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姬正想再問,假山下傳來女官的呼喚聲,阿竹向着趙姬眨眨眼小聲道:“哥哥說,你身邊有小鬼,讓你把身邊的小鬼控制住了再聯繫我們,否則會打草驚蛇的。”也不等趙姬反應,抽走寫着狗爬體的紙條就往嘴裡塞,嚼了兩口嚥下去了就扯着嗓子叫:“漂亮女官姐姐,我的杏仁茶好了呀!”一溜煙小跑着去迎接手裡提着吃喝的女官了,趙姬第一反應是:看,這就是人家家的小孩。一時想到許巍心中歡喜又咬牙切齒,怎麼生了這麼個沒用的兒子。
話分兩頭,前院許稷的南廂房內,易繁正躺着閉目養神,心裡盤算着阿竹已經把話傳達過去,一邊還在想着怎麼佈局被趙伏打亂的計劃,按原計劃本來要通過英果接觸長公主的,現在這個趙十二蹦出來只能再費些心神讓棋局更自然些,再捎帶着早些讓趙十二進棋局,成爲可利用的棋子,正思索着,就聽得窗戶被慢慢推開的聲音,聽着喘氣聲是趙十二,易繁睜開眼睛看着趙伏偷偷摸摸的翻窗進門被摔在地上,齜牙咧嘴的爬起來又被桌腿絆倒,絆倒之後還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牀上,簡直滑稽的不行,等了好一會兒,才舉着把匕首到易繁牀前,只是沒想到易繁正看着他,一個做賊心虛匕首又掉在地上,易繁心想,這樣的貨還真不知道是不是個可控的棋子,就又閉目不再看趙伏的蠢樣子。
趙十二想被刺激到了一般喊道:“你看見我要殺你了爲什麼不跑?”
等了一會兒沒回應,又惱怒的扒拉閉目的易繁道:“你把眼睛睜開,你不許無視我。”見易繁還是不搭理他,怒火陡升提起匕首就要刺易繁,躺着的易繁不經意的翻了翻身,一隻手碰到了趙伏刺過來的胳膊,那匕首就“呲”一下飛離了出去,直接插進窗戶的木縫裡,趙十二像見鬼一樣的衝了出去。好在許稷的院子一向人少,也沒什麼人來,易繁依舊閉目衝着沒有人的屋子道:“進來吧,我知道你一直在看着。”
過了好一會兒,身着白衣的許稷走了進來,易繁依舊朝裡側着身躺着,也沒有睜眼道:“你應該姓趙吧?”許稷身體一顫,“放心,我不是想殺你的人,如果我想殺你,你早不知道死過幾次了。”易繁補充道。
許稷定了會兒心神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你不必知道我是什麼人”
“那麼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呢,想和你做個交易。”
“什麼交易?”
“在做交易之前,你證明你能好好活着吧,我可不跟死人做交易。”
說完,易繁睜開眼,坐了起來,撕心裂肺的咳嗽了了起來,一會兒平息下來道:“給我倒杯水來。”
許稷呆愣愣倒了杯水上前扶伺易繁喝下,剛喝完,許稷正準備收走杯子,易繁反手一撈,杯子又握在手中,許稷見狀要去搶,左右搶了四次都被戲弄,正要怒火上來時,易繁一手探了探許稷脈搏平靜道:“你有點內力,身手也不甚敏捷,以後想靠着科舉入仕?還是想靠着文治躲過刺殺? ”
許稷像突然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垂下頭無措起來,低喃道:“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應該怎麼辦。”易繁輕輕擡起許稷的頭,眼睛直視着許稷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活下來很簡單,難的是看你要怎麼活。”
說完不再看許稷,俯身穿好鞋子,整理好外袍,正準備往外走,許稷被震驚的瞳孔裡慢慢回過神來迫切道:“我應該怎麼辦?”
“你相信我麼?”易繁不答反問道。“相信。”許稷堅定道。“那就去打一場仗,見一見真正的死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