緊急進行排查。
張揚和雷國滔的惱火顯而易見,兩人先去了佟秀秀所在的車廂,發現那三名漢子坐在裡面聊天呢,雷國滔怒道:“佟秀秀呢?”
三名漢子被問得一愣,其中一人站起身來,冷冷道:“你他媽誰啊?想找事啊?”
雷國滔道:“你們車廂裡的那個女的呢?”
那漢子指着雷國滔的鼻子道:“滾蛋,信不信我揍你?”
雷國滔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現在一肚子邪火沒處發泄,聽到對方這樣說,一拳就問候在他的鼻子上了,打得那廝踉踉蹌蹌向後倒退了幾步坐倒在地上,另外兩人看到同伴被打,一起衝上來理論。
張大官人通過這些天的調整已經有所恢復,正想驗證一下自己的武力,衝上去三拳兩腳就把兩人給放倒了,陳步遙和兩名刑警趕緊擠了進來把他們給拉了出去,陳步遙真是哭笑不得,這兩位一位是豐澤副市長一位是東江招商辦主任,怎麼脾氣一個比一個火爆。
根據初步反饋的消息,車廂內並沒有找到那個符合佟秀秀特徵的女孩子。
雷國滔的面孔顯得越發難看,還有七分鐘火車就要抵達安遠市,到站之後,找到失物的可能就更加小了。
陳步遙道:“你們先回去吧,這件事交給我們來查!”
張揚道:“車廂內沒有,她會不會逃到了車廂頂上?
陳步遙道:“不會吧,你當她是女飛俠?”
張揚可不這麼想,火車在行進期間是禁止打開車門的,張揚和雷國滔兩人回到自己的車廂,張揚仔細看了看窗口,此時方纔留意到車窗是打開的,雷國滔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低聲道:“難道真是個女飛賊,從窗口逃出去了?”
張揚道:“我出去看看!”
雷國滔道:“不行,咱沒必要拿性命冒險!”現在火車以百公里以上的速度運行,從窗口爬到車頂上顯然是極其危險的。可張大官人沒當成一回事兒,雖然現在的功力還沒有恢復,可應付這點事情只不過是小兒科,他將窗戶打開,從中鑽了出去。
雷國滔緊張的跟了過去,張揚已經爬出了車窗,他手上沒有襯手的工具,所以先把後半身探出去,雙手攀住窗口,雷國濤抓住他的手臂不放,緊張道:“張揚,趕緊回來,這不是玩的!”
張揚笑道:“你……放手……”他的聲音被夜風吹得斷斷續續。
雷國滔這邊放開手,就見這廝貼着火車的鐵皮車廂爬了上去。
壁虎遊牆術可以用於很多的地方,張大官人的身體緊貼在車廂上,火車高速行進形成的風力雖然給他造成了些許的困擾,可他還是能夠成功克服。
張揚爬上火車車頂,看到距離自己五十米處一個黑色的影子正蹲在那裡,不是那個女賊佟秀秀還有哪個?
張揚悄然向她靠近。
佟秀秀雖然蹲在那裡卻沒有放鬆警惕,目光時不時的向周圍張望,在張揚靠近她二十米左右的時候,佟秀秀髮現了張揚的存在,藏在風鏡後的雙眸驚奇的睜圓了,她想不到張揚居然有勇氣爬到火車頂上來。
張揚看到自己的行藏被識破,馬上加快了腳步,佟秀秀起身向前方跑去,她的身姿也是極其靈活,在火車上來回跳躍,宛如一隻羚羊般輕巧。張揚叫道:“把東西放下,我不爲難你!”
佟秀秀呵呵笑道:“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火車已經進入安遠市境內,開始減速,張揚擔心被她逃掉,全速向她追去。如果在平地上,佟秀秀肯定無法逃脫張揚的追蹤,可這是在高速行進的火車上,比起張揚,她更多出地利的優勢,一邊奔跑一邊拿着手機似乎在聯絡着什麼。
張揚距離她越來越近,此時火車的速度已經漸漸降了下來,時速大概在六十公里左右,佟秀秀已經快逃到車頭處,她已經無路可逃,霍然轉過身,向張揚道:“你站住!”
張揚站在那裡,佟秀秀手中揚起一把錢道:“不就是萬把塊錢嗎?你至於苦苦相逼嗎?”
張揚冷笑道:“偷了別人東西你還有理了?把揹包扔給我!”
佟秀秀點了點頭,從身上解下揹包,卻忽然甩了出去,然後她騰空跳出了火車。張揚這才意識到火車正行駛在天橋之上,佟秀秀準確無誤的落在了一輛客貨車的後方,她從用來緩衝的塑料泡沫內爬了起來,拾起車廂內的揹包,向張揚揮了揮手。
張揚心中惱怒之極,想不到這女飛賊如此狡猾,竟然有人在這裡等候接應,望着遠去的那輛客貨車,張揚只能搖頭作罷。
張大官人重新返回車廂內,火車已經來到了安遠火車站,他和雷國滔決定就在當地下車,喬老的那幅字對張揚來說十分重要,雷國滔的什麼東西都丟光了,自然也無法成行。
反倒是陳步遙感覺到很不好意思,畢竟這樁竊案是發生在他的火車上,將兩人送下火車,又幫忙聯繫了當地公安。
雷國滔在平海省內人脈不錯,在安遠當地公安系統內也認識很多人,他聯繫了安遠市公安局局長隋光亮,張揚在追蹤佟秀秀的過程中記住了那輛客貨車的車牌號,這爲公安機關的追查提供了有利的線索。
安遠市公安局的辦案效率還算不錯,兩個小時後就已經找到了那輛客貨車,並將司機一舉抓獲,司機叫李興偉,在公安的審訊下沒多久就把事情給招了,他是被人僱傭的,當晚有人股了他的車,讓他在那兒等着,其他的一概不知。
從火車上跳下來的那個女人和僱主一起去了長途汽車站,他把這兩人送到地方就走了,至於他們去了哪裡,他也不知道。
案子查到這種時候就已經無法繼續下去了,張揚和雷國滔十分失望。從公安局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了,雷國滔沮喪的嘆了一口氣道:“得,這件事先這麼着吧,咱們各走各路!”
張揚點了點頭道:“成,你回你的東江,我回我的江城!”
雷國滔苦笑道:“纔出門就遇到這件事,真他媽倒黴!”在他看來自己要比張揚倒黴得多,損失慘重。可他卻不知道張揚是有苦說不出,喬老送給他的那幅字根本無法用金錢來衡量。
兩人在公安局門口分手,雷國滔的錢全丟了,張揚借給了他二百塊錢。
張揚打消了當晚就從安遠返回江城的念頭,畢竟已經是十點多鐘了,就算現在去趕火車,到江城也是凌晨時分了,不如踏踏實實的睡一覺,明天再回去。
張揚在附近找了間酒店,剛剛住下,手機就響了。
張揚接通手機,卻聽到裡面一個悅耳的女聲道:“張副市長,睡了嗎?”張揚馬上就聽出說話的是佟秀秀,他笑道:“沒呢,被你氣得睡不着!”
佟秀秀格格笑道:“不就是丟了幾件破衣服嗎?至於心疼成這樣?”
張揚道:“裝可憐博同情,我說你年紀輕輕不學好,你爹媽怎麼教你的?”
“我爹媽早就死了,我打小就學壞了,改不了了。”
張揚道:“浪女回頭金不換,給你一機會,回頭吧。”這廝嘴也夠損的,浪子和浪女雖然一字之差,可代表的意義顯然是很不同的。
佟秀秀道:“你嘴巴真缺德,那幅字寫的不錯啊,是喬老的真跡啊!”
張揚笑道:“你還算識貨!”他已經隱約猜到佟秀秀打電話過來的真正目的,她顯然害怕了,偷了財物可能逃之夭夭躲過公幹的搜查,可那幅字是喬老親筆所寫,她偷了那幅字,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佟秀秀道:“你很有本事啊!”
張揚道:“喬老的字對你來說沒什麼用,可意義不同,你信不信,因爲這件事我就能給你扣上一個政治犯的帽子,讓你成爲全國通緝犯,讓你從現在起沒有一天好日子可過。”
佟秀秀沒說話,張揚的這番話絕沒有任何的誇大其辭,喬老什麼人物,自己偷了他的字,已經不是普通的盜竊罪,她也是剛剛發現張揚的旅行包內有一幅字,看到落款是喬老的名字,她才感覺到事情嚴重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那是說人家沒犯罪的人,自己盜竊在先,更是罪加一等。
張揚從佟秀秀的沉默中已經察覺到她開始害怕,低聲道:“把東西給我送回來,我保證不再追究!”張揚現在最想的就是追回喬老的那幅字,其他的事情他都無所謂。
佟秀秀道:“我怎麼能相信你?”
張揚道:“你可以去打聽一下我的爲人,我張揚是不是說得出做得到?”
佟秀秀道:“好,我打聽一下!”
張揚提醒道:“我給你一天的時間,如果明天這個時候,我還見不到失去的那些東西,別怪我不客氣。”
佟秀秀道:“我最不怕別人威脅我,有本事你來抓我啊!”說完她就掛上了電話。
張揚看了看電話號碼,是安遠本地的號碼,應該是從某個公用電話亭打來的。他也沒有將這一情況反映給公安局方面,當晚在安遠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就坐長途車返回了江城。
張揚走的這幾天裡,新機場方面很平靜,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順利進行着,張揚回到江城後也沒有顧得上休息,第二天就投入到正式工作中,上午張揚召集指揮部的幾位骨幹瞭解了一下情況,章睿融已經正式調到新機場工地來工作了,她還是主要負責財務工作,常凌峰把最近幾天的工作做了一個綜合性報告。
張揚聽完,轉向趙洋林道:“趙書記,最近幾天辛苦了。”
趙洋林笑道:“有什麼辛苦的?都是定下來的工作,我幫忙看看大門就是!”
常凌峰道:“趙主任、張主任、候機樓的招標應該開始了。”
張揚道:“這件事還是你來具體負責吧,有你和龜博士一起把關,我們放心!”
趙洋林微笑道:“放心大膽的去做吧,我們都很信任你們的工作能力。”
幾個人正說話呢,張揚的秘書傅長征過來回報,門外有人指名道姓的要見張揚。
張揚有些不悅道:“沒見我正在忙着呢?”
傅長征道:“她說你要是晚了,丟得東西就別要了!”
張揚內心一驚,難道是佟秀秀?他實在無法相信佟秀秀的膽子居然這麼大,敢找到自己的門上。張揚起身離開了辦公室,果然看到院子裡一個扎着馬尾,穿着一身牛仔衣的少女站在那兒,仰頭正向上面張望着,一隻手在額前遮擋着陽光,不是佟秀秀還有哪個?看到張揚,她笑了笑,朗聲道:“張副市長,東西我給你帶過來了,你到底要還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