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瓊難得輕笑,如春回大地:“最初知道你,是從我師尊那裡。”
21程隅詫異:“你師尊?”
“八品制符師北冥修。”夜瓊輕飲一口藍霄,輕聲道:“我本以爲他又要收一位新徒弟了,不過看來這次怕是要讓他失望了。”
程隅對這位北冥真君自然也有所耳聞,沒有想到夜瓊就是他的徒弟,隨後輕笑道:“何以見得?莫不是我的制符無法入得你師尊法眼?”
夜瓊清亮的雙眼微斂:“你知我並非此意,你的制符術很有天賦,定然是師尊喜歡的。只是你聽到我師尊時眼中雖有敬意卻無半點熱切,如此看來你怕是早有師承,且不遜色與我師尊,所以我才說,這次怕是讓我師尊失望了。”
程隅點頭:“我師尊是遂陽殿青候。”
夜瓊眼中閃過驚訝,卻又覺得一切合乎常理,隨即點頭:“原來如此,幸會,那位真君可是在北淵都如雷貫耳,他與我師尊也有一些往來,只是我卻是不曾見到。”
“我倒是對你們鴻鵠派的陣符早有耳聞,如今倒是終於能有機會來見識一番了。”程隅半依靠在桌子上。
“等明日製符比試結束之後,我帶你去鴻鵠派,可好?”
程隅雙眼一亮:“莫敢不從。”兩人又聊了一會,也許因爲制符的關係,兩人相談甚歡。
可程隅也談到了這玄機比試上來,問道:“這極地城怎麼和鮫人族也有往來?”
說起來這北淵雪域的鮫人族雖然應該也算的上是妖修,可千百年來的待遇卻大大有別與妖修。這些鮫人顯得很是神秘,他們所居住的地方是修士無法抵達的,至少如程隅這等金丹修士不能。
可他們的每一次出現都是受到人修的熱切歡迎,他們所帶出的靈物也是千金難求,雖然有那麼多修士覬覦着鮫人,卻還不曾聽說過鮫人族在人修的地盤受到傷害。
“極地城的這次玄機比試,除了鴻鵠派和周邊幾大城池的高階修士之外,就連煞海魔修都有派修士前來,而鮫人族素來鮮少出沒,可卻與極地城關係甚密。這纔派了莫使者前來。”夜瓊難得多說了幾句,又道:“他是這些年出入極地城最多的鮫人使者。彷彿本就善於人修之道。”
莫之衍的身份似乎極地城這些修士並不知曉?程隅有些疑惑,莫之衍與鮫人是如何聯繫在一起的。
“以前的使者只是來極地城交代事務,並不會在城中久留,千百年來均是如此,可這位使者不但喜歡流連坊市,且還是一位陣法師,讓我……讓鴻鵠派的陣法長老都另眼相看。”夜瓊說道。
“據說鮫人族只有到了海潮退去的時候,纔會出來,而這樣的機會百年間也不過幾次。是麼?”程隅又問。
夜瓊點頭:“兒時有幸見過一次,入城的鮫人多數還未化形成功,不管男女皆是美極,且身具藍眸,女鮫身子曼妙,男的則是魁梧健碩,均半裸而視,與我們人修確實不同。不過他們只在城中逗留數個時辰,他們所帶來的鮫人族寶供不應求,只需片刻就已被修士搶光。”
程隅能想象的到那時的盛況,鮫人之物本就稀有,不知該有多少修士提前來極地城等候。不過也印證了千百年來這鮫人族同極地城的關係緊密,才能讓珍貴的鮫人能夠安全回到雪域裡去。
幾番交談,程隅從夜瓊那裡也無從知曉關於鮫人族更多的事情,是以對於莫之衍的問題也不曾多說,她總覺得莫之衍與鮫人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她想象中那麼簡單。
這些年他來北淵究竟生了什麼?程隅心中困惑,卻無從而知。
片刻之後,候在門外的小二驚詫不已的聽到裡面傳來夜瓊的笑聲。驚疑道:那位仙子究竟是何人,竟然能引得夜瓊仙子如此放開心懷,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這要是讓外面的那些修士知道,還不得驚掉了他們的下巴。
而裡面的夜瓊笑畢,纔對着已經趴在桌上人事不省的程隅道:“說什麼一杯足矣,原來是一杯就倒。這天底下竟然還有不會喝酒的修士……”
回答她的只有程隅清淺的呼吸聲。
……
翌日,程隅醒來的時候,現自己躺在塔樓的軟榻上,而正在此時,夜瓊也推門進入。
“醒來的及時,不然錯過了今日的比試,怕就是我的罪過了。”夜瓊看着程隅起身,朦朧的眼神很快就恢復了之前的清澈。
“讓你見笑了。”程隅收拾了一番自己,默唸了清心訣,隨後神清氣爽的來到夜瓊身邊:“走吧。”
盛情難卻,程隅是坐着夜瓊那駕拉風的靈車一同前往的,正好趕在比試之前到達了城主府,引得觀禮臺又一次轟動,可兩人也顧不得這些,當即走上了比試臺。
程隅環顧四周,現劉綜仁還在昨天的那個位置,見她望過來,衝她招了招手,程隅回以一笑。隨後又看向高臺前側,莫之衍依舊是如昨天那般看向陣法比試臺。隨即收回目光,而程隅沒有看到的是莫之衍在她轉回腦袋之後,想這個方向望了過來,只一眼又收了回去。
荊座已經在了,擡眼看了最後到的程隅和夜瓊兩人一眼,隨後就道:“好,既然人都已經到齊了,那比試就開始吧。”
說着又是拋出了那隻靈玉蝶:“我鴻鵠派的符文閣中,自古就有靈玉蝶世代相隨。而你們眼前這隻靈玉蝶從出生起到如今在符文閣也有兩百多年的時間了。可以說它對靈符的敏銳甚至過了你們。這最後的靈符比試也很簡單,拿出你們的看家本事,在一個時辰之中,現場製作出三張上品靈符,隨後讓玉靈蝶才評判出前三甲。這靈符不會管你們製作的是何種品階,在乎的只是你們製作的至臻程度,當然越是高階越是強大的靈符對它的吸引力就越大。之後前三甲的名次則由本座才評判,你們可有疑義?”
在場的八名制符師點頭應是,隨後各自找了空置的角落布上禁制,這次的制符需完全投入其中,自然也不能受半點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