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琛心裡有太多的疑惑,太多的不解,無從解答,他想,或許只有紫煙醒了才能得到答案吧。
他現在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再去思考那麼多。
月如霜的高燒持續不退,臉上乃至身上都泛着不正常的紅暈,呼吸都輕淺了很多,夜墨琛心裡緊張得不行,害怕得不行,他真怕眼前之人永遠醒不過來。
夜墨琛去打開冷水,在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塊布,溼了水,放在月如霜的額頭上,以冷敷的方法來爲其物理降溫。
同時,夜墨琛也在想其他的方法,但是,他所知的方法都用盡了,月如霜的體溫還是高居不下。
不行!再這麼下去,人就沒了。
夜墨琛只能抱起月如霜,開始賭博地奔跑,他不能往摔下來那邊跑,只能往另一邊跑。
莫晚風和子彥等人也在不停地找尋夜墨琛和月如霜,他們一邊跑,一邊呼喊。
“阿琛……”
“如霜……”
“王爺……”
“月小姐……”
他們走的方向不同,呼聲也不同。
莫晚風是一個人走的一個方向,他是憑着直覺走的。
事實證明,莫晚風的直覺是對的。
夜墨琛抱着月如霜跑了一會兒,模模糊糊間聽到有人喚他和如霜,心下一喜,也沒心思去思考什麼如霜。
夜墨琛當即循着聲源跑去,邊跑,他也邊喚:“本王在這邊。”
再近一些,夜墨琛已經能夠分辯莫晚風的聲音了,於是,他的聲音又加大了兩分:“晚風,本王在這邊。”
“阿琛,如霜……”
莫晚風還是在不停地喚着,但在呼喚之後,他又陡然意識到什麼,驚訝地道:“阿琛,是你嗎?”
“晚風,是本王。”夜墨琛道。
莫晚風心裡那個激動啊,終於找到一個了。
不由自主地,莫晚風的腳步又加快了。
兩人奔跑,往彼此靠近。
片刻後,莫晚風和夜墨琛便能看到彼此了,兩人都愣了一下,但也不過瞬間,便都回過神來。
夜墨琛下意識地上前請莫晚風給看看懷中之人的情況,莫晚風卻是直衝上去,伸手便要自夜墨琛懷中將人給接過來。
而在那之前,莫晚風的呼聲已經出來了:“如霜……”
莫晚風看着月如霜的情況,那叫一個心疼啊,一個激動,眼淚都差點流了下來,待碰到她的身子,感覺到她那比常人高出許多的高熱時,他整個人都有些不受控制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如霜怎麼會傷得如此之重?”
“她從那麼高的懸崖摔下來,又一個人跑了那麼遠,遇上電閃雷鳴,瓢潑大雨的夜晚,她能不嗎?”夜墨琛下意識地說道。
然而,話音落下,夜墨琛這才陡然意識到什麼,他蹙眉,不敢相信地問莫晚風:“晚風,你方纔喚她什麼?如霜?什麼如霜?何意?”
“月如霜啊!”莫晚風不耐地回道。
但是,話一出口,莫晚風就懊惱起來,他怎麼就說出來了?
阿琛明顯是把如霜認成了紫煙,根本不知道如霜與紫煙長得一模一樣,若是他沒說,待到回去後,將兩人給調個包,他再帶着如霜離開,那麼,一切都沒事,可現在……
“月如霜?你說本王抱的人是月如霜?”夜墨琛一臉探究地看着莫晚風。
他覺得這樣的可能性是極小的,畢竟,月如霜和紫煙就是兩個不同的人,她們身世不同,生長環境不同,最重要的一點是,月如霜醜不堪言,跟紫煙完全就沒得比,怎麼可能有一張同樣的臉?
對!
絕對不可能!
可爲何他心裡的那杆稱卻是偏了呢?
“什麼?我有那樣說嗎?”莫晚風想了想,在夜墨琛問起來時,直接裝傻了,他說:“阿琛,你一定是聽錯了,我是在找月如霜,你懷裡抱的明顯就是紫煙嘛,我怎麼可能會說是月如霜?月如霜和紫煙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對吧?”月如霜甩了紫煙不知道多遠。
“是嗎?”夜墨琛聽着莫晚風否定了,他心裡反而似有一股氣,上不去,下不來,那叫一個難受。
莫晚風重重地點頭:“絕對是!阿琛,你一定是這些天沒有休息好,所以纔會出現幻覺,你看,你抱的是紫煙,絕對沒有沒有錯的。”
莫晚風這是說起謊話來,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爲了護住月如霜,護住那個月如霜不想說出來的秘密,他也真是拼了。
不過,阿琛,你能不能不要再用那樣的眼神看着我?我怕會頂不住呀!
見着莫晚風信誓旦旦的模樣,夜墨琛心裡又止不住疑惑,難道他之前真的是聽錯了?
“何以本王會聽到你喚她爲如霜?”夜墨琛矯情了。
莫晚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扯開一個笑容,再解釋:“那一定是你的錯覺,阿琛,你太累了!”
“是這樣?”他怎麼覺得不是呢?
“絕對是!”莫晚風重重地點了點頭,爾後,他又果斷地轉開了話題:“阿琛,還是別再耽誤了,再這麼耽誤下去,人就沒了。”
夜墨琛渾身一怔,當即也不敢再多停留,抱着人就開跑。
眨了眨眼,莫晚風又爲難起來了,這會兒,阿琛以爲懷中之人是紫煙,所以盡心盡力,可真正的紫煙在府上,府上又有那麼多的眼睛看着,他要怎麼做,才能不動聲色地將兩人對換?
要換,他得有一個時機。
莫晚風一邊跟着夜墨琛往回走,一連思索着。
眼看着子彥的聲音已經可以聽到了,莫晚風心裡越發緊張起來,若是讓他們一看,那還不什麼都穿幫了?
不行,他必須要提前將事情給安排好了。
要怎麼做呢?
莫晚風心思百轉,突然,他腦子靈光一閃,當即有了主意。
他對夜墨琛道:“阿琛,你順着這條路一直走,很快就可以出去了,林外就有大夫在等着。我去找如霜,她爲了來找你,命都不要,我和她又慎走散了。”
夜墨琛回眸看向莫晚風,莫晚風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道:“你放心,我很快就出去。”
說完,也不待夜墨琛再開口,他便轉身離開了。
但是,在夜墨琛開始無暇顧及更多時,莫晚風又悄然跟了上去,而其手中多了一根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