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少皇曾經是你的弟子,你不覺得可惜嗎?”
白晨看着地上的屍體,武尊低下了頭,以沉默來回應白晨的疑問。
曾幾何時,少皇覺得自己的天賦對於天下英傑來說,就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
沒有人能夠超越的了他,沒有人能夠面對的了他。
而這種自信,也讓他產生了桀驁不馴的性子。
就如自己的父親一樣,自己就應該擁有這種自信,哪怕是自大也無所謂。
可是,當他發現自己並非空前絕後的絕世天才,至少他比不上眼前這個孩童。
不,應該說他原本以爲,自己與這個孩童只是存在着差距,並非無法彌補。
可是當一個又一個倒在他的面前的時候,他才明白,他們之間存在的不是差距,而是鴻溝。
一個根本就無法跨越的鴻溝!
自己曾經所建立起來的信心,瞬間轟然崩塌。
在李錚的眼裡,面對這個孩童的時候,會有兩種反應。
一種是如自己的那個徒孫雲華一樣,奮發圖強,並未被這小子擊倒。
另外一種則是少皇這樣的,擁有着得天獨厚的天賦,衆星捧月的身份,卻沒有強大的信念。
一次的打擊,便已經將他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中。
不過少皇的這種反應,李錚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他所面對的是一個真正的妖孽。
毒尊在大勢已去後,已經徹底的絕望了。
特別是白晨根本就不打算留給他一條活路,皇天城如今生死不明。可是可以知道的是。皇天城此刻絕對不好過。
而老怪物最後也糊里糊塗的死在這小子的手中。實在是讓人唏噓。
武尊的背叛並未出人意料,如果這個小子願意給他一條活路,他一樣會做出一樣的抉擇。
白晨看着斷龍石:“皇天城真不愧爲絕代強者,這種方法都想的出來。”
這塊斷龍巨石便是整個皇天門的‘心’,可是對於整個漢唐王朝來說,這就是一根哽在心頭的刺。
這裡本就是龍穴穴口,而斷龍巨石不止是堵住天湖的石水不會灌入皇天門地宮,同時也直接堵塞住一半的氣運。這其中所產生的影響是不可估量的。
這塊斷龍巨石,更是無愧其名字,確實是斷龍脈鎮天下的功效。
不過,若是就這麼打碎了這塊斷龍巨石,白晨又覺得可惜。
斷龍巨石如今積蓄了多少氣運,白晨自己都不知道。
可以說,這塊石頭就是全天下最最最值錢的石頭。
如果能把它運回無量山,然後鎮在自己的山門,不敢說讓無量山萬世永存,至少可以保無量山百年平安。
在場之中。李錚也知道斷龍石的作用。
白晨對陣勢有獨到見解,李錚則是對道有所涉足。
李錚正是因爲來逐鹿坡查看龍穴的時候。遭遇道尊,最終被俘。
李錚現在在害怕,害怕白晨成爲第二個野心家。
在他的眼裡,如果這小子產生了野心,那麼可比皇天城與皇天門更難對付。
突然,白晨手心猛然用力一摁,斷龍巨石發出咔咔的聲響,一條裂痕從白晨的手心延伸出去。
李錚看到白晨這舉動,頓時輕鬆了許多。
“武尊、李老前輩,去殺了毒尊,喊上那些人,我們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準備撤了。”白晨叫道。
白晨並沒有直接打碎斷龍巨石,如果直接擊碎斷龍巨石,石水會瞬間涌進來。
到時候所有人都無法倖免,白晨可不打算葬身於此。
毒尊的毒功威力大減後,本就被魔尊壓着打,如今又多了武尊和李錚,勉強維持着的局勢瞬間崩塌。
解決了毒尊後,白晨帶着武尊、魔尊、李錚回到地宮中。
此刻的地宮內,早已血流成河。
地宮中的弟子並非完全的不堪一擊,並且在人數上佔據着絕對的優勢。
所以從囚牢中逃出來的那些人,反而陷入了僵局。
李錚喊上李仙兒,以及活下來的幾個人,在武尊的指引下從密道離去。
皇天門一定有密道,這是顯而易見的,不然的話他們平日如何出入。
半個時辰後,逐鹿坡山頂突然坍塌,天湖的大水瞬間傾注在鎮守在逐鹿坡的十萬禁軍身上,數以萬計的士兵被大水吞沒,命喪黃泉。
這是白晨所沒有想到的結果,不過在場所有人,都將這個結果歸咎於氣運的轉變。
如今京城的局勢如何,所有人都非常清楚,大皇子李瀾生手握重兵,這十萬禁軍便是李瀾生的一半籌碼。
當然了,十萬禁軍遭到突如其來的天災,損失慘重。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李瀾生的耳邊,李瀾生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臉色可以想象有多難看。
他很清楚天湖是誰的地盤,發生這麼大的事,若是與皇天門沒關係,打死李瀾生都不相信。
“好你個皇天門,表面上說與本王合作,居然兩面三刀,暗地裡捅刀子!”李瀾生那張俊朗的面容,此刻已經被陰煞之氣籠罩。
李瀾生麾下的頭號謀士韓仁則是眯起眼睛:“殿下,小人早已告誡過您,皇天門不可靠,他們今日能背叛陛下,明日就能背叛您,與他們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李瀾生對韓仁的質疑並未動怒,事實上他也知道韓仁是爲他好,他需要的就是這種敢於直諫的部下。
“哼……你以爲本王真的相信他們嗎?本王只是借他們手中的力量,待到登基之後,便將他們一網打盡。”李瀾生冷哼道。
“皇天門太危險了。相較而言。燎王雖然同樣別有用心。可是他們是遠道而來,我們坐擁地利人和,只要殿下您登基大寶,燎王也拿您無可奈何,可是皇天門卻是江湖門派,又緊鄰京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可是誰又知道。漁翁會否被鶴啄眼。”
“韓仁,你說的本王都明白,只是本王如今雖然手握重兵,權攬朝政,可是依然是孤掌難鳴,必須藉助皇天門的幫助,本王以爲即便是撕破臉皮,也是在登基之後,卻不曾想皇天門居然先發制人,只是。本王實在想不明白,這麼做。對他們有何意義。”
李瀾生的臉色陰鬱,眼中更是含恨:“若是本王的登基受阻,他們之前的努力,同樣付之流水。”
“殿下,您糊塗啊,皇天門怎會坐以待斃,他們必然是覺得殿下您的局勢太穩,這是他們所不願意看到的,所以他們必須給殿下製造一些困難,好讓殿下與別人拼個你死我活,他們還坐收漁利。”韓仁語重心長的說道。
李瀾生的臉色微微一變:“我與別人……韓仁,你的意思是說,李玉成來京城了?”
“極有可能,不然的話皇天門是不會貿然行動的,他們要的就是您與三皇子斗的魚死網破,他們再來收拾殘局,到時候殿下即便是登基,也不會太穩當……”
“可是,從線報來看,李玉成六日之前纔出發,正常的行程至少需要一個月,哪怕是他們馬不停蹄,也要至少十天,就算是拼盡全力,沒有也不可能這麼快到京城。”
“殿下,您要明白,您對付的人不止是三皇子,還有他背後的花間小王子!”
說到花間小王子,韓仁的眼中露出一絲精光。
就像是絕世強者提及自己的對手的時候,那種熾熱與興奮的目光,那種渴望與之一戰的迫切與期待。
“就算是花間小王子,除非他能帶着李玉成飛到京城來,不然的話這短短的六日時間,也沒可能到達京城。”
“別人或許辦不到,可是如果是花間小王子的話,再快的速度,小人也不會覺得意外,而五天到六天的時間,從無量山趕到京城,這也符合花間小王子總是出人意料的表現,所以還請殿下下令,開始逐家逐戶的排查,將三皇子找出來。”
“這裡是京城,全程搜捕恐有不便。”李瀾生皺起眉頭,猶豫的說道。
“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天下都即將是您的,何必在意那些平頭百姓的喜惡?古往今來一直都是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殿下要做勝者,還是要做敗者?”
“好!此事依你。”李瀾生咬着牙,決然說道。
李瀾生看着韓仁,韓仁作爲他麾下第一謀士,幾乎是算無遺策,也從未讓他失望過。
對於這位亦師亦友的下屬,李瀾生一直都以禮賢下士的態度對待,甚至於對自己的父皇下手,也有韓仁的吹鼓因素。
每當看到韓仁那自信的目光,李瀾生便生起幾分安心可靠。
當初韓仁便曾經告誡過李瀾生,即便派人鎮守青州城,也不要去招惹無量山,李宏的作用只是監視,而不是攻伐。
結果李宏並未完全依照韓仁的意願行事,結果也如韓仁所預料的那樣。
李宏兵敗無量山,如今與數千大軍生死不明,人也像是消失了一般。
“韓仁,那花間小王子比之你如何?”
韓仁皺了皺眉頭,沉吟半餉道:“只高不低,對於他,小人有敬有畏,此人能不招惹,便不要招惹,花間小王子不同於燎王又或者皇天門,他的每一次舉動,都受天下人的關注,而且加之他先前的名聲,所以他如今已經被尊爲文聖,任何與他站在對立面的人,都將烙印爲壞人,所以殿下即便是登基之後,對此人也絕對不能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