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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手一撈,也沒想到接住了這位姑娘!”穆寒清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完,纔不緊不慢的走過去拉葉景依起身。
葉景依跋扈的說:“那人家纔不管呢,殿下你的賠我!”
“你想要什麼便去買吧?”穆寒清從善如流的說。
聽了穆寒清的話,葉景依高興得不得了,撲上去親了穆寒清一口,穆寒清下意識的看了看靈兮,淡淡的推開葉景依說:“有人在看着呢?”
葉景依纔不怕,她在一次準備撲上去抱住穆寒清,穆寒清卻閃身避開。
葉景依悻悻的看了穆寒清一眼,而後瞪靈兮。
靈兮渾身顫抖,她實在看不下去,便低着頭抱着布料欲離開,可開始的時候沒發現,這會兒挪動腳的時候,才感覺到,自己的腳踝火辣辣的疼。
可是,在他們面前,靈兮不想輸,所以她咬着牙,一步步艱難的挪出去,忍住錐心刺骨的痛,也要不顧一切的遠離他們。
她沒想到,昨日這人才假惺惺的送去手鍊,今日便在她面前與葉景依恩恩愛愛。
太可恨了!
穆寒清疑惑的看着靈兮,葉筱筱見他盯着別的女人看,便吃味的說:“殿下,我想做一件紅色的衣衫,我們去挑布料好不好?”
自打靈兮離開七王府後,葉筱筱便一直沉迷於各種紅色的衣衫,不管任何時候,都要穿紅衣。
爲的就是把在大婚那日被葉靈兮奚落的尊嚴找補回來。
須臾,千城出現在布莊門口,對穆寒清說:“主上,刑部尚書說刺殺殿下的人有了線索,讓殿下過去一趟。”
“你先自己挑選,等一下讓千城送你回去,我先去一下刑部。”穆寒清說完,連反駁的機會都沒給葉筱筱,便朝門外走去。
葉筱筱倒也不疑,轉身進入布莊選布料去了。
穆寒清離開布莊後,並沒有朝刑部那頭走,而是追着靈兮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靈兮轉彎之後,便跌坐在地上,布料撒了一地。
她輕輕的揉着自己的腳,希望能緩解痛感,然後回去找顧星魂給自己處理傷勢。
忽然,有人從她身後伸出手來,抓住了她的腳踝。
“啊!”靈兮大叫一聲,連忙去找藥粉。
“是我!”是穆寒清的聲音,他抓着靈兮的手,不讓她去弄藥粉。
靈兮冷冷的看着他說:“公子請鬆手?”
她以爲自己帶着面紗,只要不承認,穆寒清就一定認不出她來,可她根本就不知道,穆寒清對她的味道十分敏感,哪怕她變另外一張臉,他也有本事將靈兮認出來。
“你叫我什麼?”穆寒清咬牙道。
靈兮纔不管他,繼續說:“公子請把手拿開!”
穆寒清一把將靈兮的頭紗掀開,咬着牙說:“你再叫一聲公子試試看?”
好吧!
“七殿下,不勞你費心,我自己能處理!”靈兮沒法裝不認識了,只能換個稱謂。
可這個稱謂也足夠穆寒清咬牙,他冷冷的看着她說:“看來,你是真長膽子了。”
靈兮擡着頭,用倔強的眼神看着他。
穆寒清卻不看靈兮,將眼神放在靈兮的手腕子上,似笑非笑的說:“手鍊很好看!”
靈兮的臉刷一下就紅了!
“這,這個拿不下來!”靈兮慌亂的解釋。
穆寒清一本正經的說:“是麼?”
爲了證明,他握住靈兮的手腕,輕輕鬆鬆的……對,就是輕輕鬆鬆的把手鍊取了下來。
“這不可能!”靈兮不敢相信的看着穆寒清。
穆寒清聳聳肩說:“既然喜歡,就好好的戴着吧?”
然後把手鍊給靈兮戴上,靈兮氣得咬牙說:“誰稀罕你的東西,我不要!”
我取!
可是取不下來!
再取,還是取不下來。
靈兮憤怒了,她將手腕遞給穆寒清,態度惡劣的說:“把這醜東西給我取下來。”
“本王身份尊貴,一般人我可不伺候。”這個時候他倒是傲嬌起來了。
靈兮磨着牙說:“取!”
“自己取!”“身份尊貴”的穆寒清將靈兮買的布料撿起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靈兮是真的怒極了,狠狠的推了穆寒清一把說:“你走開!”
她推上來的時候,穆寒清眼裡閃過一抹狡黠,伸手一把抓住靈兮的手腕,作勢倒在地上,將靈兮一併拉到他懷裡,一起倒下。
靈兮又羞又氣,撐着穆寒清的胸口起身,站起來就要走。
可她忘記自己的腳扭傷了,這樣憤然站起來的結果,只會讓她瞬間失去平衡,再一次跌倒在穆寒清的懷裡。
這次,穆寒清沒有賴在地上,靈兮失去平衡的那一瞬間,他便已經起身,握着靈兮的腰,單手抱着她將她抵在牆上,微笑着說:“你的手鍊真挺好看,別取下來了。”
“你走開!”靈兮想到他剛纔還陪葉景依來着,這會兒又來她這裡貧嘴,只覺得這人真是越來越討厭。
穆寒清一動不動,輕輕的握着靈兮的手腕摩挲着說:“還記得葉景依給我下蠱毒的事情麼?”
“那是你們的事,與我何干?”靈兮生氣,扭過頭去不看他。
那緋紅的耳珠暴露在穆寒清視線裡面,穆寒清整個人便着魔了一樣,他欺身上去咬了一下。
唔!
靈兮嚇得慌亂的轉身,乖乖的把自己的紅脣送入虎口啊不狼口,穆寒清低沉的笑着,整個附上去。
靈兮氣憤的敲打着穆寒清,她打得多狠,穆寒清親吻的動作就多狂野,靈兮發現規律之後,嚇得再也不敢動手。
穆寒清滿意的咬着靈兮的脣說:“真乖!”
靈兮被他按在牆上親的渾身發軟,她只能用憤怒的眼神控訴他。
穆寒清用手將靈兮的眼睛擋住,靈兮氣不過,一狠心就咬了穆寒清的薄脣一口。
嘶!
靈兮是真用了力道的,穆寒清疼得鬆開靈兮,靈兮見機狠狠的推開穆寒清,一瘸一拐的往回走,連布匹都不要了。
穆寒清用手輕輕的擦拭脣邊的血跡,用意念召喚宇馨:“出來,送她回去!”
宇馨嗖一下出現在穆寒清面前,見穆寒清嘴角破皮,宇馨笑得不懷好意。
“滾!”穆寒清淡淡的喊了一聲,宇馨連忙從地上抱起布料,追靈兮去了。
嘁!
穆寒清靠在牆上,想起剛纔的滋味,邪肆的笑了。
遠去的靈兮忽然感覺一陣惡寒,就像被人盯上的獵物一樣,有種不安的感覺在心底蔓延。
“王妃,我來了,以後我就跟着你了,你不要趕我走,我已經跟我家殿下斷絕主僕情義了,我跟他說了,只要他不把王妃接回去,我就跟着王妃一輩子,再也不理他了。”宇馨搖頭晃腦的一說話,頭上的金玲就叮叮噹噹的響。
靈兮剛在穆寒清那裡受了委屈,聽宇馨這般說,便氣憤不已的說:“你家殿下就是個混蛋!”
“對,殿下是混蛋是色狼是小狗,我看看嘴脣咬破了沒有?”宇馨回頭朝身後不遠處不懷好意的笑,然後歪着頭去看靈兮的脣。
唔!
靈兮捂臉,剛纔她好像衝動之下咬了穆寒清一口來着!
宇馨這看似安慰的話,讓靈兮羞愧不已,她怎麼會做出這樣幼稚的事情呢?
“還好還好,不是特別激烈!”宇馨的目的可不是爲了關心靈兮有沒有被咬傷,她最關心的是,他們兩個剛纔的戰況到底是有多激烈。
呃!
靈兮無奈的看着宇馨,嘟囔道:“你是替你家殿下來監視我的吧?”
“哎呀!你真是聰明,我家殿下監視你,看有沒有人送你回去,看有沒有人在半路陷害你,要是有的話,他好去找人打架,你說我家殿下是不是很閒?”
靈兮跺腳,指控宇馨:“你這樣陰陽怪氣的同我說話,還想不想與我一起回去了?”
“想,我特別想,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宇馨拿腦袋去蹭靈兮。
靈兮被她蹭得沒脾氣,只能勉爲其難讓她扶着一起回了家。
見靈兮一瘸一拐的被宇馨扶着回來,葉筱筱捧着肚子走過來,激動的問:“怎麼回事?”
靈兮不說話,只坐在凳子上,讓顧星魂給她看看。
宇馨眼珠子一轉,拉着葉筱筱說:“二小姐,你聽我跟你扯……掰扯清楚!”
噗!
顧星魂樂噴了。
宇馨回頭剜了顧星魂一眼,顧星魂連忙討饒:“您慢慢扯……慢慢掰扯!”
“我告訴你,我家殿下簡直喪心病狂……”宇馨擰着眉做着憤怒的怪臉說。
哦?
葉筱筱問:“他怎麼喪心病狂了,他打靈兮了?”
“那倒沒有,他就是把王妃摁在牆上‘麼麼麼’一通亂啃,最後也不知誰啃了誰,把嘴皮子都啃破了,腳也崴了。”宇馨添油加醋模棱兩可的壓低聲音說了一通。
葉筱筱回頭,用審視的眼神看了靈兮幾眼,發現靈兮頭髮有些散亂,嘴脣紅腫,一看就像是被啃過的,但是嘴脣完好,如此看來,宇馨形容的那場“喪心病狂”的麼麼麼事件,定是穆寒清破了嘴皮,靈兮崴了腳。
“我家殿下真是辛苦,回來要一邊跟葉景依虛以委蛇,假裝恩愛,一邊又要討好王妃,處處照顧,想王妃得狠了,抱住啃兩口還被王妃咬傷,真是喪、心、病、狂。”
葉筱筱說:“說來也是,他一個大男人,一個皇子,活得這麼辛苦,真是可憐。”
哎呀!
有戲!
宇馨暗自慶幸,然後說:“他也不算可憐吧,頂多就是端着酒瓶子在王妃的房頂上喝悶酒,卻不敢下來看一眼,頂多就是悄悄跟在王妃身後裝裝可憐,其實我一點都不可憐他,吃不好睡不好也不可憐,瘦了也不可憐。”
“對,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就讓他繼續可憐去吧!”
誰知,葉筱筱不按常理出牌,竟從善如流了。
宇馨嘴角直抽抽,指着葉筱筱問顧星魂:“這你娘子?”
“如假包換!”顧星魂樂得直咧嘴。
宇馨撓桌案:“氣死本姑娘了!”
靈兮從頭到尾不說話,只是看見手上的手鍊,心情又無端的煩悶。
穆寒清說,他跟葉景依在一起,只是爲了讓葉景依以爲,她給穆寒清下的蠱毒已經起了作用,可是葉景依爲什麼要給穆寒清下蠱毒呢?
難道僅僅是爲了得到穆寒清麼?
關於這個問題,靈兮心裡總覺得說不通,她總覺得,穆寒清這樣重視,定然還有別的原因。
“靈兮,吃啊,你能看飽啊?難怪你這孩子這麼瘦?”二夫人給靈兮夾菜,靈兮卻盯着那菜不下手。
啊?
“多謝二孃,我馬上吃!”靈兮說完,馬上從盤子裡面夾了一塊辣椒放嘴裡,吃到一半,才發現是辣椒,辣的滿到處找水。
宇馨拍着大腿笑得只抽抽,根本顧不上。
葉筱筱把自己面前差不多放涼的湯遞給她:“你要是實在想穆寒清……”
“怎麼樣怎麼樣?”宇馨激動得不得了,連忙打斷了問。
葉筱筱聳聳肩說:“想着就想着唄,還能怎麼樣?”
“二小姐,我發現你懷孕之後變壞了,你這樣以後生出來的孩子調皮搗蛋你可別哭。”宇馨覺得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暴擊。
葉筱筱沒理宇馨,只是問靈兮:“今天他到底對你做什麼了,怎麼回來到現在一直魂不守舍的?”
“二孃!”靈兮沒回答葉筱筱的話,倒是忽然放下碗筷握着二夫人的手,誠懇的說:“我很想知道我母親的事情。”
這都什麼跟什麼?
所有人都錯愕的看着靈兮,不知她怎麼忽然又提起自己的母親了?
“哎!以前在葉家,我不敢告訴你,現在都已經出來了,我也就不再懼怕葉江氏了,我告訴你吧?”二孃拍了拍靈兮的手,語重心長的說。
一聽二孃要說芸孃的事情,宇馨就立刻進入備戰狀態。
顧星魂察覺到宇馨的殺氣,連忙走過來摁住宇馨的手,對她搖頭。
宇馨眼裡的殺氣慢慢的退下去,但是眼神卻還是防備的看着二孃。
“多謝二孃!”靈兮沒想到,自己爲了轉移他們的主注意力,不要糾結在她和穆寒清的問題上,隨口說了母親的事,會得到二孃的迴應。
她的心情很激動,畢竟這是第一次聽說母親的事情。
“你的母親叫芸娘,她長得很好看,你跟她長得很像,我記得她第一次出現在葉家時,是那年盛夏,頭一天下了很大的暴風雨,把院子裡面幾棵老樹連根拔起,那天老爺起得早要去上朝,看到院子裡面的大樹倒了,他就走過去看。
沒想到,一看就看到你的母親倒在大樹下,當時你的母親受了重傷,老爺就將她留在府中休養身體。
一來二去,不知怎麼的,兩人就有了感情,當時的老爺還沒到現在的地位,還只是家裡的公子,他說要休了我跟葉江氏,要獨自與你母親生活,老太爺聽後,氣得打了老爺一頓。
你母親給老爺治傷,家裡人方纔知道,她是一個醫術高明的醫女,可能她也捨不得老爺,就甘願做了三房。
她那個人,不爭不搶,溫柔恬靜,每日都在流螢小築裡面,有人去同她聊天,她便笑着跟人聊一會兒,可是她從來不會離開流螢小築。
那時候,老爺整日整日只跟她在一起,再也不同我給葉江氏過夜,爲此葉江氏頗有怨氣,便處處爲難於她。
可不管葉江氏怎麼爲難,她都是那副淡漠的樣子,後來她有了身孕,老爺就保護她保護得很周全,一點都不讓葉江氏有機會傷害她,可她生產那日……”
說道這裡,二夫人的手指就顫抖起來。
靈兮知道,所有的問題,都從她生產開始。
“二孃,您喝茶!”靈兮給二夫人倒了一杯熱茶,喝了熱茶後,二夫人的心情平靜了很多。
她接着說:“她生產那日,整個流螢小築被一層銀光包裹着,而她也變了模樣,她頭上戴着精緻的寶石,那一頭烏黑的秀髮一直長到腳踝處,穿着一襲白衣,即便躺在榻上,也美得讓人不敢直視。
可是,她身上的那些銀光,嚇到老爺了,老爺去跟老太爺稟告,老太爺又不在府中,這一切被葉江氏聽見了,她就跟着老爺一起去看。
兩人去到的時候,芸娘正在生孩子,那孩子從芸娘肚子裡面出來後,白白淨淨的,一點髒污都沒有,還對着我們笑。
老爺嚇壞了,葉江氏又一直在一旁慫恿老爺,說孩子是個怪物,說芸娘是妖精,芸娘當時很虛弱,她說她不是妖精,孩子也不是怪物,讓老爺抱抱孩子,孩子也像懂得芸孃的話一樣,竟然飛過去要老爺抱,老爺嚇得跌倒在地上,狠狠的推了孩子一把,可孩子一點事都沒有,只是有些委屈的依偎在芸孃的懷裡。
葉江氏見芸娘虛弱不堪,就提議殺了芸娘,當時我們害怕就全都是散開了,後來芸娘屋裡的光芒斂去,我們就再也沒見過芸娘。
孩子被留下來了,葉江氏原本要殺了孩子,可老爺不知怎麼的,竟捨不得,就抱着孩子去了寺廟,從寺廟回來後,孩子就變成跟正常的孩子一樣,唯一不正常的,就是她額間有一個花苞狀的胎記。”
聽了二夫人的話,靈兮只覺得心頭刺痛,她的母親就這樣被自己以爲愛的那個男人殺死了麼?
“母親,您確定當時只有一個孩子麼?”顧星魂問。
聽到顧星魂的話,靈兮等人俱是不解的看向他,他聳聳肩說:“我只是覺得,會不會還有一個孩子?”
“沒有,我們去到的時候,靈兮剛剛冒了一點頭出來,即便肚子裡面還有一個,那也不會等那麼久都沒生下來。”二夫人很確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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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星魂沒再說話,靈兮卻失魂落魄的站起來,一個人黯然的回了房間。
“靈兮……”
顧星魂叫靈兮,卻被葉筱筱阻止了她說:“讓她安靜一會兒吧?”
宇馨本來也是想追上去的,聽了葉筱筱的話,她也不敢上去了,有些無助的站在那裡問:“她會不會又吐血了?”
顧星魂沒有說話,葉筱筱也沒有說話。
靈兮一個人回到房中,她也沒有掌燈,就一個人坐在黑暗的角落的地上,緊緊的抱着自己的膝蓋,一句話都沒說。
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打開,靈兮縮了縮身體,小聲的說:“宇馨,我想安靜一會兒?”
來人並未因爲靈兮的話而停下腳步,他走到靈兮身邊,將靈兮整個抱起來,往牀榻走去。
“出去!”那人靠近時,靈兮就知道他是誰了。
“我不走,今天不管你說多難聽的話,我都不會走!”是穆寒清的聲音。
靈兮積壓在心頭的痛全都爆發出來,她捶打着穆寒清的肩膀說:“都是你,你這個壞蛋,都是你讓我活的這樣艱難,都是你都是你?”
“對不起!”除了這句話,穆寒清竟再也找不到一句話來安慰靈兮。
靈兮還是不停的捶打着他說:“你明明不愛我,爲什麼不讓我自己安靜的待着,我說了等我找到母親,圓了心願,我便由着你成全你,讓你用我的命去救你喜歡的那個人,這樣難道還不夠麼?”
“那個人,不是我喜歡的人,我喜歡……”
穆寒清的話沒說完,靈兮就狠狠的推他,手腳並用的踢打他,讓他遠離自己。
穆寒清一把將靈兮的手扣在她的頭頂上,低聲說:“葉靈兮,你聽着我要救心月,但是我愛的人是你,是你!”
“騙子,你騙子,你愛我你會用我的命去換她的命麼?”靈兮忽然冷冷的看着他問。
穆寒清挫敗的將靈兮摟在懷裡說:“我承認,最初找上你,是因爲你能幫助我跟心月,我是一心想要你的命,可是你這小東西,就那樣不爭不搶不動聲色的佔據了我的心,讓我再也無法捨棄,我不會讓你死的。”
“可是,最終你還是會用我的命去救她,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去挽救我的生命,生是我幸,死是我命,對麼?”
穆寒清看着靈兮,他無法篤定的回答靈兮,無法很篤定的告訴她結果,因爲那個結果,是他也無法預料的。
“穆寒清,你走吧我求你了,我真的好累。”靈兮覺得,自己從小在夾縫中求生存,都不如跟穆寒清相處的這一年疲倦。
“走啊!”靈兮大吼一聲,然後便可是撕心裂肺的咳嗽。
穆寒清看着她幾乎要把肺咳出來也不罷休的架勢,忽然擔心她會就這樣死去。
他在手裡凝結出一道銀光,打在靈兮的背上,瞬間就舒緩了靈兮的咳意。
“你要是不走,我就死給你看。”靈兮平靜的躺在牀榻上,平靜的說着決絕的話。
穆寒清心如刀絞,但卻不知怎麼去靠近她,現在的靈兮,已經將自己完全武裝起來,她再也不允許穆寒清走進她的世界。
他,已經被她摒棄在她的世界之外了。
穆寒清踉蹌後退幾步,他捧着自己的心口說:“難道你非要這樣逼我,逼着我們都再也沒機會麼?”
靈兮背對穆寒清,不再理會他。
穆寒清憤然離開,聽到大門關閉的聲音,靈兮纔回頭,看着他消失的衣角說:“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從來沒有過機會,你愛你愛的人,我愛愛不到的你,最後你會回到她身邊,而我會歸於塵土,你爲什麼要同情我呢?其實我比你想象的要堅強,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靈兮說完,便慘然笑着暈倒在牀榻上。
之後,靈兮便纏綿於病榻,好幾日都沒有出門。
而穆寒清幾日也不曾再找過她,兩人各自在自己的悲傷裡面,天涯兩端各自安。
只是,她沒想到,幾天後原本平靜的小院,卻因爲一個人的到來,而掀起巨大的風浪。
這日,她剛剛好了一些,便跟葉筱筱坐在涼亭裡面縫製小衣衫。
門外有人敲門,而且敲門的聲音很急促。
二夫人見狀,連忙起身去看,可一看之下,她卻嚇得連忙回身,招呼靈兮和葉筱筱躲起來。
葉筱筱可能是坐得久了,剛站起來就感覺到肚子一陣抽痛,痛得她蜷縮着坐了回去。
見狀,靈兮自然不敢走,她輕輕的摁壓着葉筱筱的穴道,讓她不要緊張。
這時,大門被人轟然踢倒。
靈兮等人錯愕的往門口看去,卻見大夫人葉江氏與張嬤嬤兩人站在門口。
“大夫人!”二夫人規規矩矩的給大夫人行禮。
大夫人的眼神卻越過她,直接看到靈兮和葉筱筱身上。
“喲,張嬤嬤你看看,這不來還不知道,一來簡直嚇死人,原本在山上療傷的七王妃不在山上,卻在二夫人這裡,大家閨秀還沒出閣,就已經大肚子了。”
“就是,大夫人這趟算是來對了,到時候跟老爺說說,看看除了我們家大小姐,老爺哪裡還有什麼好女兒。”那張嬤嬤看着兩人,也是冷笑不已。
啪啪!
原本在屋裡睡覺的宇馨聽見響聲趕出來,就聽到張嬤嬤在大放厥詞,氣得撲上去就狠狠的甩了兩人各自一耳光。
“是誰,竟敢打本夫人!”葉江氏捧着臉惱羞成怒的問。
宇馨從暗處站出來,冷聲說:“你辱沒我家王妃,打你都是輕的。”
葉江氏最是懼怕宇馨,見宇馨也在,她也不敢放肆,只冷哼着說:“二夫人,難道你自己的女兒做了傷風敗俗的事情,你也不管管麼?”
“誰說我娘子傷風敗俗了,她一沒去搶妹妹的丈夫,二沒找人損壞妹妹的清譽,三沒有毒殺妹妹肚子裡面的孩子,她怎麼就傷風敗俗了?”顧星魂從外面走進來,手裡還拿着一把劍。
看顧星魂一副江湖人的扮相,手裡又拿着劍,葉江氏沒敢接話。
而是集中火力對付靈兮,她走進來,冷幽幽的盯着靈兮說:“怎麼,當了王妃,便不記得我這個大娘了?”
“君是君,臣是臣,大夫人既知我是七王妃,就該先同我行禮,待大夫人行禮後,我纔給大夫人行禮,這禮節我沒弄錯吧?”靈兮笑問宇馨。
宇馨點頭說:“一點沒錯!”
葉江氏沒想到葉靈兮會反將她一軍,氣得直咬牙,她惡狠狠的看着靈兮說:“七殿下知道你回來了麼?”
“與你何干?”宇馨防備的看着葉江氏,葉江氏見宇馨反應激烈,嘴角掛起一抹壞笑。
靈兮雖不知葉江氏是何意,但是想到穆寒清說要假裝被葉景依蠱惑,她也就沒反駁宇馨的話,只是淡淡的看着葉江氏。
二夫人素來是懼怕葉江氏的,即便她人已經從葉家出來了,可對葉江氏還是畢恭畢敬。
“大夫人,不知您今日到這裡來,是有何事?”
被二夫人這樣一問,葉江氏纔想起來,自己來是有正事要辦的。
她睥睨着二夫人等人,傲慢的說:“老爺說,下個月要祭祖,讓你回去,這下倒是好了,既然你女兒也回來了,不妨一起回去,讓老爺看看,他都養了些什麼女兒?”
“大夫人,筱筱已經嫁人,祭祖活動她已經不方便回去,我同您回去就是了,她就讓她在家裡待着吧?”二夫人不願意讓葉筱筱去被人指指點點說閒話。
哼!
“她什麼時候嫁人了,有人上門提親了麼?有人下聘了麼?我葉府可從未聽聞有這樣一門婚事,所以你們說的,做不得數。”即便葉筱筱於葉景依,一點威脅都沒有,可是她還是看不得她好。
二夫人爲難得不知如何是好。
顧星魂站出來,將劍放在桌案上,冷聲問葉江氏:“我現在就用我這柄長劍下聘,保筱筱她們母女,還有我們未來的孩子喜樂安康,大夫人覺得不夠的話,我倒是不介意把你那雙兒女做過的一些事情一併告訴我那位岳父,只是不知他知道後,會作何感想?”
“你,你休要胡言,我的兒女做什麼了,他們安安分分的,有什麼可讓人說的?”葉江氏吞吞吐吐的態度,反而讓人生疑。
顧星魂邪肆的笑:“就衝你這個態度,我就該去查查,看看他們有沒有做過什麼,讓他們不安安分分的事情。”
“你詐我!”葉江氏憤怒的看着顧星魂。
顧星魂聳肩:“我與你們沒有任何仇怨,只要你不爲難我的岳母與妻子,我就不會爲難你的兒女,可懂?”
“放肆,你怎敢跟我家夫人這樣說話?”張嬤嬤壯着膽子吼了一聲。
唰的一聲,只見銀光一閃,接着就聽見張嬤嬤殺豬一般的嚎叫聲。
顧星魂卻好似無所謂一樣,將劍收回去,放在桌案上,一滴滴的鮮血從劍尖上落下去。
而張嬤嬤疼得在地上打滾,嘴裡還淒厲的喊着:“我的手!我的手!”
“這一次,是你的手,下一次就是你的命!”顧星魂淡聲說。
葉江氏何曾見過這樣的陣仗,她嚇得跌倒在地上,顫抖着雙脣,指着二夫人,想要責罵她,又害怕顧星魂會要了她的命。
二夫人也被顧星魂的狠厲嚇壞了,她一個大家閨秀,從未見過江湖人,更不知道這個看似唯唯諾諾的女婿,竟一出手就砍了兇狠的張嬤嬤的一隻手。
好在,葉筱筱在旁扶着她,才讓她不至於跌倒在地上。
“大夫人,我的手啊,我的手?”張嬤嬤哭着喊着要去把自己的手找回來。
靈兮走過去,將張嬤嬤那隻斷手拿過去,從暗袋中弄些藥材將她的手包紮起來,淡聲說:“我對七殿下很失望,此次回京也是偶然得機會得二孃收留,我已經無心與大姐爭寵,大夫人若是聰明的話,就該知道,回去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說完後,她又對張嬤嬤說:“你這一生,毀就毀在你仗勢欺人的態度上,手給你接回去了,但是卻未必有用,即便我將你的斷骨接上去了,以後你這隻手也廢了,希望你也好自爲之,我與我二姐,都不再是當年那個任人欺凌的小丫頭了。”
“多,多謝三小姐!”張嬤嬤疼得臉色發白,哆哆嗦嗦的說。
靈兮將她的傷口處理好後,便說:“大夫人,好自爲之!”
言落,她讓宇馨扶着她回屋去了。
大夫人恨恨的看着靈兮消失的方向說:“只要你不出去勾搭七殿下,這輩子我都不會告訴別人你回來過?”
言落,大夫人轉身就要走。
“夫人,大夫人,等等我!”張嬤嬤見大夫人絲毫沒有要扶她一把的意思,連忙叫住她。
大夫人回頭冷冷的看了張嬤嬤一眼說:“你一個廢人,同我回去作甚,自謀生路去吧?”
言落,竟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張嬤嬤呆如木雞的看着大夫人遠走,好久之後才破口大罵:“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我幫你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到最後,你卻毫不猶豫的說放棄我就放棄我,好好好,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那是你與她之間的恩怨,你可以去葉家同她清算,還請速速從我家離去。”葉筱筱對張嬤嬤一點好感都沒有,她也不覺得像張嬤嬤這樣的人,在艱難的時候幫助過她,她就會報答自己。
張嬤嬤咬牙道:“我要同三小姐做交易,我要賣消息給三小姐!”
“你若再不走,我丈夫會毫不猶豫的割斷你的喉嚨!”葉筱筱話音剛落,張嬤嬤便急忙爬起來,朝門外走去。
待人都走之後,顧星魂才拱手道:“小婿在岳母面前行兇,嚇到岳母了,小婿給岳母請罪。”
“母親,今日星魂若是不給她們點顏色嚐嚐,只怕我同靈兮都要倒黴了。”葉筱筱也怕母親對顧星魂沒了好印象,連忙幫着解釋。
二夫人喃喃道:“你知道他這麼兇狠,你卻還天天欺負她,你不要命了麼你?”
“他不是那樣的人,母親儘管放心!”葉筱筱看着一臉挫敗的顧星魂,忍不住便笑了。
見葉筱筱笑了二夫人自己也樂了,她點了點葉筱筱的額頭說:“從小你就是個膽子大的。”
“岳母請放心,小婿只殺該殺之人,絕對不會傷筱筱分毫!”顧星魂道。
二夫人笑了笑說:“這倒是看出來了,反正都已經這樣了,你們就自己看着辦吧?還不知祭祖那日,我要被葉江氏怎樣收拾呢?”
“她若是惜命,便不敢如此放肆!”葉筱筱一直都知道,葉江氏那欺軟怕硬的性子。
靈兮回屋之後,便悶在房裡不說話,宇馨給她弄了東西,她也不吃,急的宇馨直撓牆:“要是能打你一頓,我就打你一頓,然後再將你餵飽,太氣人了。”
“我是真不餓!”靈兮哭笑不得的說。
“不行,我再去弄點好吃的,今天我要是沒讓你吃下去,我就不叫宇馨!”宇馨叉着腰說。
一道黑影飄過,宇馨只聽見有人說:“叫小狗!”
宇馨怒不可遏,抄起寒冰劍便追上去,卻見外間的軟榻上,許久未見的羅剎坐在上面,似笑非笑的看着宇馨笑。
“牙齒白啊?”宇馨沒好氣的拿劍指着他問。
羅剎從身後拿出一個食盒,淡聲說:“雲外樓的蟹黃包、烤鴨、酥肉、烤全羊,還有云吞面。”
咕噥!
宇馨沒骨氣的嚥了一口口水,像個小饞貓一樣的舔着下脣說:“誰讓你來這裡的?”
“她喜歡吃蟹黃包和雲吞麪。”羅剎答非所問。
宇馨囂張的叉着腰問:“那烤鴨酥肉和烤羊腿呢?”
“喂狼!”羅剎冷酷的說。
宇馨一聽是喂狼的,立馬就態度大轉變,笑嘻嘻的搓着手走過去,揭開食盒看。
她的腦袋在羅剎面前晃動,那小小的金玲非常悅耳可愛。
羅剎像失魂一般的伸手碰了一下宇馨頭上的小金玲,瞬間屋裡全是叮鈴之聲。
靈兮從內室走出來,就看到羅剎神色溫柔的撫摸着宇馨頭上的小金玲,她眼裡含着笑意,正準備退回去,卻聽羅剎說:“吃包子,要不然幫她打你!”
靈兮無奈的轉身,卻見羅剎已經如平常那般,冷冷的端坐在一側,眸色沉沉的看着她。
宇馨所有的吸引力都在那些肉上面,壓根就沒發現羅剎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