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畫落井下石道,“大姐姐也真是的,知道的說你沒規矩,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丞相府沒家教呢?這事如果被翼王府知道,恐怕連爹爹都跟着你丟臉。”她在安排了人半路攔截他們的同時,也把這件事散播了出去。現在恐怕整個京城都知道相府的大小姐失蹤了,如果再碰巧看到她被流氓欺負,不管成不成她的名聲就毀了。不過現在也沒關係,她私自跑出府去,這頓皮肉之苦是一定躲不掉了。
聽到二女兒的話,丞相臉色更加難看,雖然他心裡是很疼愛這個大女兒的,但是面對這麼多人,他不能因爲她而壞了家規。
怒喝一聲:“給我跪下。”
玉小魚忍了忍,跪了下去,卻是不服氣的說道:“父親,女兒究竟做錯了什麼?”
“你還問我做錯了什麼?既然你不知道,就跪在這裡給我好好反思。”丞相怒其不爭的把目光從女兒身上挪到那兩個守衛身上,命令道:“那兩個人連門都守不好,人都看丟了,我們相府要你們有什麼用?給我繼續打!”
兩個執行的家丁得到命令,撿起棍子,準備繼續接着打。
“不可以。”玉小魚倏然跳起來,伸手擋在那兩個守衛身前,“父親,這跟他們沒關係,要罰罰我好了,放了他們吧?”
兩個侍衛雖然身上很痛,心裡很苦,但是聽到漂亮的大小姐能爲他們說出這番話,他們還是很感動的。
其中一個心裡升起了憐香惜玉之情,以屈辱的姿勢說出不屈的話,“多謝大小姐,但是這件事確實是我們過錯,我們甘願受罰。”
“對,大小姐,請你讓開吧。”另一個也開了口,他們是奴才,就算被打死也是應該的,但是大小姐願意爲他們求情,他們已經很感動了。
“什麼叫不關我的事,如果不是因爲我,你們也不用受這份苦。”玉小魚當仁不讓,看向丞相,“爹,這件事跟他們沒關係,放了他們。”
“你的帳我還沒跟你算,你還敢替別人求情。”丞相沒想到他這個大女兒竟然如此不服管束,偷偷跑出去就算了,被他罵兩句,還不乖乖的認錯,這樣他也好從輕發落。可是她到好,竟然還敢跟他對着幹。面對全府上上下下,他就算有心包庇,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啊。
這時一直在一旁看戲的丞相夫人終於開口了,“大小姐,有句話我說了你可別不愛聽,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但是我心裡待你和畫兒沒什麼兩樣。你今天偷偷跑出去,知不知道把我們大家都嚇壞了。老爺連朝中的正事都丟下跑回來找你,老夫人更是擔心的腰疼都嚴重了。你一個大姑娘家,萬一出什麼事,我們怎麼向你死去的母親交代?最重要的是,怎麼向翼王交代。”
丞相聽到大夫人的話,想起這件事也很後怕。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譽,如果名譽有損,那一輩子就完了,就連孃家都跟着擡不起頭來。何況她還是要嫁到皇家去的,就更不能有任何瑕疵。本來覺得這個女兒這麼多年不在身邊,對她心有愧疚,不想對她太嚴厲。可是如今想想,如果再不給她立點規矩,以後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與其將來丟人,不如現在讓她記住教訓。
“來人,拿家法來,本相要親自執法,讓她長長記性。”
丞相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對大小姐露出同情的眼神。
子若當即跪在地上,懇求道:“老爺,您要打就打奴婢吧?是奴婢不好,沒有照顧好小姐。”
“你以爲我會放過你麼?”丞相怒喝一聲,對還跪在地上的管家道:“你還愣着幹嘛?”
管家哆嗦了一下,站起身來,有心想給大小姐求情,可是他現在都自身難保,也不敢開口,只能無奈的去取家法。
玉小魚沒有爲自己求情,只是跪在子若身邊看向丞相說道:“父親,您要打我我不辯駁,但是能不能放了他們,他們都是被我連累的。”
“家有家規,誰犯了錯都要受罰,沒有例外。”丞相冷聲駁回,氣呼呼的坐回椅子上。
這時大夫人卻跪了下去,賢惠端莊的開口:“老爺,雖然大小姐不應該偷偷跑出去,害大家都跟着擔心。但是怎麼說也怪我沒有管教好,大小姐身嬌體弱,恐怕難以承受老爺的家法,就讓妾身替大小姐承擔吧?”說着,一個頭叩了下去,看起來真摯感人。
這大夫人確實很會做人,就連玉小魚都忍不住想給她一個當代好後媽的頭銜了。不過如果真的對她關心,就不應該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替她求情,給誰看呢?而是應該在事情還沒有鬧大之前,儘量的壓制下來,也不會到現在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丞相看着夫人,面帶怒氣,“你的管教不嚴之罪確實無法推卸,從現在開始,掌管中饋的職責交給老夫人,你給我好好閉門思過。”
大夫人本想給自己臉上貼點金,所以才說出這番大義凜然的話來,卻不想爲此丟掉了掌管中饋的責任,心中這個氣啊,卻又不能反駁。不過對沈夢詩的厭惡卻又多了幾分,先是她那無恥的娘擋了她的路,現在她又來擋她女兒的路,她一定不會讓她好過的。
片刻後,管家終於請來了家法,卻是不願意交給老爺,哀求道:“老爺,念在大小姐初犯的份上,就原諒她這一次吧?”
丞相卻一把拿起戒尺,大步走向大女兒。
沈如畫看到這一幕,心中總算舒服些,只希望父親打板子打的用力些,最好是皮開肉綻。
“你說,你知道錯了麼?”丞相揚起戒尺責問道。
玉小魚高昂着頭,一臉不屈,“女兒沒錯。”這什麼破規矩,她只是出門逛個街,又不是做了什麼丟人的事。
“你……”丞相沒想到這個女兒如此冥頑不靈,氣的手都抖了,看來這次是不打也不行了,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那你就別怪爲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