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瑛痛苦的捂着腦袋蹲下了身子,她感覺自己悶得快窒息了,吃力的喊道:“別說了,子旭說過他喜歡的是我,是我……”
“唐瑛!”身後傳來尹子旭的聲音。
唐瑛驚喜轉身,眼前無數的幻影皆消失不見,只餘下這個她心心念唸的男子:“子旭,你終是來了。”
他願意陪着自己來過這情關,這就證明他心中其實有的就是她啊,唐瑛感動不已。
尹子旭額頭擒着汗,面無表情道:“跟我回去。”
唐瑛搖頭,繼續向前,不斷的伸手揮開遮擋在面前的雲霧,道:“我要親眼看看,你心中所思之人究竟是誰?若果真是我,我便死也瞑目。若是尹天霞……我便也死了這條心。”
“這個問題對你就真的這麼重要?”尹子旭沉聲道。
唐瑛用力的點頭:“對,比我的一切都重要。”
此時的程隅已然煉化完畢,那血靈芝化作一縷血紅色的液體進入程隅微張的嘴,程隅頓覺一股火熱入喉,蔓延至五臟六腑,整個人頓時血氣翻涌起來。
程隅運起靈力,只覺全身的毛孔都被打開,無數的靈氣直入體內,沁冷的感覺與體內火熱一再碰撞起來,使得程隅頭頂冒着一股青煙。
不遠處的已是焦黑的庭院之內,閃過一個身影,正是一臉欣喜的姬無策,他將一塊金色的骨片收入儲物袋,讚道:“幸虧這寶物沒有落入他人之手,看來爹那卦還算的真準,我此行遇貴人,寶物得來也是全然不費功夫。”
這才注意到周圍的廢墟,驚歎道:“怎麼才一眨眼功夫,這方土地就被糟蹋成了這樣。”
待再擡眼,一眼就見到右側平地上的程隅,當下欣喜的沿着庭院邊上的小徑快步行來。
“呀,呀,她這是在煉化什麼寶物啊,這般的了得!”姬無策一臉好奇的湊了上來。
奕擋在他的身前,一股幽冥之氣就猛然將姬無策擊飛出去,伴隨着姬無策一聲驚呼。
“你小子打哪來的。”莫之衍好笑的看着這個自來熟的金丹修士,面對元嬰修士不但一點都不畏懼,反而如此橫衝直撞而來,也不怕他們一掌就拍了他的小命。
姬無策被擊飛出去老遠,好不容易剎住腳,堪堪停在懸崖邊上,後怕的拍了拍胸膛道:“你們兩個怎麼說也是元嬰修士,也忒是小心眼,怎麼說我與她有一番交情。再則你們還怕我一個小小的金丹能傷得了她?”
“廢話少說。”奕沉着臉道。此刻的他全身釋放着凜然之氣,哪裡有在程隅面前的半點乖巧之意。
“你小子還是乖乖待在一邊。”莫之衍淡淡的道。
要不是我爹說了出門在外不要得罪這些老怪物,還真咽不下這口氣,姬無策憤憤然繞開兩人,來到崖壁一側坐下,取出剛得來的玄武甲,放入幾枚銅幣,唸唸有詞道:“看看你們能囂張到幾時。”
可甩了許久的玄武甲,那裡面的銅幣卻遲遲不出。
“奇了怪了?”姬無策鮮少遇到這種情況,一邊打量莫之衍和奕,一邊很是不解。
“救,救命!”姬無策身邊傳來一聲聲微弱的呼救聲。
姬無策側瞥了一眼,見是一個妙齡女子倒在血泊中,身上還被縛着藤植,當即蹙眉。
白漣祺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忙輕呼道:“道友救命,道友只要能帶我離開,漣祺願一生做牛做馬報答道友。”
姬無策見此勃然大怒:“是誰把她傷成這樣丟在這裡!”環顧四周現沒人理會他,當即氣的跳腳:“你們怎麼可以把一個受傷的女子丟在這裡!”
“道友救命!”白漣祺虛弱的出聲,神色悽苦的望着姬無策。
就聽姬無策怒吼道:“女子屬陰,藤植乃生機之物偏又浸了血色,大凶也。如此晦氣之物在身側,如何能揮得了玄演術。真真是白費了功夫。”
呃,不該是路見不平一聲吼,拔刀相助來解救麼?白漣祺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臉嫌棄還越走越遠的姬無策,不住喊道:“道友別走!道友救命!”
一塊石頭被踢了過去,正中白漣祺眉心,頓時砸暈了白漣祺,姬無策才拍拍手道:“吵死了,心靜自然寧,如此該可以了。”隨即又玄玄乎乎的擺弄着他的玄武甲。
程隅緩緩睜開雙眼,體內所有的氣息已漸平穩。不但整個人神清氣爽了起來,還隱隱覺得修爲也有所提升。
起身就道:“奕,多謝你的血靈芝。”
奕回以一笑。
“誒,你可算好了,我,是我!”姬無策連忙起身向程隅奔來,在離程隅十丈開外的地方又生生止了步,欲言又止。
程隅正欲追問,可目光卻被吊橋之上的兩人所吸引。
唐瑛,尹子旭!怎麼是他們。
只見唐瑛不斷掙扎向前,而尹子旭也緊步跟隨。
程隅當下快步上前,來到尹天霞身邊,道:“他們已過近半?”
尹天霞直視前方,道:“其實從他毫不猶豫上去那刻,我便已經輸了。”
“既然你已明悟,不若就此放手。這番糾纏下去,終究是自苦。”程隅說道,在她看來尹天霞的靈根比她優異許多,這麼多年要不是爲情所困,這修爲定然不止眼前這般。
“談何容易!”尹天霞說着渾身一震,猛然上前幾步,引得程隅也望向前方。
只見對岸的白霧終於飄散開去,先是露出了尹子旭的虛影。
吊橋上的唐瑛當即欣喜道:“子旭,你看,我就說從始至終,我心中之人便只有你,你……”可她這話戛然而止,目光驚恐的看着漸漸露出了另一個虛影。
只見對岸婷婷而立的是一個橙衣女修,面容有些不清晰,可是從她的眉眼和輪廓上來看,極是精緻。
看到虛影的不止唐瑛,就連這方的程隅,尹天霞都驚得合不攏嘴。
莫之衍和奕也同時來到了程隅身側。
“啊隅?”奕驚呼。
程隅簡直如遭雷劈,看着對岸那個有七八分像自己的虛影,不住的搖頭:“不會的,不會的,怎麼可能!”可下一瞬就對上了尹天霞凌厲的眼神。
“哈哈,難怪你叫我放手!”尹天霞笑得前俯後仰,聽在程隅耳中,這聲音極其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