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那個桃子來,放在鼻尖聞了一下,“這是荔枝血桃,產自北炎,不過北炎此時正值廢后的時候,怕以後你吃不到了。”
寧輕顏一怔,身子繃住了,皺眉。
他剛纔說了什麼?
這桃子吃不到了!
寧輕顏撅着櫻脣來,臉上綻放出柔和的光彩來,隨即說道,“這是荔枝血桃、口感爽脆,還能夠補益氣血,養陰生津,你都不知道我最近一直在流血……”
慕容邪隨後便後退了一步來,聲音略顯清寒,隨即說道,“停!”
這丫頭怎麼什麼都說!
他的面色不禁有些尷尬,手裡面的荔枝血桃也不知道該不該吃……
寧輕顏臉上綻放着點點柔光,甜絲絲地笑着,“你快嚐嚐,吃了以後就不缺血了!”
缺血?
慕容邪感覺自己腦袋上的青筋都快要爆開了,他缺什麼血?他是個鐵骨錚錚的男人,怎麼會缺血?
他直接將那荔枝血桃扔在了軟榻上,“我不吃!”
寧輕顏拿了過來,抱在了手心上,直接一口咬了下去,眼神憤恨地瞪了他一眼來,苦巴巴地皺着小臉。
慕容邪剛要吐出話來便被壓住了,這荔枝血桃滾到了地上去了,已經不乾淨了,這丫頭直接便吃了。
他看了一眼,模樣圓潤了一些,不過很可愛,手上的青紫的痕跡已經變得淡青色,看來這顏色會隨着時間消退的。
“你,在這裡,怎麼樣?”
慕容邪不會說什麼關心人的話,可是對於這個傻乎乎的五妹來,總是想來看她幾眼。
寧輕顏眸子閃閃爍爍的,睫毛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甜絲絲地笑着,說道,“在這裡可好了,有吃的,有喝的。叔叔嫂嫂對我也很好,不不不……是大哥哥對我也很好!”
這小傢伙,每次只要是有人給她吃的就是對她好了!
慕容邪蹙眉,眸色泛着寒光,薄脣輕啓,隨即說道,“鳶兒,不是每個給你吃的的人都是好的,切記,不要吃生人的東西。”
聽着這話來,寧輕顏倒是笑了笑,“知道來,邪哥哥,這些日子到了晚上我都會害怕,邪哥哥你今晚上陪我睡覺好不好?”
她一個人在這裡會害怕的。
寧輕顏又挪動着身子來,可是那小小的屁股一挪開,那毛毯上面便出現了一團血跡來,鮮紅無比。
慕容邪一愣,起先還以爲這個小傢伙受傷了,可是他好像意識到什麼。
“鳶兒,你站起來背對着我!”
寧輕顏皺眉,只好站起身來,小小的身子背對着他,那月牙色的棉裙上面赫然出現了一團血跡來。
慕容邪神色變了好幾變,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我走了。”
寧輕顏喊道,“邪哥哥,陪我睡覺,我害怕!”
然而她略顯顫抖的聲音卻只能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慕容邪走了出來,正巧遇見了值夜的丫頭。
“三爺。”
慕容邪嗯了一聲,轉而說到,“去將五小姐的軟榻上換個暖和點的毯子。”
那晴兒丫鬟也是一愣,便點頭進去了。
她覺得有些奇怪,怎麼突然要換個暖和點的毯子?
那軟榻上的毯子可是上等的精品,暖和極了,怎麼會不暖和,這三爺的要求未免是有些奇怪了。
她一腳邁進了殿裡面,臉上全是點點柔光,她走了進去來,緊接着便看見五小姐在那兒用手戳着上面的毯子來。
這是怎麼回事?
晴兒快步走了過去,那眸子閃爍了一下,便看見了毯子上的一團血跡來。
寧輕顏抱着自己的小小身子,尷尬地撓了撓頭,“晴兒姐姐,我好像流血了……”
這個傻子!
晴兒自然是猜到了什麼,神色上略顯尷尬,看了一眼那一團血跡將上等的毯子給弄成這樣,這樣天寒的,還不是讓她們這些丫鬟洗?
她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傻就傻吧,連來了月事都不知道!”
真是的,這麼個白癡都能當五小姐!
而且,那生性冷酷的慕容邪居然還讓她過來換毯子,看來對這個傻子倒是蠻傷心的。
寧輕顏看着晴兒滿臉的怒氣,總歸是有些不好意思,隨後晴兒帶着她去洗澡,換了身乾淨的衣物來,做好了準備,還教了她一些東西。
這下子她纔算明白了什麼事情來。
不過洗澡的時候她居然發現五小姐的肚皮上還有傷痕……
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問了這丫頭她也是不知道,看來這件事情還是要告訴夫人。
殿內。
點燃着淡淡的香氣。
司徒心怡回到了殿內,聞着熟悉的香味,冷笑了一聲,聲音冷如冰刀,“將這些香爐子都拿出去扔了,放在這裡簡直噁心人!”
殿內的丫鬟一時間有些害怕,這大夫人怎麼突然就發火了?
聽着這話來,隨後那司徒心怡臉上綻放出淡淡的冷笑來,“以後殿內只能放新鮮的花,不許燃香!”
外面傳來了陣陣的響聲來。
香爐子一個一個都被扔掉了。
雙月徐徐地走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夫人,您今個是怎麼了?連平日裡老爺最喜歡的香都扔了?”
老爺最喜歡的香?
若不是那個傻子說香裡面含有夜芒,這臉上點燃了淡淡的柔光來,陰柔之中滲透着點點寒意來。
司徒心怡冷笑了一聲,“退下吧!”
雙月只得下去了。
殿內仍舊是那般清冷,這樣空冷的宮殿她已經過了許多年了,可不成想那外面落下的點滴雪水墜落在石階上面,一點一滴的。
司徒心怡攏了攏身上的長袍來,目光柔和,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臉上滿含着濃濃的愁怨來,“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命。”
聲音之中滿含着濃濃的愁怨來了,臉上含着點點柔光來,脣角勾勒出一絲愁怨來。
她看着天際邊上漫天星辰,思慮重重。
慕容天,那個男人,還是想着那個女人。
不多時,腳步聲傳過來了。
晴兒匆匆地趕過來了,一看到了司徒心怡來,臉上浮現出點點笑意來,趕了過來,隨即說道,“夫人,五小姐她……”
司徒心怡冷笑了一聲,“那個傻子還有什麼事情?”
晴兒沉穩下聲音來,左右看了看,隨即說道?“方纔三爺讓奴婢去給五小姐換毯子,沒料到看見了一團血跡,五小姐來了月事,奴婢便給五小姐洗澡,卻發現她的身上居然……”
司徒心怡皺眉,“居然什麼?”
聽到這個聲音來,司徒心怡臉上散發着點點的柔光來,卻也是含着愁怨,她心思難過,不想再聽什麼事情了。
晴兒輕抿了一下脣瓣來,“奴婢發現五小姐肚皮上有剖宮產的痕跡,可是五小姐好像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她嘴角勾勒出冷然的笑意來,目光冷冽了一下,聲音沉穩有力,“既然如此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聽着這話來,司徒心怡臉上還殘留着些許的恨意來。
憑什麼她來到了這裡就得這樣!
那慕容鳶回來卻受到了這麼多人的喜歡!
那個女人關鍵還是個傻子!
司徒心怡猛地收回了長袍來,冷笑了一聲,緊攥着拳頭來,她又看了一眼晴兒,隨即說道,“晴兒,這件事情你先別跟別人說,切記!”
晴兒點了點頭,“放心吧,夫人!”
夜色如水來,不多時,便寒風颳起來了。
一陣陣的風聲颳了出來。
殿內還有着淡淡的香氣來,碩大的宮殿也沒有什麼人,她一個人躺在那殿內,總歸是有些孤單。
寧輕顏和衣睡下了,卻覺得臉上仍舊是有些孤悽,她也不知道爲什麼。
一聽見了慕容邪說道北炎的時候,她感覺到了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而且聽到了他說北炎帝廢后,居然心裡面生出了些許的涼意。
可是這些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寧輕顏拉緊了被褥來了,臉上綻放出點點柔光來,隨即綻放出點點的笑容來。
牀幔緊緊地拉起來了,被窩裡面很暖和。
陣陣的暖意襲過來,她居然有些犯困了。
到了明天天亮,她要去找漓哥哥玩,不能再在這裡了。
一個人太孤單了。
就這麼想着,夜色消散下去了。
翌日。
天剛擦擦亮。
晴兒便準備好的洗漱用具,端了過來,臉上還散發着點點柔光,一步步地走了過來,“五小姐,起來了……”
寧輕顏迷迷糊糊地聽見有人喊自己,失聲說道,“青眉,再讓我睡會……”
晴兒一怔,青眉?
青眉是誰?
這天字區可沒有這號人物!
寧輕顏終於算是睜開了眸子來,擦了擦眼上的一些東西來,看到了晴兒正準備着帕子給她。
“晴兒姐姐。”
晴兒柔柔一笑,不禁問道,“你方纔說什麼青眉……那是誰?”
青梅?
寧輕顏咯咯地笑了,“青梅就是青色的梅子吧?”
感情是這個!
晴兒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來,還以爲是個人呢,這傻子成日裡都想着吃的,簡直就是一頭豬!
關鍵是她們這些下人還得盡心盡力地伺候着,晴兒將那帕子扔在了牀上,“快起來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