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藍氏商城的時候,劉景已經拿到了贊助合同和委託婚慶的意向書。只不過慕念冰的婚慶禮儀公司還沒有註冊,在公司名稱的那一行空白着。
劉景這纔想起來,忙了一大圈子,得趕緊把公司給註冊了才行,最起碼也得有個像樣一點的名字啊。接了上千萬的大單子,要還是個野雞公司,豈不是太讓人笑話了?
於是他開上車回學院,得第一時間把這件事情給落實了。
劉景慕念冰這邊連續的動作,而且動作的勢頭並不小。蜀南在華夏不算大城市,說難聽點,巴掌大的地方放個屁都能相互聽的見。
在一張辦公桌上,平攤着一張昨天晚上報紙。報紙用了整整一個版面,報道着關於媒體採訪醉夢和昨天晚上演唱會的消息。
“任總,我們已經查明白了,醉夢迴到蜀南之後和大小姐還有大小姐的保鏢走的很近。”辦公室內並排站着兩個帶着墨鏡的男人,看打扮就知道是私家偵探。
其中的一個正在對坐在辦過桌後面的任國賢彙報着偵查得到的消息。
“醉夢說他打算在蜀南創業。”任國賢用手指着報紙上關於採訪的文字:“你們可知道他打算投資哪方面的市場?”
“我們仔細查看過。”另一個私家偵探很職業的回答:“醉夢曾經和大小姐等人在一起吃過飯,他們是在包間裡面用餐的。也只是在服務員上菜的過程中,聽到過他們說要合作的隻言片語。所以我們大膽推測,醉夢打算和大小姐聯手。”
“聯手辦車隊麼?”任國賢合上報紙嘆了口氣:“從聲勢上面來看,念冰的動作太大,遠遠超出了只是單純辦車隊的投入。”
“任總,我們從一個不願透露姓名的消息源得到消息。”其中一偵探低聲說:“大小姐她們可能打算大幹一場,很有可能是開一個蜀南最高端的婚慶禮儀公司。據說大小姐的保鏢今天已經去了藍氏商城,跟藍贇在會議室中談了好久,離開的時候手裡面明顯拿有文件。”
任國賢拿起報紙,又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隨後揮了揮手:“好了,我知道了,你們兩個去財務領錢吧,有事我會再聯繫你們。”
“謝謝任總。”兩個墨鏡男很快離去。
他們兩個在財務領完錢就一起開車回到了他們的偵探事務所,在那裡,一個大鬍子正在等着他們。
“事情都和任國賢說清楚了?”大鬍子一手按在腦門上,語氣中沒有情感波動。
“是的。”兩個偵探異口同聲的回答,更加的機械化。
“任國賢的反應如何?”
“很煩躁。”剛纔還說的活靈活現的兩個偵探現在就想機器人一樣,問一句答一句,不問的時候就呆呆的傻站着。
“很好。”大鬍子用手指捻着額頭,撥通了一個電話,帶電話接通之後,對那邊說:“該你上場了。”
時間微微向後推遲十多分鐘。
李氏集團是蜀南最大的財團,經營範圍非常廣泛,只不過旗下的業務規模都算不上蜀南最大的。
集團後面的別墅羣就是李家核心族人羣居的地方,最中央巨大別墅的臥室中,還穿着睡衣的李澤鐸將一張銀行提款單摔到了他兒子李明傑臉上。
“一次兩次還不夠,這回更是誇張。五百萬啊,說提出去就提
出去了,咱們李家就算是開印鈔廠的,也不夠你這麼糟蹋的!”李澤鐸很少生氣,但每次生氣的時候火氣都很大。
李明傑眨巴着還沒有完全睡醒的惺忪睡眼,也是無奈的很。
他昨天運作了一天,很晚纔回家睡覺,本來想睡到中午才醒,結果九點多就被老爹叫來一頓狂批。
不過就算還迷迷糊糊,李明傑也知道自己爲什麼捱罵。腳面上的銀行提款單上寫的很清楚,就在剛剛,他名下的賬戶中被提走了五百萬。
不用想,肯定是昨天劉景強行寫下的五百萬的支票被提現了。
“父親,你是不是說要我全力追求慕念冰麼,這都是應該花的本錢。”原本聽畏懼父親的李明傑,這幾天越發覺得老頭子墨跡了,今天終於提起勇氣爲自己辯解一些。
“嗯?你說什麼?”李澤鐸有點沒反應過來,當他聽明白兒子還在辯解的時候火氣更大了。
“王八蛋,還敢頂嘴,你這個忤逆子。”李澤鐸上去就給了李明傑一個耳光。
李澤鐸老來得子,雖然李明傑今年才二十多一點,李澤鐸都六十多了。
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被個六十多的老頭抽一巴掌,能疼到哪裡去?
放在平時,李明傑就算不疼也會裝樣子的捂着腮幫子退後幾步。可今天本來就很有起牀氣的李明傑不想繼續虛僞下去了。
梗着脖子就那麼站着,比父親高出一頭的他微微俯視,眼神中全是不屑。
“父親,以後你罵我的時候最好思考一下。我要是王八蛋的話,你是什麼?”李明傑的話真的很氣人。
破天荒第一次,李澤鐸被兒子噎的說不出話來。不過人就是賤皮子,別人越是順從你的時候,你越覺得那人沒出息。偶爾頂撞一次,反而覺得夠血性。
可能覺得兒子慢慢長大了,李澤鐸嘆了口氣跺了下腳沒有繼續打,也難得的沒有繼續損人不利己的大罵。
他後退幾步坐在牀上,瞬間老了好幾歲。
“明傑,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什麼事情不懂?”這麼多年來,李澤鐸是第一次心平氣和的和兒子說話:“自從你傷了蜀南學院之後,也沒少追求慕念冰。結果呢?到現在人家還是對你不冷不熱。這一個來月,你已經花出去了幾十萬,那我都不跟你說了。前幾天又一筆支出五十萬,今天更好,乾脆預支了半年的生活費。我是說過不惜一切代價,但這錢扔到水裡連水花都沒濺起來一朵,是不是太浪費了?”
李明傑第一次頂撞父親,效果是出奇的好。人一旦產生反抗的心理,會隨着每一次的壓制而逐漸膨脹,李明傑越發的發現對抗的樂趣了。
“誰說沒有收穫,我覺得收穫還是挺大的。父親,難道你真的覺得楊士耿在酒店遇到襲擊,只是純碎的巧合麼?”李明傑開始向父親展示他的成果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李澤鐸吃驚的站了起來:“你可別告訴我,楊士耿遇襲一事和你又關係。”
李明傑抱起肩膀:“五百五十萬買楊士耿終生殘疾,雖然有點貴,但我覺得是合理的投資。”
“你這畜生!”李澤鐸瞬間暴怒了,跑到李明傑面前用出全部的力氣重重的抽出一記耳光。
這一巴掌李澤鐸是甩着膀子抽出去的,力氣用的太大身子都
傾斜了。
打在李明傑傲氣的臉上,終於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你這畜生!”李澤鐸再罵一句,指着後退了幾步捂着臉頰的兒子大吼:“你他媽的是找死麼?楊家是什麼樣的存在我沒和你說過麼?楊士耿是楊雲變的獨生子,你敢對他下手,那是對整個楊家的宣戰。你難道覺得咱們李家現在處境還不夠艱難麼?面對羅家的鯨吞蠶食還不夠,還得再觸楊家逆鱗?”
“父親!”不耐煩的李明傑打斷了李澤鐸的話:“你老了,總是前瞻後顧的害怕。那件事情我運作的很好,楊家不知道是咱們所爲,還以爲是念冰的保鏢做的好事。你知道麼,在我追求念冰的道路上,這個小保鏢是最大的障礙。你又不支持我用武力拔掉劉景,我當然得自己想辦法了!”
說到後半句劉明傑委屈起來,幾乎是用咆哮的吼了出來。
李澤鐸有點發呆也很生氣。不管他有沒有聽明白兒子的話,他都對李明傑一二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底線而忍無可忍了。
“混賬!你沒本事泡妞是你的事,別怨天尤人。”李澤鐸也同樣吼了起來:“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家族將凍結所有對你的資金劃給。我也不用你繼續爲難了,以後好好的上你的學就行,李家的未來指望不上你。我也指望不上你!”
沒有任何話比父親不再信任兒子,不再依靠兒子更讓孩子傷心的了。
李明傑眼睛先是溼潤,然後是越發的變紅。他的腦袋還是疼痛起來,似乎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對他說,要反抗,要反抗。
“沒錯,要反抗,要反抗,我李明傑要反抗掉一切的老封建!”
李明傑的頭越來越痛,李澤鐸還在絮絮叨叨的說着什麼他已經聽不清楚了。
他只覺得越來越煩,心裡面越來越亂。天地一陣旋轉之後,情緒稍稍穩定了一些。
再看眼前的場景,李澤鐸倒在了地上,腦袋撞在了牀腳。全身抽搐,嘴裡面還吐着白沫,看來是多年的老毛病犯了。
李明傑不明白父親爲何會倒在地上,從姿勢和倒地的位置來看,明顯是被人推倒的。但整個房間中只有他和父親兩個人,父親是被誰推倒的呢?
忽然意識到了一些事情。李明傑通過牀頭櫃的鏡子看到了伸直雙手的自己。
兩條手臂都向前推着,一個是手掌,一個是拳頭。拳頭中還握着小小硬硬的東西,打開手掌一看,是有一枚老款的睡意鈕釦。
而此時,躺在地面上口吐白沫的李澤鐸的睡衣上面,剛好就少了一枚鈕釦。
情況很明瞭了。不管李明傑剛纔是不是出於在迷糊的狀態,推倒父親的人肯定就是他自己。
這時候李明傑聽到反鎖的門外邊管家僕人在敲門。
“老爺,少爺,出什麼事情了?趕緊讓我們進去看看。”
情況太突發也太緊急了,完全不給李明傑考慮的時間。
在這個時候,腦海中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這聲音在告訴他要演戲了。
沒有任何的選擇,李明傑不能無視腦海中聲音的蠱惑。
他狠狠的照着鼻子打了一拳,讓眼淚和鼻涕一起流了出來。
庵後哭哭啼啼的反身拉開房門,對來人大聲哭訴:“不好了,父親舊病復發,趕緊叫救護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