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戰周身有寒意散發出來,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雲清酒。
好一會兒,開口道:“若真的是事實,那就讓她繼續說!”
雲清酒沉默了一會兒,低眉看了看小夕兒。
不由得,輕嘆了一口氣。
孩子純真,倒是沒什麼錯。
只不過,她就生怕司空戰接受不了事實的真相。
自己的親生父親,殺了自己的親生母親全族,這得是多麼痛苦的事情。
眼看他周身寒氣凜冽,迫切的想要知道事實,雲清酒也沒再製止。
小夕兒瞪着圓滾滾的眼睛,將在暗之林那個村子裡的所見,全都告訴了司空戰。
並且,將那兩柄弓箭,白綾,以及盒子裡面的所有東西,都呈現在司空戰眼前。
這時候,司空戰的大手變得有些顫抖了。
他伸過來,拿過了那玉佩,緊接着,他也從腰間的荷包裡掏出一枚一模一樣的玉佩。
他試着將兩個月牙形玉佩合在一起,瞬間變成了一個圓形玉佩。
圓形玉佩忽然血光大作,僅僅一瞬,就又恢復了正常。
小夕兒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朝兒,問道:“哥哥,你剛纔有沒有看見這玉佩發光了?”
朝兒點了點頭,向夕兒證實她並沒有眼花。
雲清酒看着司空戰的眼睛,覺得,剛纔的那一抹光亮,很像司空戰眼睛變紅時候的顏色。
這一切,到底是她的錯覺,還是,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
月影族太過神秘,發生在司空戰身上的事情,似乎也開始變得神秘起來了。
司空戰沉浸在痛苦之中,久久都沒有回神。
小老頭坐在一旁,一言未發。
忽然,司空戰看向了小老頭,問道:“爺爺,父皇他派人滅了月影族,你都知道對不對?”
此時此刻,小老頭眼睛緩緩的閉上,沉重的點了點頭。
“我也沒有想到,他還活着。”
知道了真實的情況,那一瞬間,司空戰的面色變得蒼白。
雲清酒對此也有些氣憤,可見,那該死的關於雙生子的預言,分明就是無稽之談。
司空戰和司空寂兄弟倆都好好的活着,鳳鳴國也日漸昌盛。
哪裡有什麼要滅亡的跡象?
對於司空戰此刻的心情,小夕兒無法理解。
她不知道,司空戰爲何會這樣悲傷。
她們從小跟雲清酒生活在一起,從小就面對着爹爹要殺了孃親這樣的困境。
他們對爹爹這一角色,感情也是淡漠的。
再加上年紀小,所以他們無法理解,也是有所緣由的。
夕兒皺着眉頭,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雲清酒給制止了。
這一路上,誰都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
這一路也異常的平靜,五天之後,他們到達了鳳鳴國皇城。
司空戰將那半枚玉佩,以及在暗之林裡面得到的所有東西,都還給了雲清酒。
雲清酒微微挑眉,收下東西,沒有說話。
他現在無法面對這件事情,也是人之常情。
他既然暫時不想看到這些東西,那她便先替他收着。
馬車轉過街角,卻和迎面而來的一頂大紅花轎碰面了。
雙方的隊伍都很豪華,是以,錯不開了。
花轎裡有一隻蔥白的小手掀開簾子,露出一張絕美的臉來。
新娘子不是別人,正是單凝兒。
對於這個,雲清酒感到有些詫異。
他們回來的,好像不大是時候。
沒想到,碰見單凝兒出嫁。
有些日子沒見,也不知她遭遇了什麼,整個人比之前憔悴了許多。
由於只是側妃的緣故,她身穿一襲淡紅色衣裙。
見趕車的是魚骨和魚刺,她的臉忽然就變得扭曲。
好一會兒,咬牙切齒開口:“戰王爺,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難不成,你們連今天都不讓我好過嗎?”
司空戰沒有回話,帶着衆人下車。
忽然,對着他們所坐的兩輛馬車打出一掌。
只聽噼裡啪啦的巨響傳來,兩輛馬車瞬間分崩離析,碎了一地。
司空戰微微皺眉:“既是你大喜的日子,本王自然不會掃你的興。請吧!”
大紅花轎緩緩走過眼前。
微風一吹,將轎簾掀起。
雲清酒恰巧看到轎子裡面的單凝兒,以及她脖子上的一些細微傷痕。
還有,她臉上的淚珠。
雲清酒挑了挑眉,現如今的結果,雖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但,終歸是她百般設計求來的,怎麼現在,好像不大高興的樣子呢?
司空戰似乎還不知道綠韻的把戲,仍舊把她當救命恩人,還吩咐人,給了她一間單獨的院子居住。
雲清酒皺眉,他應該不會這麼傻吧?
果然,聽他沉聲吩咐管家:“綠韻姑娘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如今她受了傷,多派些人手過去,照看好她。”
他這話語裡面,乍一聽上去像是關懷,但是,老管家瞬間懂得了他的意思。
安排完綠韻,司空戰便把雲清酒叫到了凌霄院裡。
雲清酒坐在次位上,品着茶,吃着點心,等待他發話。
司空戰站在她的跟前,低眉看着她。
在暗之林裡飢一頓,飽一頓,餓了這麼久,雲清酒一時吃得有些不亦樂乎。
此刻,完全將站在跟前的司空戰忽略。
“你,是否在生我的氣?是我不該兇你……”
他說出這話,讓猝不及防的雲清酒瞬間被噎到。
一口點心卡在喉嚨口,嗆得她直咳嗽,一張小臉不一會兒就通紅。
司空戰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無奈的搖頭。
一邊替她拍背,一邊給她端茶遞水。
見她稍微緩和,沉聲訓斥:“總是這麼冒冒失失!何時纔能有點王妃的樣子?”
雲清酒白了他一眼,好端端的!這傢伙道什麼歉!
平白把她嚇得不輕!
撇撇嘴,道:“你總是這樣語出驚人,何時才能變回以前冷酷王爺的樣子?”
司空戰頓了一下,總算沒和她嗆聲。
而是,低垂下了眉眼,認認真真的開口:“在暗之林外,本王也不知道爲何,竟有些控制不住脾氣。”
雲清酒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隨後,問道:“你聽說過鍾情子母蠱這種東西嗎?”
司空戰一愣。
見他那樣的神情,不用他回話,雲清酒就能想到,他是聽說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