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平洋戰爭爆發之前,日本人在租界沒有控制權,所以他們和汪僞政府都需要這麼一股邪惡勢力在孤島上海進行各種擾亂和破壞,76號成爲日本推行侵華政策、汪僞政府實行賣國統治的得力助手和重要工具。
76號既然是日本侵略者的鷹犬,自然爲正直的中國人民所不齒。聚集到這裡的,除了甘心認賊作父、爲虎作倀的漢奸外,就是一幫原屬黑社會的地痞流氓。76號爲了開展特務活動,擴大隊伍,他們採取軟硬兼施的辦法,將一部分國民黨情報人員突擊過去。有一批軍統、中統特務就這樣具備了特務、漢奸的雙重身份。
麇集於76號的特務們,操縱他們的原本就是對權勢利慾的無比貪婪。他們的人生哲學是“有奶便是娘”、“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經過吳銘和軍統的幾次打擊,76號內的骨幹人員如王天木、何天風、林之江等授首,而作爲其基礎的那些地痞流氓根本沒經過系統的特工訓練,只是爲謀取私利來撈一票。面對順境時還能氣勢洶洶,但當週圍都是子彈和尖刀,走在大街上也要加倍提防時,難免就要首鼠兩端,各懷心思了。
“……76號不僅是當地政治黑社會的中心,並且還是殺人犯、竊賊、暴徒、劫匪以及租界緝捕的其他種種逃犯的避風港。……76號是租界罪惡的策源地,以日本人爲靠山,賣國求榮、殺人勒索、無惡不作,爲所有正義人士所不恥……”
“……抗日鐵血團乃民衆自發組織。。。今致力於租界的長治久安,人民的生活安定,決心與76號及其日本主子血戰到底,刀槍無眼。生死勿論。請無關人員保持中立,假以時日,必將還租界一片青天白日,將所有罪惡消除於民衆面前……”
字字帶血,凜然殺氣躍然紙上,李士羣臉色鐵青,啪地一聲將報紙扔到了桌子上。大聲斥罵道:“殺人就是殺人,還要編造出冠冕堂皇的理由,什麼他媽的的自發組織,又是盒子炮,又是衝鋒槍。軍統和現在玩得是越來越高明瞭。”
一衆特務頭目肅立在辦公桌前,一言不發。
“巡捕房怎麼說?”李士羣沒好氣地問道。
馬嘯天咧了咧嘴,心想:當初吳世寶這個王八蛋,爲了自己那個惹事生非地老婆,可把巡捕房得罪死了,不僅派嘍羅圍了巡捕房,迫使巡捕房答應以後凡是靜安寺捕房地警備車與警務人員。只能在76號門口通過,不得停留或往來巡視,騎馬的印警不能通過。就樣還不罷休,還派人刺殺了華探長劉長賡與陸根生。現在吳世寶死了。76號勢弱,那些見風使舵的流氓頭子自張嘯林死後都近而遠之。巡捕房能幫助咱們纔怪。
“嘯天,你來說。n”李士羣見衆人都不說話,不悅地叫道。
“主任。”馬嘯天硬着頭皮上前一步,“巡捕房說了,咱們被打死的那些手下,身上都藏有武器,這是違反租界法律的,這讓他們不好向工部局交待,希望咱們注意一下。”
“放屁。”李士羣重重地一拍桌子,“以前一直是這樣,現在又要咱們注意,落井下石還早了點。這幫王八蛋,不給他們點厲害,還真以爲咱們要不行了。”
馬嘯天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鄰近的幾個巡捕房都增加了人手,但是他們得到的命令是防止事態蔓延,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他們要坐山觀虎鬥,看咱們和軍統和打生打死。”李士羣咬着牙補充道。
“丁默這個王八蛋,掛着個主任,沒看過一件公文,沒過問過一件公事,硬挺着想看我地笑話啊!躲在蘇州養病,他媽的得的是花柳還是梅毒啊!”李士羣突然又想了老冤家,不由得破口大罵。
第二行動隊長萬里浪皺了皺眉,上前說道:“主任,請息怒,衝動與事無補,現在應該組織積極的反擊,只要能挺過去,相信各方的態度就會有所變化。”
李士羣做了幾個深呼吸,皺着眉頭向後靠去,“誰能告訴我,敵人在哪?找不到敵人,如何反擊?”
“昨天敵人能得手,靠地是偷襲。。。”萬里浪說道:“既然巡捕房表示不插手,那麼咱們拿着武器出去,只要不過界,敵人想再來就讓他們付出代價,他們有手槍、衝鋒槍,咱們也不比他們差呀!要是退縮反倒讓敵人得意,旁觀者的立場會更加堅定。”
“顯示力量。”李士羣苦笑了一下,“我在明,敵在暗,真的是不太好對付,不過,這也是一個辦法。”
“我會再讓黃道會弄出點動靜,你們各個行動組也不能閒着。”李士羣用嚴厲的目光掃視了一圈,“雖然耳目不象以前那麼靈通了,但是總不會一點沒有吧,你們這一段時間以來根本沒取得什麼成績,這讓日本人很不高興。”
“76號又派出觀風哨了。”吳銘點了點頭,“我們的行動已經震懾了很多人,巡捕房不是很含蓄地表示了中立嗎,現在76號有了準備,再搞那樣的偷襲已經不行,那就看我的吧,遠距離狙殺,見槍不見人,我看76號有多少人能來讓我練槍。”
“我留下兩個小組幫助你。”陳默說道:“他們都是不錯地漢子,如果76號出動的人多了,讓他們掩護你。”
“好的。”吳銘答應道:“我一個一個殺,壓縮76號,你聯繫的報社要跟蹤報導,讓各方繼續保持現在這種狀態。”
“沒想到你還有美國人地路子。”劉戈青在旁邊說道:“工部局決定觀望,美國方面的意見還是很主要地。”
“巡捕房對76號的綏靖手法,本來是一種臨時應付措施。它是爲了對自己警區的治安負責,對76號還是時時警戒,處處防範的。”吳銘解釋道:“其實這也是很讓工部局頭痛的一件事情,明知道76號有日本人撐腰,胡作非爲,但又不好採取過激的行動。如今,咱們能出頭,他們自然願意樂觀其成,拔掉了76號這顆毒牙,租界的治安確實能好很多。”
“我去把一組的人手都散開,只要是76號的車,有機會就燒。”陳默咬了咬牙,“一個瓶子扔過去,人就開溜。順便再把定點狙擊的地方弄幾個。”
“不擇手段,寧可殺錯不可放過。”吳銘惡狠狠地說道:“現在這個時候,就得百無禁忌,兇狠一些,那些觀望的人不可靠,誰知道什麼時候又會變了想法。”
“明白了。”陳默點頭答應道:“戈青給你當司機,你順便教他兩手吧!”
“知道了。”吳銘擺了擺手。
小汽車圍着76號開始緩緩地行駛,在吳銘的要求下,始終和76號再次派出的觀風哨保持着四、五百米的距離,經過昨天的調節後,吳銘的射擊精度達到了一個很高的程度,車不停槍也不停,子彈象長了眼睛一樣飛進敵人的身體。吳銘的時機掌握得很好,每次都是在汽車馬上要開過街道,隱沒的時候開槍,使得敵人往往莫名其妙,搞不清子彈來自何方。
這兩圈下來,已經有六個人倒了下去,無言的恐懼籠罩了所有被派出來的特務。手裡拿着槍,卻不知道敵人在哪裡,而那準確無比、神出鬼沒的子彈總象無處不在,使得這些小特務不知道該如何隱蔽、躲藏。
劉戈青慨然嘆道:“原來做一個狙擊手這麼難呀,本來我還覺得我槍法不算,應該能很快的。”
“我覺得在城市裡狙擊手雖然厲害,但卻不是個培養狙擊手的好地方。”吳銘撫摸着步槍,說道:“勤奮加實戰,在這裡出手的機會太少了,現在我們對76號的打法已經超越了特工的界限,要是平常,估計很少要用到步槍的。”
劉戈青點了點頭,“主要是這長槍拿起來太顯眼了,我們暗殺時多用手槍,不過我很喜歡用步槍,主要是敵人不好防範,而且距離遠,跑起來也很方便。”
“明天定點狙擊,你可以試一下。”吳銘笑着說道:“先吃午飯去吧,看看76號有什麼反應,下午再轉一圈就收工。”
“我不認爲他們會有什麼好辦法?”劉戈青冷笑着說道:“早上出來買菜的都跑了,扔到菜籃子一顆手榴彈就嚇得他差點尿褲子。”
不廢話了,有月票的就給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