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一才說‘愛自己’的那句話,其實是裝的,他本來是想故作高深來擡高自己,哪知白彤雨卻不買賬,要他走人。
史一纔想走又捨不得,人家都下了逐客令,賴着也沒面子,一臉尷尬。
劉景對他道:“你坐着唄,她們說的話,你也別放在心上,她們也不會把你的話,放在心上的。”
史一才這才笑着道:“我這才發現,你這人好不錯,可以交個朋友。”
劉景搖搖頭道:“交朋友就算了,我可不想拖你後腿。”
史一才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劉景道:“我叫劉景。”
史一才張大了嘴巴,道:“原來你就是劉景,我聽過你的名字,我們班裡的女生好多都喜歡你。”
“是嗎?”劉景也高興起來。
史一才糾結了幾次,問道:“那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麼能耐,讓那些女生喜歡你的?”
“哦?”劉景愣住了,不好意思笑道,“這個你得問別人。我哪裡知道別人怎麼想的?”
史一才又道:“我曾去問過一個女生,她說她看見你打人,還是學校裡面的領導,然後從那之後,她就一直覺得你帥了。”
劉景也想起那次,揍後勤部的黃部長,好像那次之後,確實有太多的女生都記住他了。不過黃部長那人人品不好,得罪過不少學生,被揍是活該,也許是學生把他當英雄了。想到這裡,又微微得意起來。說道:那是學生帶着有色眼鏡看我,我自己還是這個樣子。“
史一才接着道:“你還算有覺悟的,比那些幼稚的女生好多了。你以暴力對待別人,居然會被喜歡和誇讚,這就是典型的三觀不正,審美觀傾斜。你作爲引導者,把她們引入歧途,你也是有罪的。”
劉景嚇得半天沒敢說話,然後道:“其實,我也是有學問的人,所謂能文能武,就是我這樣的。”
史一纔不信地道:“你一個連學校領導都敢打的人,還敢談文?——你說你都會點什麼?”
劉景憋了半天,說道:“我會看相、算命。”
他這話並不全都是胡謅,他在崑崙山上時,就學過這些,龍玲兒教他這些,當然不是以後要他去給人家算命之類的,而是面相可以直接反應出一個人的狀態,比如運氣不佳或是倒黴的人,眉眼間自有一道黑氣。
史一才坐在四女之間,看似興致很高,精氣十足,劉景能看出,他眉眼間,就有一道淺淺的黑氣,想到應該是不久前被自己偷了車子的緣故。
慕念冰忍不住笑了一下,在她印象中,劉景哪裡會這些,倒是唐媚很感興趣地道:“劉大哥,你真的會算命?”
劉景點點頭,他當然不能否認。
白彤雨道:“那先給我看看!”扳着劉景的肩膀,對着自己,又道,“我的命好不好?”
史一才嘲笑道:“到底是你是小孩子,還是你當算命是小兒科?命好不好,豈是能算出來的?這後面還有幾十年呢,老天爺都不敢肯定你哪天出事。”
白彤雨蹬了他一腳,道:“你閉嘴!”
史一才拍拍被她踢髒的褲子道:“你看,這就是普通女孩子的特性,被別人說中了,就會發火。”
劉景越來越覺得這傢伙與衆不同了,他不會去迎合你,他說話從不客氣,總是狠狠地說中對方最薄弱的一環,但他並非是胡說八道,總是
有那麼一點道理,說道:“學霸果然是學霸,連這個都懂,實在讓我佩服。”
史一才這才得意地對白彤雨道:“你聽,劉景就是個實誠人,他不騙人的,你總信了吧,算命其實算的就是最近一段時間的命運,如果一下子就能算出從生到死的命運,那就好了,命運不好的直接從小嬰兒的時候,就把他扼殺在搖籃裡,那麼人類不知道該會多麼強大。”
劉景感到他這個想法真的很獨特,甚至有點異想天開,如果作爲古術的相學,真能夠傳承到這一步,也許還真能改變這個世界。
史一才又看着劉景道:“你真懂算命?來來,給我看看,我最近的情況。”
劉景微微一笑,就道:“算命有很多種,我給你測個字吧。——來,你隨便寫個字出來。”
史一才皺眉思考,不知道該寫那個字。
劉景道:“你別亂想,就是隨便寫,寫出那個是哪個。你想得越多,越不是你自己。”
慕念冰都驚訝了,聽劉景所說,好像他也不是瞎說,還真有這方面的本事。
史一才也不再猶豫,便在飯桌上寫了個‘明’。
劉景一看,心下高興,這個字有很多個意思,就有很多種解法,解法越多,其實反而越簡單,聯想到史一才的自行車被‘偷’,便道:“你寫的這個‘明’字,其實就是你此時的心情寫照。”
史一才微微搖了搖頭,道:“我是怎麼樣的心情?”
劉景道:“代表,有時不一定是直接代表,還有反面代表,比如你這個‘明’,反映的恰是相對立面——暗。你這個時候的心情,肯定不好吧。”
史一才這才又驚又喜地道:“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劉景心說,我看出來個屁,老子是知道滴。故意神秘兮兮地道:“這個是天機,天機不可泄露。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能看出你心情不好的原因。”
史一才慎重地打量劉景,道:“我不信,你有這麼大的本事。”
劉景淡淡地道:“信不信不重要,我說了對不對,才重要。”
史一才道:“好,你說,如果你能猜中,我就拜你爲師。”
白彤雨卻道:“不行,我纔不要你拜我劉大哥爲師呢。我劉大哥已經有徒弟了,就是還在買飯的楊雲籌叔叔。”
劉景道:“你不拜我爲師,我也會說出來的。”說着閉上眼睛,左手伸出桌面上,掐指而算。
慕念冰四女都是半信半疑,但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有白彤雨調皮地去拉扯劉景的睫毛,史一才把白彤雨拉開,說道:“再給我算命呢,你別打擾他。”
白彤雨則道:“你是學霸,自己的命都是學出來的,可別瞎信了別人。”
劉景忽然睜開眼,彷彿黑夜中看見光明般,臉上寫滿了振奮,道:“你往南行,千米之外,一定能解開你現在的黴運。”
“好!”史一才說完就站了起來。
劉景道:“你幹嘛?”
史一才道:“不是你說,南行,千米之外嗎?我算了一下,千米之外,也就剛剛出了大門。”
劉景道:“那不急,你吃了飯再走。”
史一才道:“吃飯纔不急,我要先做我的事。”
白彤雨嗔道:“劉大哥都說了,讓你先吃飯。反正都不急,你就聽劉大哥的唄。”
史一才卻倔強地搖搖頭道:“不,
對我來說,今天犯的錯,是我絕沒想到的,對我來說,是個很大的打擊,我必須要把這事解決了,心裡才舒服。——我去了。”
劉景瞧着他的背影,倒佩服起他來。這裡也只有劉景能聽懂他話裡的意思。他說的犯的錯,肯定是指不小心丟了自行車,他又說是他絕沒想到的,說明他平時做事很小心很謹慎,像丟東西這類事是不會發生的。
事實是,確實不是他的錯,而是劉景使了玄功,讓他短暫昏睡,這怪不得他,就算劉景把他內褲偷了他也不可能知道。
唐媚笑道:“學霸的世界,和我們真的不一樣,他說話的語氣好態度,我都有點接受不了。”
白彤雨道:“他就那樣,連我們的老師都被他氣得沒辦法。”
楊雲籌終於把飯買來了,他兩隻手居然託了四個盤子,每個盤子裡都有五六個碗碟,慕念冰和白彤雨吃一份,唐媚和孔菡吃一份,剩下兩份,楊雲籌自己一份,另一份是給史一才的。
劉景毫不客氣地接過史一才的那份,道:“給我吃好了,等他來,讓他自己去買。”
哪知楊雲籌愣是不答應,說道:“這是我答應給他買的。師父,你這樣可不好。”
劉景那管什麼好不好,搶過飯,很不痛快地道:“來,爲師給你上真正意義上的第一課。——自己好時,別人也好,那就沒有原則可說了。就好比眼下,我告訴你,他一會兒回來了,還得感激我,哪裡還在乎一頓飯?”
唐媚都看不過去了,說道:“快點吃吧,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孔菡卻道:“劉大哥,你剛纔給他算的,真的準嗎?”
白彤雨回道:“算命本就是假的,也就是史一才這個學傻了的人才信。你可千萬別信,快把這事忘了。”她愛憐地摸着孔菡的小臉,教育她。
劉景笑了笑,想到傻人有傻福,學霸史一才當然不傻,可他在這事上就有些傻,也正是犯傻,才能這麼快找到他的自行車。
飯間,六人談笑宴宴,吃得也慢,二十分鐘過去了,也不見史一纔回來。
白彤雨就道:“劉大哥,他怎麼去了這麼久,也不回來?”
劉景也大感好奇,按理說十分鐘就足夠來回的路,二十分鐘了也不見回來,難道是校警留難他?想一想不應該啊。他劉景交代的事情,聶海還不敢耍花樣。
等到吃完飯,也不見史一纔回來,劉景都有點坐不住了,看來還真的是警衛處那裡出了狀況,六人出了食堂的時候,劉景便對慕念冰四女道:“你們先去籃球館吧,我去看看學霸怎麼了。——楊雲籌,你給我保護好他們。”
交代完,便往校門處走去,而慕念冰無人則往籃球館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劉景忽然發現一臺自行車躺在路上,路過的學生也都好奇地看着車,劉景走過去一看,奇了,這不就是自己偷得史一才的車嗎?怎麼倒在這裡了?
還有,人呢?史一纔去了哪裡?
四周看一看,也沒有史一才的人影。
劉景真是感到奇怪了,心想,不會是這傢伙被人劫持了吧?可是這朗朗乾坤的,還是在大學校園裡,什麼人會做這等傻事?
見不遠處有兩個在休息的女學生,便跑過去問道:“請問,你們看到那臺自行車的主人,去了哪裡嗎?”
那兩個女生指着路邊的一棟樓道:“往樓裡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