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此處前線駐地來說,每隔一個月就輪換兩個門派弟子與剩下的散修聯盟組五百修士前鋒。此事雖然是正魔大事,可當其中的是散修聯盟,而其餘門派具是援隊,是以不管其他門派如何輪換,他們都需派遣弟子前來禦敵。
這樣的安排有利也有弊。
利處就是來到這裡的修士必然都是鬥志激揚,在這一個月之中全神戒備,一旦魔修來襲,必然能盡以最快的度進入戰鬥。
可是由於頻繁的輪換門派和修士,讓此處的修士失了默契,在戰時會生許多不必要的麻煩,這也是弊端所在。
這次是輪到了遂陽和御景。兩個門派在南境互爲近鄰,行事自然比其他門派來的默契,無需多言,就已各行其職。
只因散修聯盟的主事元嬰在前幾日魔修來襲時不慎受了重傷,是以這回是散修聯盟新一任副盟主賀裘親自前來。他們兩派前行來此交接,散修盟隨後就到。
最初,西極魔修來勢洶洶,每次都是傾全力而戰,最初的幾年雙方都損失慘重。
而後的數年,戰事漸緩,好似在消磨彼此的耐心,到了如今一月之間也不過是一兩場大戰。當然,偶爾也有無數相安無事。
可前幾日那場,合歡殿率領了五千魔修來襲,是這兩年之最,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正道應援不及,損失頗重,就連散修聯盟那位負責的元嬰修士都受了重傷。
聞言,程隅道:“如此說來,此處戰場只不過是正道修士的防禦戰線?魔修來襲便戰,不來便防備,如此不是很被動?”
“一語中的。”頤樓長老點頭。
不過既然程隅一來就能察覺到這樣的利弊,在戰場的修士又如何不知。
對於程隅這個問題,戚黔倒是給出瞭解釋:這場大戰除了那些自願留下與魔修對敵的修士來說。其餘除了散修聯盟組織的修士之外,就是各大門派的精英弟子。
而這大戰的程度遠還不到天楚正魔兩道真正對敵的時刻,是以這些弟子到此也不過是來歷練一場。
程隅倒是從這話語中品出了一些意味:這處戰場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倒成了正、魔年輕修士們互相較量的場地。
這也是爲何這正魔大戰能一直延續了數年之久的原因。
聞言,程隅對這參與大戰的熱情大減。
好似察覺到了程隅的態度,頤樓笑道:“何必煩憂,既然來了,就見識一番,說不準因你在此,能讓那些魔修有所收斂。”
“治標不治本。”
若她只是在這裡起到了威懾的作用,那有何用?等她離開了,這裡還不是繼續膠着。
“年輕人啊,就是性子急。你還是先去聽聽後方那些弟子們是如何想法,再做打算。對了,頤樓真君也是初次來此,還是先由我領着去前方佈陣爲好。”戚黔示意程隅自便,隨之就帶着頤樓真君出了大帳。
也許正是因爲上次正道修士損失慘重,才請了頤樓長老前來佈陣,如此,就算魔修再有奇招,也能抵擋些許。
“奕,我們去後面看看。”程隅覺得還是聽戚黔的,先到後方瞭解下那些弟子們的想法。
兩人出了大帳,季正宇已在外面等着。
“帶我們去演武場看看吧”程隅道。
季正宇引路。
“你這是第幾次來?”程隅問道。
季正宇道:“第三次。”
“哦?你也是來歷練的?”程隅略一打量,如今的季正宇金丹中期巔峰修爲,隱隱就快突破了。
“沒錯,比起修仙界險地歷練,在這樣正魔大戰之中所獲更多。”季正宇看向自己手中的一柄靈劍,道:“天楚如今少有這樣的機會。”
如今的天楚的確是太平了許久。
雖然西極魔修素來與其他三境不睦,可是像如今這樣大舉進攻也是少有。
說着已是來到了演武場,看着一個個興奮不已的修士,程隅從他們臉上看到的更多是激情和熱血。
這和程隅最初預想的可完全兩樣。
難怪她在北淵這些年,也少有人提及這場大戰,卻原來大家只不過將其當做了試煉之地。
魔修們難道會不知道?
那麼他們也是抱着這樣的心態,還是這背後還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陰謀?
程隅此刻突然想去魔修駐地一探究竟。
“前輩!”突然間,演武場上一個築基弟子興奮的喊叫起來,隨之快步跑來。
程隅笑道:“程玏,你也在啊。”
“這次我是和武軒師叔來的。”說話間已是向一處拼命的招手,就見程武軒快步行來,對程隅行了一禮,道:“程師叔!”
記得初見程武軒的時候,他還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如今卻續了斷須,眉宇間是歷練所得的沉穩和自信。
說起來,他們都是程家子弟,這麼多年來,在程遠和程庚的帶領下,程家早非當日可比,族中子弟也因着程隅當年的種種舉措,培養了許多的精英弟子。
雖然後來,程隅少有和他們來往,可是每每見到他們都很是欣喜。
“這回門中弟子來了多少?”程隅問道。
“一千在此,還有兩千弟子在後方陣營。”程武軒回道。
“你們……”
程隅的話音未落,在前方就傳來了一聲驚雷聲,整個演武場的修士俱都向那處望去,帳篷之中的所有修士也全在第一時間都趕了出來。
程隅和奕閃身前去。
不過瞬息,就來到了驚雷之處,就見戚黔揚聲對後方修士道:“這裡無事,你們不必擔憂。”
聞言,駐地中的修士才各自回到帳篷,或是繼續練習。
程隅來到頤樓身邊,先是看了一眼身邊仍然心有餘悸的一個築基修士,才俯看被凌空在黃沙上的一具剛死去的屍體,道:“方纔那道驚雷就是他出來的?”
這人全身焦黑,早已看不清面目。
“沒錯,在前方是我方纔佈下的防禦大陣,可大陣有隱匿之效。此人想偷襲這個弟子,結果將這道落雷反噬到了自己的身上。”頤樓真君用神識仔仔細細的掃過這個屍體,道:“此人大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