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輕顏面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來,就這麼擡眼望着皇后,一副虔誠的樣子。
今日鬧了這麼一出,還佔不上半點便宜,真是遇到一個厲害的女人,看來以後的宮中生活,他又要多妨一個人了!
皇后點了點頭來,笑容清雅莊重,“那本宮就收下了,罷了,大家都散了吧。”
其餘妃嬪們自然是該散的都散了,如今就只剩下皇后與那太子妃站在殿中。
皇后站起身來,一身華麗的錦袍加身,走過她的身旁來,細聲說道,“太子妃真是個伶俐的人兒,本宮當真是喜歡極了!”
寧輕顏福了福身來,脣角勾勒起一絲弧度,落落大方地說,“多謝皇后娘娘擡愛,臣妾定當竭盡全力,悉心侍奉太子,讓太子在朝中無所牽掛。”
皇后娘娘甩了長袖,“那明日本宮就在坤寧宮等你!”
寧輕顏輕挑眉毛,便看見她逐漸遠去的身影來,忍不住嘲弄一番來,這女人看來是打算盯死她了!
不過……
這雪花玉鐲還真是精緻通透,上面還帶着些許的體溫,這一次她讓皇后娘娘下不了臺面,日後怕是免不了爭鬥一番!
寧輕顏收攏住長袖,將那雪花玉鐲套在手腕處,更襯得肌膚清麗雪潤,潔白無瑕!
如畫跟在寧輕顏的身旁,看着周遭富麗堂皇的擺設,忍不住說道,“這皇宮之中還真是奢靡無比,咱們暖玉閣比之還差得遠。”
寧輕顏輕笑了一聲,目光嚴峻,一步步地往前走着,小聲說道,“這些年來西晉國力強盛,而紫壇又是冊封大典的重要的聖地,難免過於華麗。”
走着走着她便感覺到腳腕痠痛,看着那高高的花盆底來,不禁無奈了,還是她的珍珠繡底軟鞋穿着舒服!
寧輕顏與那如畫剛走出了紫壇,登上了那白玉階梯來,迎面便瞧見了一個極爲熟悉的身影來。
那人玉冠束髮,丰神俊朗,尤其是那一雙燦若星海的眸子更是動人心魄,修長挺拔的身材被長袍很好地勾勒起來。
寧輕顏輕笑了一聲,盈盈走上前去,連腳步都變得輕盈了許多,“你,怎麼來了……”
這裡不是紫壇麼,他不應該下朝了嗎?
太子走了過去,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眼神中滿滿都是寵溺,“顏兒今日可以說是仙女下凡,顛倒衆生!”
還仙女下凡呢,這是在笑話她嗎?她怕那銀針有毒,吃了個碧仙果,現在可以說是腫得跟個豬頭似的!
太子將她拉入懷中,拿着她的手腕來,柔聲說道,“讓夫君瞧瞧太子妃與小皇子怎麼樣了……”
然而,那手腕剛搭上去,他的臉色大變。
寧輕顏還沒反應過來,看見他什麼有異,不禁擔憂地問道,“怎麼了?難不成是……”
話還沒說完,便被太子點了穴道,昏迷過去了。
如畫守在一旁,嚇了一跳,“殿下,娘娘她怎麼了?”
然而,太子直接橫抱起寧輕顏,便飛快地朝着太醫院奔去!
剩下如畫一個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究竟是怎麼了?
太醫院內,太子橫抱着那太子妃直接來到了內堂之中,將她放在屋內的一處軟榻上,隨即便走了出來。
他厲聲吩咐道,“準備彈簧草、月柔花,還有那一株冰蓮花,立刻拿過來!”
首在一旁的陳太醫和王太醫立刻去準備去了,生怕惹着這位太子爺,不然可就性命不保了!
前些日子,太子一夜之間掃清了諸多官員,甚至有些還是太子黨派的人,一時間朝中大臣人人自危,偏偏皇上還一個勁地縱容他!
陳太醫準備那彈簧草與月柔花,而王太醫則將那一株罕見的冰蓮花從暗格中取出,本來這冰蓮花是給皇上準備的,可這太子爺都發話了,只好照着做了!
兩人迅速地將藥材準備好,走到內堂之中。
只見太子妃躺在那牀上,陷入了昏迷之中,而太子則從懷中拿着銀針,開始爲她施針,並冷言說道,“將彈簧草與月柔花拿過來!”
陳太醫點了點頭,將那新鮮的彈簧草與柔月花拿了過去,因爲是剛採集的,此時的藥性卻是最好的,但是還帶着一些毒性,所以陳太醫都小心地拿着。
太子施針之後,直接拿着那長條的彈簧草與大片的柔月花放入了嘴中,咀嚼着,那王太醫也是一驚,趕緊將冰蓮花也遞了過去。
王太醫輕聲說道,“殿下,這兩種藥材可是有毒性的,這冰蓮花能解毒,還是用一些吧!”
若是殿下出了三長兩短,他們整個太醫院都得陪葬!
只見太子拿過那冰蓮花,直接捏成一片片,輕輕地打開了她的小嘴,將其放了進去,冰蓮花很快變軟了,隨後他又將脣覆上去,擠出藥汁來滴在了她的嘴中。
三種藥材相遇,融化成一灘墨綠色的藥水來。
陳太醫與王太醫看到這一幕倒是覺得有些尷尬,畢竟主子在這裡,出去也不是在這幹看着也不合適,也就兩人對視着。
太子面色縈繞着越來越重的寒氣,看到她纖弱的身子來,直到往下才看見那麼高的花盆底鞋子,直接輕輕地脫了下來,狠狠地扔在了一邊。
他側過頭來,目光銳利,厲聲說,“立刻準備好一大桶熱水,送過來,另外吩咐任何人不許進來!”
兩位太醫相繼點頭答應着,趕緊弓着身子退了下去。
太子緊緊的拉着寧輕顏的小手來,又捏着她的脈搏來,輕輕地把脈,察覺到毒素減輕了許多,他的心裡面便輕鬆了一些。
不一會兒那一大桶溫熱的水被人擡了過來,然後都退下去了。
秦涼逸走了過來,將她身上的衣服輕輕地脫下來,然而綬帶處的銀針卻凸了出來,他皺着濃眉,拿起那根銀針來,放在方纔那藥渣之中,很快那銀針就開始發黑……
他放在了一旁,直接抽出她的綬帶來,將她纖弱的身子放入了那大桶之中浸泡着,隨後便點了一些藥水來,隨即便心疼地替她渾身細細地搓洗着。
她怎麼感覺渾身輕飄飄的,像是躺在棉花之中。
好像有一雙的手碰她的小臉蛋兒,她努力地睜開了眼睛,猛然發現對面是秦涼逸。
她低下頭一看,竟然是一堆雜七雜八的藥材,她躺在的一個桶中,水有些溫涼,讓她不禁打了個阿嚏。
寧輕顏輕聲問道,“這次在哪裡呀?我都躺的這個桶中?”
奇怪她不是在紫壇那邊碰見他了嗎,怎麼會在這裡呢?
這是什麼地方,她怎麼光溜溜地泡在桶中呢……
秦涼逸站在一側,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嗓音中隱約約透露着些許擔憂,“給你把脈的時候發現你體內中毒,所以便將你帶到這太醫院之中,替你解毒。”
寧輕顏也逐漸增大了瞳孔,衣服不敢相信這樣地說,“什麼我中毒了?”
怎麼會呢?難不成是那幾根銀針有問題?
她氣急敗壞,便一下子都急得起了身……
春光乍泄,幸好身上的藥材都擋住了重要的部位,但是誘人的身姿仍然被勾勒出來。
秦涼逸從牀上扯下毯子,包裹在她的身上,將她抱出水桶,將她輕輕地放在軟榻上,說,“快些擦擦,不然着涼。”
寧輕顏臉色有些羞紅,將那毛毯包裹在身上,輕輕地擦拭着。隨後手捧着肚子說,“會不會影響孩子?”
她倒是無所謂若是因此影響了孩子的話,她內心的有多愧疚……
秦涼逸一把將她攏入了懷中,輕輕地吻着她鬢間地溼發,溫柔地說,“肯定不會的,顏兒你放心!”
他的力度變得越來越大,手攥得越來越緊,骨節碰撞,發出咔嚓的聲音,要是讓他找到是誰下的毒必定讓她碎屍萬段!
寧輕顏感覺渾身舒暢了一些,便說“你出去一下,我把衣服換上……”
她清醒後才知道這是太醫院,那麼太醫院的人不懂知道她這樣了嗎?
秦涼逸伸出修長的手來,將她的長髮攏在耳後,輕笑一聲,“你這衣服都是我脫掉的,還怕什麼?”
寧輕顏紅着臉,轉過身來,將身上輕輕地擦拭,到膝蓋處的時候,突然發現膝蓋的地方莫名地多了幾個紫色的點來。
猛然想起了在紫壇上的時候,跪在蒲團上,被一些銀針扎的膝蓋裡,想來那些銀針必定含有劇毒,這麼一想,然後轉身對秦涼逸便說,“我綬帶中的幾根銀針你可曾見過?”
秦涼逸從桌邊拿着那幾根銀針,聲音中帶着寒意,“這就是那幾根有毒的毒針!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寧輕顏接過那幾枚銀針來,嘴角微微勾勒起淡然的笑意來,隨即便說道,“還真是有意思!果然有毒!”
看來她們真的是這麼想她死!
那好,這一次她絕對不會饒了這些人的!
她細細地擦乾淨了身子,不急不慢地說,“此次入紫壇行冊封大殿,先是中了這毒針不說,光是那些後宮的妃子就冷言冷語的,看來當今皇后的確不喜歡我,不過我也不是好惹的,你看看這是什麼?”
她舉着手腕來,那雪花玉鐲通透發亮,顯得極爲靚麗,溫潤的玉感更是讓人覺得溫亮極了。
秦涼逸冷哼一聲,“那毒婦人的鐲子你要來做什麼?你若喜歡孤再去尋比這好一萬倍的玉鐲便是!”
只見那寧輕顏綻放出溫潤的笑意來,目光灼灼,冷言說道,“這你就不懂了,這個雪花玉鐲帶在我的手腕上一天,就沒人敢輕視了我!”
秦涼逸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與她說罷,而是觀察那些銀針來,“你可是懷有身孕的,若是還這樣與她們算計的話,就怕孩子與你有危險!”
寧輕顏穿上了那白色褻衣,盤腿坐在了地上,臉色稍顯不悅地說,“你說讓我別與她們算計?可今日的事情偏偏就是她們與我作對!先是在紫壇上蒲團內插入了毒針,然後端妃、容妃隨着那皇后對我出言諷刺,她們都做到這種程度難道要我低聲下氣嗎?要不是我帶着那碧仙果,清除了一些毒素,此刻一屍兩命的就是我了!”
想想她就有些後怕,若是孩子再出什麼事情的話,她都不敢想象。
她憑什麼任她們奚落?憑什麼受了委屈還不吭聲!
秦涼逸瞧她委屈的小臉,不禁揉了揉她的髮絲,聲音沉穩說道,“看來日後得在你身邊找幾個會功夫的丫鬟。今日之事你不必煩惱,孤會找到真兇,讓她後悔自己生出來!”
寧輕顏瞧見了他一臉認真的神色來,不禁撲哧一笑,跪在那軟榻上,挺直了身子便撲倒了他的懷中,嬌軟地說,“這不是還有我的神通廣大的夫君嘛!”
這一次多虧了他及時出現,否則他身上的毒可就難辦了!
秦涼逸冷着臉,一臉狠意地說,“那銀針上的毒就是葵毒,這毒蹊蹺無比,是由曼葵煉製而成的,時間越久,藥效越低,看你這副模樣,還是吃了碧仙果的,想必這藥效提煉的時間比較短。宮中進出東西管制向來嚴格,這一次肯定逃脫不了。”
寧輕顏趴在他硬實的胸膛上,臉上釋放出柔和的笑意來,“好,都聽你的!”
說完之後,她腦海中好像回想起了什麼,猛地想到,便說,“對了,我吩咐翹之姑姑留在紫壇看看有何異樣,也不知現在到底如何了!”
她看了看窗外,一片漆黑,屋內早就燃放其明亮的宮燈來,想必時間過了許久,說不定翹之姑姑已經回去了也說不定!
秦涼逸有些心疼,輕聲說道,“你在這歇息吧,我守着你!”
他言下之意是要在這太醫院過一宿嗎?這樣不太好吧,若是傳了出去肯定又是她的不對了!
她悶哼着鼻音,小手抓着他的衣領,柔聲說,“我想回暖玉閣去,咱們回去好不好。”她可不想留在這陌生的地方,還是儘早回去比較好一些!
屋內宮燈散發出明亮的光來,讓她覺得異常溫暖來。
秦涼逸將那毛毯整個攏着她的身子,尤其是那個探出來的小腦袋又被按了進去,緊接着便是將她扣在自己的懷中,在外面看起來,就像是抱着一個巨大的蠶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