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若雪道:“你看見了嗎?這些人目無法紀,都是王虎子的手下小混混。”
劉景搜索一下,道:“你說的虎哥人呢?”
付若雪道:“你看到那棵老樹了嗎?人就在樹的另一面呢。我把車換個角度停,你就能看到他了。”說着,把車繞過去一點,果然看到穿着花格襯衫、睡在躺椅上的虎哥,他翹着二郎腿,躺椅一動一動的,好像是度假一般,哪裡像是來警局鬧事的節奏?
付若雪恨得牙癢癢,說道:“你看他多囂張,完全不把我們警察放在眼裡,這就是你說得改邪歸正?”
劉景又道:“我印象中,你們警局可不是吃素的,平時誰不怕你們?虎哥敢這麼來,就算沒直接參與鬧事,你們警局依然可以直接把他抓進去。他這個同黨的罪名難道會跑了不成?我不信真抓了他,還會有人敢幫他辯護。”
付若雪鼻子都在吹氣道:“你這麼說,沒錯,但那是以前。你沒看到周圍就這幾個圍觀觀衆嗎?我們警局只是出來一個人,說不許圍觀,不許拍照,路人就都散了,但是你再看王虎子和他的手下,就知道他們根本不怕。”
劉景道:“虎哥這個人——”
付若雪喝道:“什麼虎哥不虎哥的,他叫王虎子。”
劉景投降道:“好好好,他叫王虎子,我這不是叫習慣了嗎?——你說以前,現在又怎麼了?以前能抓,現在爲什麼不能?”
付若雪道:“還不是老局長死後,現在局長之位還沒定下來,局裡還有兩個副局長,遇到這種事,誰都不敢亂管,他們要爲自己的位子着想。王虎子雖是混社會的,背後怎麼可能沒有關係?兩位副局長都有點怕得罪他。”
劉景點頭道:“我明白了。反正虎——王虎子有點得寸進尺,我把他喊來問問。”
說着,退車門,就要下車。
付若雪道:“你等等。”
劉景道:“還等什麼?”
付若雪道:“我把車開遠點,你在下車。局裡和附近很多人都認識我的車,你從我的車上下去,又去找王虎子,被人看見了會怎麼想?”
劉景笑道:“你真是想多了,還有,你應該就是要讓別人看見,就是要告訴別人,你們警察有多厲害。看我的吧。”
看見車前座有一件制服,便拉下一枚鈕釦,平放在左手心,手放到窗戶口,右手屈指彈去,‘嗖’的一下,鈕釦飛了過去,直接彈到虎哥的光腦袋上,而且發出‘嘣’的一聲響。
鈕釦很輕,劉景這一下,使了點力道,不然也不會飛出去七八米之外,所以被彈到的王虎子立馬蹦了起來,吼道:“媽了個巴子,誰扔老子。”然後拿眼一掃,在腳下發現了一枚鈕釦。
他這一吼,還在警局鬧事的小混子都圍了過來,紛紛詢問。
王虎子也是機靈人,四周一看,就發現了可疑的付若雪的小汽車,當下大踏步而來。
劉景對自己出手重了點,頗有點不好意思,把頭埋在車裡,不願擡頭,而且王虎子那時肯定處在最輕鬆的狀態,猛然被擊中,所受驚嚇要大一倍。
王虎子走到車前,直接重重拍在前玻璃上,喝道:“開門。開門。”
看他拍車玻璃的力道上和他的說話聲音上,就能看出他很氣憤。
付若雪放下車窗,問道:“你幹什麼?”
王虎子罵道:“你他媽還問我幹什麼?你拿什麼打老子的?老子腦袋都快掉了。”
他身邊一個小混子道:“虎哥,這小妞好像也是個警察,還是警花來着。你看她長得多漂亮。真不愧是警花。”
王虎子的心思都在被誰彈了一腦袋上,猛然看到前座上的制服,把手裡的那枚鈕釦伸出來道:“媽的,你看,是不是一樣的?”
那些小混子齊聲道:“是是是。是一樣的。”
王虎子有了證據,一隻手伸進車窗,想把門打開。
付若雪一邊阻止他,一邊怒道:“不許碰我的車。”
王虎子卻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什麼車,媽的,得罪了老子,就是你活該。別以爲你是警察我就怕你,誰來我都不怕,老子現在有理。”
就在王虎子面目猙獰,想要強行打開車門時,劉景再也聽不下去,從後座坐直了身子,說道:“你一個混蛋,有理又怎麼樣?”
劉景一直沒打算露頭,是他覺得暫時不必露頭,因爲王虎子曾被付若雪打過,根本不是付若雪的對手,劉景還以爲王虎子能長點記性呢,哪知混子就是混子,頭腦太簡單。
王虎子也早知道,後座有人,因爲能看到後背,看他被嚇得頭也不敢擡,以爲是個慫包,也沒放在心上,這時猛然發現居然是自己剛認的老大,頓時嚇尿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然後又爬起來,把臉湊近車窗,仔細辨認一下,才驚恐萬分地道:“老大,真的是你?我以爲見鬼了。——你怎麼在這裡?”
劉景道:“媽的,老子還以爲大白天見鬼了呢。——你們這一羣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在這裡幹嘛?”
王虎子自從見到劉景,氣勢又蔫了,剛纔像一匹兇狠的狼,這時服服帖帖的像一隻羊,說道:“老大,你可得給我們做主啊。”
劉景淡淡地道:“你們本事這麼大,都鬧到警察局來了,你說,誰還敢給你們做主?”
王虎子訕訕地道:“老大,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劉景對付若雪道:“要不,讓他進來,我和他聊聊。”
付若雪沒說話,只是把車窗重新搖上。
劉景打開門,道:“上車來,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是是是。”王虎子恭敬地說道,半弓着身子進入車裡,又把門帶上。
付若雪看也不看地道:“外面那些人怎麼辦?”
劉景問王虎子道:“外面那些人怎麼辦?”
王虎子賠笑道:“這個事情好辦。”對着沒關上的後車窗,吼道,“滾!”
本是圍着汽車的那些人,立刻全部散去。
王虎子坐回身子,道:“好了,老大。”
劉景對付若雪道:“要不,你開到一個安靜一點的地方,在警局這裡太招眼了。”
付若雪聽了他的話,便啓動車子,默默往前開去。
劉景平復一下心情,便問道:“我說虎哥,你這事做的實在太牛逼了。我很佩服你。”
王虎子哪裡聽不出劉景再說反話?惶恐地道:“老大,其實這事,我還想向你彙報呢。”
劉景搖搖頭道:“別,這種事,你就別跟我說了。我可不想被一批記者採訪,然後被全國通緝。”
王虎子訕訕地道:“那倒不會,我們鬧事,也是講究分寸的。”
劉景高興地對付若雪道:“你聽到了沒?我就說虎哥是個好人吧。”
付若雪‘哼’一聲,並不說話。
劉景又道:“那你這麼鬧,就不怕被抓
進去?”
王虎子一臉笑容地道:“我沒鬧事,憑什麼抓我。”
付若雪說道:“你以爲你沒動手,就和你無關了?誰都知道那些人都是你的小弟。”
劉景道:“你還屍說說,你幹嘛鬧事吧,好好的日子不過,難道非要去牢裡過?”
王虎子等他說完,才道:“老大,這事,我本來打算到中午在和你說,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
劉景道:“和我說什麼?要我陪你鬧警局?我可沒那麼大膽子,你放過我吧。”
王虎子又道:“老大,你不知道,這事和她有關係。”
劉景問道:“和‘誰’有關係?”
王虎子道:“我忘了她叫什麼名字了。就是上次你叫我找的那個小女孩。”
“孔菡?!”劉景失聲道。
他怎麼也想到,會和孔菡有關係。
王虎子道:“對對,就是孔菡。”
劉景奇道:“你說說怎麼和孔菡有關係的?”
這事也太過奇怪,要是第一次見到王虎子,劉景肯定不會相信他的話,但是這幾次接觸,王虎子已把他當做‘老大’了,沒必要也不敢騙他。
王虎子道:“這事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我手下,有三個小兄弟在一家路邊攤口喝啤酒吃燒烤,聊着聊着,不知怎麼就說到孔菡身上。那三個小弟其中有一人就是找到孔菡的那人,所以這事被他一吹噓,不知怎麼就被他們旁邊一箇中年大叔聽到了。本來嘛,在外面吃東西,什麼樣的人都能碰到,誰會在意這個?那個中年人一人佔據一個位子,一直聽他們說話,直到最後,才猛地一拍桌子道:“現在那女孩人在哪裡?”
“我來也怪我,我這幾個小弟脾氣也暴躁,平時哪有敢跟他們叫板的,被人一拍一吼,立時就不幹了,說着就要上前揍人家。哪知那個中年人還是個學武高手,三下五除二把他們都打倒在地。然後,警局的也來了,說他們鬧事了,要逮捕,可是最後只把我的三個小弟帶走了,那個中年人卻把他放了。我氣憤不過,才帶人來警局,要求他們放人的。”
劉景點點頭,問道:“你說警察把那個中年人放了?你看見了?”
王虎子道:“是我聽後面的小弟們說的,因爲警局的看守所裡,也沒有那個中年人。”
劉景問付若雪道:“那個中年人呢?”
付若雪道:“我不知道,聽說後面又來了很多人,人太多了,已經變成和我們警察的衝突了,那個中年人早不見了。但是他們卻以爲,是我們警察放的人,非要我們公平對待,把他們的人也放了,不放就堵着我們警局的門。”
劉景嘆口氣道:“我最怕管這種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都只從自己的角度出發。”
王虎子忙道:“老大,你不用犯愁,我不會再讓他們去鬧事了,不就關幾天嗎?幾天就放了。”
劉景道:“我可沒逼你啊,你自己說的。首先,不許再去警局鬧事了,其次,以後也不許得罪她。”
王虎子笑道:“老大,瞧你說的,我這條命都是你救的,這種小事都不需要你說。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和‘她’有這種關係,上次肯定都是誤會,——原來都熟悉了。別說她讓我滾蛋,就是要我跳樓,我也得去做。”
劉景又道:“那你知道,那個中年人和孔菡是什麼關係嗎?”
他還是關心這個,畢竟孔菡也是最容易被壞人盯上的人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