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任何生靈來說,劫永遠是避之不去的話題。
凡人有紅塵劫,野獸則有生死劫,靈獸則有天地劫。
所謂紅塵劫即爲紅塵三千道,有大有小,劫難重重,有難有易,可躲不可逃。
野獸的生死劫則是爲了生存,自然法則,萬物相生相剋,此消彼長,一旦某個物種或者單一的野獸破壞平衡,就會降下劫難,以守平衡秩序,或是山林大火,又或者洪澇天災。
總之野獸的生死劫多以自然災害示人,非人力又或者是獸類可以抵擋。
靈獸的天地劫說是劫難,實則是爲考驗,每一隻靈獸的誕生,都是有其存在意義的。
或者說靈獸本身就是自然平衡下的產物,它們維持着自然平衡之道。
當某隻靈獸破壞了平衡,又或者是想突破自身枷鎖,就會降下天地劫。
而天地劫便是以天雷的形勢出現,同樣的,靈丹出世也與靈獸同理。
特別是在二十一階以上的丹藥,它們的出現,已經違反了天道自然法則,所以必然會降下天地劫以彌天道。
睚眥此刻已經感覺到惶惶天威,再看向白晨手中鼎爐。
可以說丹成之時,便是天威降臨之刻。
這對它來說,是一個兩難的抉擇。
若是它奪得偷天丹,那麼它必然要受天劫之苦。
可是同樣的,對任何一個靈獸來說,突破枷鎖是它們的追求。
這是躲也躲不掉的宿命,也是它們的天性。
如今機會就在眼前,是捨棄機會折返回去。以避開天劫之威。
還是就此打消念頭,以保全自身?
就在這時候,白晨爲它做出了選擇。
白晨打開鼎爐,將丹藥拿了出來,那是一顆晶瑩剔透的。猶如璀璨的寶石般的丹藥。
甚至衆人都能夠看到,丹藥上閃爍着的光暈。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被白晨手中的偷天丹所攝。
白晨突然擡起手,朝着睚眥投擲而去。
睚眥本能的用嘴叼住偷天丹,緊接着便是一聲雷霆巨響。
一道電蛇凌空墜下。整個蒼茫都在這一瞬被照亮。
彷彿天地間,都已經再無其他。
而這道電蛇精準的落在睚眥的頭頂,睚眥巨大的身軀瞬間被轟趴下去。
塔魯四個人則是被巨大的衝擊撞飛出去,僅僅只是因爲接近睚眥,他們也因此受到牽連,受了這無妄之災。
睚眥的半個腦袋都被轟雷烤焦。嘴裡那顆丹藥依然奪人眼球。
只是,睚眥搖了搖腦袋,口中叼着偷天丹,顯得很是狼狽,調過頭便想朝着水中逃竄。
它倒是想把偷天丹吞下去,可是雷劫是偷天丹的最後一道工序,只有天劫完結。偷天丹纔算是真正的完成。
如果它此刻吞下偷天丹,那麼它之前的雷就算白捱了。
轟轟——
又是兩聲巨響,再次將睚眥的身軀轟趴下去。
經過三道天雷灌體,睚眥的氣息弱了許多。
而此刻天空中的雷雲越發的低沉,黑壓壓的烏雲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睚眥此刻也被激起兇性,朝天怒吼一聲,頭頂的那對崢角居然發出微弱的藍光。
緊接着,奔流的大河突然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一般,開始不斷的上漲。
水中像是有萬獸奔騰,很快的便漫過岸邊。
衆人連忙退到高地處。突然,又是一道天雷降臨。
同時一道巨浪撲卷沒過睚眥的頭頂,天雷正好落在巨浪之上。
可是巨浪瞬間被擊潰,只是雷霆也削弱了許多,當落到睚眥身上的時候。威力已經削弱了一半。
“饕餮,你愣着做什麼?現在就是你出手的時機。”白晨大急,如果睚眥靠着自己的力量扛過了天劫,那麼它又得了丹藥,到時候反而弄巧成拙。
饕餮卻有幾分猶豫,畢竟那惶惶天威可不是假的,如果一個準頭失準,落到自己頭上,那自己可就苦大仇深了。
“現在天雷只劈它一個,可是我看這睚眥可能頂得住天劫,如果它安然度過天劫,到時候你就再無翻身之日。”
饕餮一聽,氣急敗壞的瞪了眼白晨,全是這瘋小子。
饕餮大嘴一張,一道沖天火焰直衝睚眥。
睚眥尾巴猛的在水浪中一拍,捲起一股巨浪,迎着火焰撲去。
嘩啦一聲,水火相遇,瞬間消弭無形。
只是,又是一道天雷精準的落下,剛被饕餮分神的睚眥,根本就來不及做出防禦。
這道天雷轟下來的瞬間,睚眥周圍的水勢居然直接被炸開,地面留下一個十幾丈大的巨坑。
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同時也爲天劫之威感到駭然。
這道天雷若是落在他們的頭頂,恐怕只消剎那,自己等人便要屍骨無存。
這道天雷下來,睚眥元氣大傷,終於忍受不住了。
白晨等人精明,睚眥也不傻,這麼下去又要應付天劫,又要應付饕餮,早晚要被拖死。
睚眥毫不猶豫的張開嘴巴,猛然將偷天丹射向饕餮。
饕餮知道偷天丹兇險,可是出於本能反應,它還是張嘴接住了偷天丹。
“你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白晨一看饕餮這舉動,已經氣的七竅生煙。
自己先前已經對睚眥用了一次,饕餮居然還能上當。
白晨當然不知道,作爲天地靈獸,面對此等靈丹,怎麼可能捨棄的了。
睚眥是吃過苦頭,所以爲了自己的性命,不得已放棄偷天丹。
可是饕餮早就垂涎,可是又是一道天雷轟下來的時候,它也怕了。
這一道天雷,幾乎把他的半個身軀炸散了。
而且越是後面的天雷。威力也就越大,饕餮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捱得了幾下。
睚眥此刻則是幸災樂禍的看着饕餮,也不逃了,只是與饕餮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白晨一見。這形勢瞬間逆轉,也不能再無動於衷,看着饕餮就這麼被雷劈死。
自己前期在饕餮的身上,做了那麼多的投資,饕餮若是就這麼死了,那自己可就虧大了。
“你們幾個。每個人服用一顆小還丹,去給我把睚眥攔住。”白晨大聲命令道。
此刻的睚眥被雷劈了幾次,兇性銳減,塔魯第一個衝上前去。
其他幾個人此刻也不敢耽擱,要是壞了白晨的事,誰知道這小魔頭會怎麼對付他們。
饕餮又捱了一道天雷。此刻它也受不了了,無奈之下,它只能朝着白晨跑。
白晨一見饕餮朝着自己衝過來,調頭就跑,一邊跑一邊還不忘回頭吼:“你這王八蛋,你跑我這做什麼?自己找罪受不要連累我。”
“幫我頂住這天雷,我給你大哥做一輩子坐騎。”饕餮也在吼。
“我草你大爺。你能不能活的過今天還是兩說,還想着給我大哥做一輩子坐騎。”
饕餮可不管那麼多,反正它就認準了白晨。
白晨眼見着饕餮要追上了,無奈之下,只能朝着睚眥衝。
這場生死搏鬥,此刻已經徹底的成了一場鬧劇。
睚眥一看白晨和饕餮衝過來,也顧不得和塔魯等人糾纏,更顧不得塔魯等人圍攻,一頭衝向大河。
“給我攔住它!”白晨一邊跑,一邊怒吼道。
“蠢貨。別追我了,給我攔住它!”白晨回頭吼道。
饕餮不傻,立刻明白了白晨的意思,大嘴一張,將偷天丹藏在舌頭下面。緊接着一道火柱直接攔住了睚眥的去路。
睚眥怨恨的朝着饕餮以及白晨掃了眼,對着一人一獸吼了一聲。
“別跑了……我們打個商量,你就不想要這偷天丹?”
睚眥的腳步一頓,不由得看向白晨。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幫着你那仇敵擋着天劫。”
“愣着做什麼?我能煉製一顆,就可以煉製第二顆!你要是不幫忙,我寧可把丹藥毀了,消弭了這天劫,到時候再煉製一顆給饕餮,把你的老窩掀個底朝天!”
其實白晨這兩日對睚眥做的事情,已經是掀老窩的節奏了。
睚眥終於有些意動了,白晨繼續說道:“你現在幫饕餮擋了天劫,到時候饕餮再幫你擋天劫,你們這是合則兩利,分則兩害。”
睚眥頭頂的雙角突然一道藍光射向饕餮,饕餮大驚失色,本以爲睚眥又趁勢攻擊它。
可是便在這時候,一道天雷也臨空降下。
藍光與天雷轟在了一起,距離饕餮只差了分毫之差,不過依然炸的饕餮頭暈眼花。
“你們幾個都退開!”白晨對塔魯四人大叫道。
因爲白晨和睚眥的交流,是以密功傳音的方式,所以衆人根本就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饕餮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炸糊塗了,有些發愣的看着睚眥,又看了看白晨。
一直到睚眥一聲咆哮,饕餮纔回過神來。
白晨和睚眥毫不吝嗇自己鄙視的眼神,睚眥看了看白晨,就好像在說,和這種白癡合作,真是委屈你了。
白晨無奈的聳聳肩,確實,和睚眥比起來,饕餮真的是個愣頭青。
只是這愣頭青在戰鬥的時候腦子不靈光,可是談起買賣,卻是十足的奸商。
睚眥倒是很仗義,至少在同意白晨的提議後,就已經主動出手幫饕餮。
白晨倒是有些詫異,原本他還想着,它們之間的仇怨應該不小,結果卻沒想到睚眥居然如此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