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請韓瀟的,是南霖太子府的長史大人,他是代南霖太子過來的。
夏靜月見韓瀟有正事要辦,便把懷孕的事暫時放下,反正夫妻二人將來有的是時間。
只是這魚乾,實在不想吃。
若說這魚乾,夏靜月未曾懷孕前是極愛這個口味的,百吃不膩,現在只能忍痛放棄了。
初晴從外面走了進來,方纔她把空間留給一對主子後,守在殿外,待韓瀟離去了,她又馬上回到夏靜月身邊,貼身保護着。
“殿下,奴婢這兒備有吃的。”初晴從內兜裡拿出一包果乾,一包小糕點放在夏靜月面前,“奴婢早就聽王總管特訓過,懷上孩子後會特別愛吃特別想吃,所以奴婢隨身都帶着小零食。”
夏靜月看到這兩樣東西都是她最近愛吃的,立即把魚乾給了初晴:“正好,你也一夜沒吃東西了,就吃這魚乾吧,這口味也是你喜歡吃的。”
初晴接過魚乾,看樣子不像是宮裡的,而夏靜月最近不愛吃魚乾,便猜到是韓瀟拿出來的。“殿下,您還沒有跟王爺說小主子的事呀?”
“他正忙着呢,等他閒下來再說,”
“王爺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初晴嚼着魚乾,高興地說:“等王總管知道這個消息了,也不知道會高興成什麼樣子?”
人是禁不住惦記的,初晴的話一落,外面就響起了王安那把熟悉的嗓子:“咱家高興什麼?初晴小丫頭,是不是趁咱家不在,跟王妃殿下說咱家的壞話呢?”
王安好一段時間沒見到他家王妃殿下,一走進來就熱淚盈眶,鄭重地給夏靜月請安。
夏靜月連忙讓他起來:“在外頭就別行這些虛禮了,快起來吧。”
“奴婢見着殿下心裡頭高興。”更高興的是,終於平平安安地等到王爺回來了,他王安那一直擔心受驚的小心肝終於可以放回原處了。
“王總管怎麼進宮來了?”夏靜月問道。
王安笑着回:“王爺怕您身邊沒人侍候,叫人來領奴婢進來侍候您。”
王安心裡頭不知道多驕傲呢,他家王爺就是厲害,不單在大靖皇宮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在南霖的皇宮也能當家作主。
“我身邊有初晴就行了,大清早的就把你叫來,看樣子你也昨晚一夜未睡吧?”
“奴婢哪睡得着,這一整晚的喊打喊殺,奴婢一想到您在太子府裡不知道會遭遇什麼事,就着急得眼淚直掉。您看,奴婢的眼睛現在還紅着呢!”王安指着他的眼睛跟夏靜月說。
初晴嚥下口中的魚乾,說道:“王總管,你以後侍候王妃的時候得小心些,咱們王妃懷上了。”
“什麼懷上了?”王安一時半會的,沒反應過來。
初晴說道:“懷上未來小主子了,不是小王爺,就是小郡主!”
王安這才聽明白意思,雙眼驟地睜得老大,一眨都不眨地盯着夏靜月的肚子,那火熱的眼神,彷彿能從夏靜月肚子裡盯出一大坨金子來。
不過,對於王安來,金子哪有未來的小主子寶貝?
王安高興又激動得一時摸摸撲通撲通亂跳的心臟,一時又捏捏臉看是否在做夢,畢竟他日思夜想的,不止一次做夢夢到抱着小主子滿街跑。
“奴婢、奴婢這不是做夢吧?”
初晴終於看到一個比她更激動的人了,有種圓滿了的感覺。“王總管,現在太陽都出來了,大白天呢,哪來的夢?就是夢,也是白日夢,據說白日夢很靈的。”
王安終於相信了這一切不是夢,是真實的。他對着夏靜月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哭得撕心裂肺。
這一天,他已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因爲韓瀟不近女色的事情,他甚至做好了他家王爺打一輩子光棍的準備。
沒想到後來,王爺遇上了王妃,終於思春了……呃,不是,是終於開竅了。
然後他就日盼夜盼,盼着王爺趕緊將王妃娶回來,快點生個小主子給他侍候。他王安是一個有理想的人,他人生中最大的最理想是將王爺侍候長大,將小王爺侍候長大,再將小小王爺侍候長大,他王安要做一個侍候睿王府三代主子的第一總管!
可是,王爺與王妃之間的波折不斷,明明兩個相愛相知的人,卻總是遭遇重重阻擾,成親之事幾起風波。
好不容易終於排除萬難,王爺與王妃成親了,他家王爺終於不用打光棍了。
還沒等他高興多久,誰知道,又出了血蠱之事。
王安回想起這一路來的種種,心裡就一個勁地發酸,酸得眼淚止不住地流,喉嚨也像被什麼卡住一樣,明明很高興,有很多開心的話要講,卻被卡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一個音也發不出來。
那止不住的淚哪,彷彿把王安這些年來的擔心受怕都一起流了出來。
這一天,終於讓他王安盼到了!
他就是死了,這會兒也可以瞑目了!
王安那樣注重禮儀和規矩的人,這會兒竟忘了取帕子,拿袖子胡亂地抹着淚,臉上的表情,既像哭,又像笑,端的是讓人看了都忍不住跟着眼眶發熱起來。
夏靜月被王安的舉動嚇了一跳,雖說她早就知道王安想着念着小主子,也總是聽到他口中唸叨着小主子的事,在她沒有嫁入睿王府的時候,他就規劃好了未來小主子居住的院子在什麼位置,甚至侍候未來小主子的下人都開始培養了。可她遠遠沒想到,王安會激動得完全失控了。
她站了起來,取了一塊帕子遞給王安,安慰他說道:“好了,別哭了,你若是喜歡小孩子,以後我跟王爺就多生幾個,讓你帶孩子帶得頭痛。”
王安破涕爲笑,卻謹記身份不敢去接夏靜月的帕子,匆忙地拿袖子抹去眼淚,“奴婢纔不會頭痛,越多小主子奴婢就越高興,天天能笑着睡着,笑着醒來……”
南霖太子將韓瀟請過去,是想讓韓瀟幫他提些建議,如何處理逼宮之後面臨種種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