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8章 把話說透
我急忙低聲說道：“這次見面可不能提我的事啊，我現在叫費辰，是一名貿易公司的業務員，你可千萬別提我其他身份啊！”
張總不在意地說道：“現在開始搞地下活動了啊？”
我笑着說道：“那你就別管了，咱們就這麼定了啊，明天我等你啊，你記個電話，到時打我這個電話啊！”
這邊約好了時間，掛了電話，準備出去。
剛開一點門縫，就聽到杜剛低聲地說道：“敏哥，他到底是什麼人啊？不就是個貿易公司的小業務嗎？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能量啊？他要是真認識這麼多的人，還能混成現在這樣？你們也信？”
李敏很客觀地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和你說，他的這家貿易公司可不簡單，衛華集團你們聽說過吧？這是他們成都的分公司，總經理是我以前一個非常好的朋友，這次讓他給我帶的東西很重要，這就是對於他的信任。你們再聽他說話，句句在理，分析事情頭頭是道，不是我說你們，別看你們一個個身價豐厚，早人家多出社會這麼多年，未必有人家做事的能力啊！千萬別小看人，小人物有大能量的人，大有人在啊！”
我再次關上了門，然後重重地打開了門，務必讓外面的人聽到。
我推開門，走了出來，望着對我一臉期待的他們說道：“約好了，他人現在在貴陽，明天過來，到時我去接他，敏哥你安排個點見面吧？”
李敏差異地望着我問道：“他人在貴陽，特意過來重慶見我？”
我嗯了一聲道：“一聽你敏哥的大名，他就答應過來了！”
李敏自然不會相信這話，再次仔細地端詳我一下確認道：“他真的答應過來了？”
我笑着說道：“這事我還能騙你啊！明天見了面不就知道了嗎？”
李敏急忙點頭道：“是，是！那小唐，你安排一下吧，找家好點的餐廳！”
我猶豫了一下道：“等他明天過來見了面再定吧，他這人沒那麼講究的！談事情重要，其他的好說！”
李敏嗯了一聲道：“說的也有道理，畢竟大家還沒那麼熟悉，就先見了面喝喝茶再說！那就這麼定了？我們去幾個人好呢？”
我想了想說道：“要不敏哥就我和你先去，然後再看情況！”
我看到唐輝和何總多少有些不滿和失望，畢竟是張總，他們也是想有機會結識一下的，可李敏在這裡，又是我自己的關係，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麼。
李敏看出了他們的失落，就說道：“我先去認識一下，然後再介紹給你們認識！熟悉了，這樣的機會多得是！”
這事一定下來，酒桌上的氣氛，又變得不一樣了，如果說剛剛是對我很友善，什麼都不避諱我，這會兒就變得有些恭恭敬敬了。之間杜剛拿煙出來，都是先給李敏，再是唐輝，最後是我，現在就馬上變了，先給李敏，李敏卻直接推讓遞給我，然後自己再接煙，敬酒也是一樣的，要不就是幾個人一起喝，要不就是他們挨個單獨敬我。
我才發現關係這東西是真能狐假虎威，以前沒這個感受，是因爲自己是那隻虎，現在自己變成了狐，也是可以洋洋得意的，這重視人的程度立馬變得有所不同了。
不過，他們幾個還算好的，畢竟打一開始，就對我客客氣氣的，也沒什麼敵意，對我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這才讓我有了些好感，當然我也知道，這裡面還有黃琪帶給李敏東西的功勞，我雖然不知道那裡面到底是什麼，也能猜個大概。
李敏的表面上態度沒太大轉變，但心裡一定是起了一定的變化，從他說話的語氣就可以看得出來：“費兄，我有一點真的很好奇，爲什麼你有這麼好的資源，你不利用起來呢？”
我笑着答道：“怎麼利用啊？我都沒想過這些事，我和張智友是朋友，就這麼多，沒想過其他事情！有時候，朋友之間一旦有了利益關係，味道就變了，所以，我一般不喜歡和自己的朋友做生意！”
李敏微笑着搖了搖頭道：“10年前，我也是你這種想法，但隨着時間的不斷推移，我發現自己的想法很幼稚！爲什麼呢？很簡單，任何再鐵的朋友關係，都不是牢不可破的，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正真的友情，如果沒有利益瓜葛，你覺得朋友能維持多久？”
我知道他要說什麼，這理論我也無數次和人說過，但我還是反駁道：“也不是所有的朋友關係，都是要有利益關係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一旦涉及到利益，就變了質。”
李敏用教育的口吻說道：“這點我就真的說下你了，你還是太多稚嫩了，你的想法太過天真了，我們先說，什麼是朋友？就是志同道合的人，大家相互利用自己手上的權力，共同經營，共同努力，給大家創造一個更多的環境，這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嗎？有關係幹嘛不用啊？你不用，別人也得用，那爲什麼不便宜自己人呢？有道是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沒錢，拿什麼維持你們的友情啊？沒錢，你拿什麼交際啊？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是相互利用的關係，這沒什麼不好的，我覺得到什麼時候，能被人利用都比沒人利用你的好！”
我知道不能再辯了，就急忙點頭道：“受教了！”
李敏一臉循循善誘道：“我叫你小費吧，我是過來人，很多事啊，我以後慢慢告訴你，肯定不會給你指條黑道給你走的！我手下的兄弟們，這幾年不是都發了嗎？”
說完，看向唐輝，唐輝急忙幫腔道：“是啊，你看我，以前是個啥啊？要文化沒文化，要學歷沒學歷，一無是處，要不是認識了敏哥，我現在還在擺地攤呢！”
杜剛接着說道：“我更可憐，小學都沒畢業就跟着我爸做生意，開工廠，要不敏哥，我家工廠早倒閉了！多虧了敏哥，我纔能有今天！”
我想也該這位何總表一下態度了，可何總只是笑了笑，抿了一口酒，沒說什麼。
我覺察到了什麼，似乎這個何總並不是和他們幾個是一路人，只是李敏位高權重，何總也不得不屈服而已。
李敏突然熱情地摟住我肩膀說道：“兄弟，跟着哥一起發財吧！我保證你一年在重慶買房，兩年就讓你住上別墅！”
我不太習慣和人太親近了，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於是本能地往旁邊靠了靠，真誠地說道：“敏哥，我這人志向真不大，能賺點錢就行，當然能賺多點也不介意，但我要求穩，可不想年年紀輕輕的就在牢裡過下半生了！”
這話引起了唐輝的不滿，對着我說道：“兄弟，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在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了唄？”
李敏沒說話，可能對我的話也有些不滿。
我不緊不慢地說道：“事實是怎麼樣的，我不太清楚，但從你們剛剛的談話，我聽出了點味道！有些事，不是現在沒事，就代表以後都沒事！我不是來教訓幾位老哥的，不過，按照你們現在的做法，想不出事都難啊！
你們想想，敏哥現在能在這個位置上容易嗎？他沒出事還好，一旦出了事，大家都得有麻煩。反過來說，你們當中要是一個有事，敏哥也脫不了關係，這能行嗎？做事不求快，必須得求穩！”
然後語重心長地對着李敏說道：“敏哥，你剛剛不是很奇怪，我爲什麼不靠哪些關係上位，而是還是一個小小的業務員嗎？我告訴你原因，因爲我這人膽子小，不是萬無一失的事情，我是不會去冒險的！”
杜剛不屑地說道：“這世上哪來的一點風險都沒有的事情啊？沒風險就意味着沒利潤，那就老老實實地上個班不就完了嗎？那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我譏笑道：“你要這麼說，你上班都有風險呢，分分鐘走個路，都被車撞死呢！我不是在和你們討論這個問題，而是說出我心裡真實的想法！我不是危言聳聽啊，我身邊就有不少人，就摺進去了！
遠的不說，說近的，去年中華藥業的副總，因爲私吞公款，被判了14年，這事你們都知道吧？他纔拿了多少錢啊？而且都算不上私吞，只不過挪用了300萬，讓他家裡人開了一家地產公司，半年就還回去了，不還是被查了出來！
前年，湖南商會的秘書長，這都是民營企業的民間組織啊，每年每家企業不過收2000塊錢的會費，就因爲賬務不清，就直接被告上了法庭，2年零6個月，出來就是個廢人，根本就沒人會用他了！
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當初都以爲自己肯定沒事，都是小事，打些擦邊球，結果怎麼樣了？不都進去了！”
何總有些坐不住了說道：“可我們做得都是不違反大框架，也沒損害國有資產，不過是沒幫國家省錢而已，合理地利用市場競爭，我覺得這真沒什麼啊！”
我切了一聲道：“這話你和我說不着，你到時就得和法官說了！你們要是覺得沒事，就繼續做就是了，我就是個外人，不過是給出了我自己一點點小小的意見而已！聽不聽，是你們的事！”
氣氛有點僵，大家一時都不說話了。
好一會兒，李敏突然笑起來了，還有點小興奮地說道：“兄弟，我要是早認識你幾年就好了，不得不說，這幾年我做事的確有點肆無忌憚了，權力往往使人衝昏頭腦，你說得對，我們做事就是該小心謹慎！想想我們現在什麼都不缺了，要錢有錢，要權有權的，真是該一板一眼地做事，小心爲上啊！你說得這些，真是醍醐灌頂啊，我們早該醒覺了！”
然後指着他們幾個說道：“你們啊，還不醒醒，再這麼下去真的要出事的！咱們這回是遇到高人了！”
幾個人擠眉弄眼的，終於同時笑了笑，向我端起酒杯說道：“我們敬費兄一個！高人啊！”
我嘻嘻哈哈地幹了一杯，覺得自己的話，可能真是多餘了，裝作有點喝多了，說道：“明天咱們還有事，我就不喝了，先走了，你們慢慢喝着！”
李敏馬上就反對道：“別啊，才喝得高興，你剛剛的話，我們是真的很受用！”
我搖了搖頭道：“剛剛喝多了，亂說話，你們別當真啊，我真得走了，不然明天耽誤正事了！”
說完，就往門外面走，正好跪地地上穿鞋，李敏站在我後面還在勸我，英子剛好開門進來，手裡提着大包小包的，不知道是看見我，還是沒看見，包就往地上扔了，剛好砸到我腦袋上了，估計這些包還都是真皮的，打的我頭真有點疼。
我摸了摸腦袋，忍住憤怒，微笑着撿起了地上的包，放在了鞋櫃上面說道：“嫂子，這些包應該挺貴的吧？這麼不小心啊？”本來是給個臺階她下，因爲我已經感覺到，我身後的李敏的一腔怒火。
誰知道這英子是真不懂事，就好像沒聽見似的，把腳上的高跟鞋一甩，就繞過我，走向李敏。
緊接着，我就聽到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不用看我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英子的嘶聲裂肺的哭喊聲，在我身後響起，我看都沒看，就推門而出。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了張總打過來的電話，告訴我10點鐘，到我酒店樓下。
我本想着去接他的，不過，想來他到哪兒都不用操心這些事，也就沒提接他的事，就在就酒店等他。
李敏也很早就打電話過來了，得知我酒店的位置，說馬上就到。
這次，他就一個人，看我站在大廳裡，急忙走了過來，對我說道：“昨晚實在是不好意思啊！女人不懂事，都不怪我管教不嚴！兄弟千萬別介意啊，等今天事情辦完的，我讓她給你賠禮道歉！”
我板起臉說道：“敏哥，你真的什麼都好，就是她千錯萬錯，你都不該動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