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高高興興地走進來,我們都鬆了一口氣,他揮了揮手,讓士兵們先出去,然後走到我面前說道:“看你跪在我面前的樣子,我還真的有點不習慣呢!從鬼門關上走了一遭,什麼感覺啊!?”
我對他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了,不屑地說道:“我一般都是跪死人的!”
小杜先生不怒反笑道:“可你面前的這個人,不但不會死,還會長命百歲,相反,你很快就會去見上帝了,哦,也不一定,你這種人估計也和我差不多,下輩子是註定會下地獄的!”
我懶得理會他,他卻還是滔滔不絕,像是所有的事情又回到了正軌,都在他的掌控中。
阿四走後,阿大和阿金也都陸續回來了,都說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問題。
這回他是徹底放心了,點了支菸,坐在我們對面,一副運籌帷幄之中的樣子,翹起了二郎腿,竟然還哼起了小調。
又過了大概半個小時,一聲巨響,響徹天際,小杜先生一拍手道:“搞定了!咱們有機會在下面見了!”
說完,站了起來,走出了房間。
然後聽見他在外面命令道:“所有人拿裝備,向邊界出發,阿剛把裡面的人都解決掉,追上我們!”
雪地摩托發動的聲音響起,那個叫阿剛的走了進來,他手上沒拿着槍,而是一個閃閃發亮的鋼刀。
沒有過多的廢話,先是走到了志勇身後,一個十分簡潔的動作,志勇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血痕,人就倒在了血泊中。
接着到了巴特爾的身後,眼睛卻盯着我說道:“很快就到了,別怕,不疼,就一下!”
我惡狠狠地說道:“我就這麼盯着你,就算我死了,也要讓你記住我死前的樣子,死後我會天天來找你的!”
阿剛呲牙笑了笑道:“好啊,做人我能殺你,做鬼我一樣可以殺你!彆着急,我肯定最好一個殺你!”說完,手起刀落,巴特爾也倒下了!
他又猶豫了一下,在阿曼和馬總中間不知道該選哪一個?
阿曼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倒是沒什麼,可馬總跪着的地方,地下已經溼了一片,夾雜着剛剛死去兩個人的血跡,他像是跪在了一個水塘裡面。
他嘴裡哭喊着,叫罵着,這讓阿剛似乎做出了決定,選擇走到馬總身後,馬總和我的眼睛同時都閉上了。
卻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響聲,我睜開了眼,阿剛手上的刀掉到了地上,燈一下子滅了。
在亮起的時候,阿剛倒在了血泊中,他身前站在一個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急忙替我解開雙手。
我鬆了口氣,坐到了地上,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再來晚那麼一點,咱們就真的在下面見了!”
世友哎了一聲道:“這段路太難走了,他們還在後面,我怕你們有事,才趕了過來的!”
我拿起阿剛的那把刀,給阿曼,阿忠和馬總和貓仔解開了雙手,給志勇和巴特爾合上了雙眼,嘴裡唸叨着:“是我害了你們啊!”
門外的車聲響起,我立刻警惕了起來,世友安慰我道:“是耀陽他們到了!”
我走了出去,看見耀陽第一個從車上跳了下來,看見我完好無缺,才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這時又從幾輛車上跳下來幾個人,我驚喜地發現奎哥和安仔,他們都過來了。
奎哥先是從我笑了笑,然後憤憤地問道:“人呢?我要殺了這羣狗孃養的,把小黑害成那樣!”
我指着摩托艇的滑行痕跡說道:“我們進山了!你們來晚了一步啊!”
耀陽說道:“追啊!這裡到邊界還有30公里,他們的摩托艇肯定沒咱們的快,一定可以追上的!”
我猶豫了一下道:“他們都是全副武裝的,手裡還有滑雪場的人質,咱們就算追上他們了,他一個命令,那些學生就得送命啊!”
耀陽得意地說道:“都搞定了,咱們路上說,先去追他們吧!”
我點點頭,上了其中一輛車,除了馬總外,其他人都上了車,發動開始追他們。
車上的耀陽說道:“我按照你給的線索,找到了銀行對面的地道,好傢伙正準備引爆炸彈呢,被我們給攔住了,兩個傻子一問啥都說了,我們就讓他們拖延時間,說引線潮溼,結果他們就真信了!”
我不解地問道:“那我們怎麼聽到了爆炸聲呢?不會還是真的炸了銀行吧?”
耀陽搖頭道:“沒有,炸的是下面的礦洞,不爆炸,我擔心你的安全啊!”
我呸了一聲道:“不爆炸,他們還沒想殺我,你這一爆炸,他們就馬上動手了,殺了我就跑了!”
耀陽哎了一聲道:“還好世友順着礦洞先摸了過來,不然咱們就陰陽兩地了!想想都後怕!”
我急忙又問道:“派人去滑雪場了嗎?那邊怎麼樣啊?”
耀陽笑着點點頭道:“去了,他們人想着跑路,就留下兩個人,輕鬆搞定,學生們都沒事了,現在是咱們反擊的時候了!”
我有些擔憂道:“可他們都是全副武裝的傭兵啊,咱們這點實力估計是不行啊!”
耀陽看向世友道:“有他在,就沒有不行的事!這不,奎哥和安仔都回來了,實力大增啊!最主要是,咱們後面車裡,還有兩名小黑以前的戰友啊,怕他們啥啊!再說了,他們現在是偷渡者,他們可不敢驚動邊防軍,他們可比咱們還害怕!”
我們正說這話,車突然停了下來,前面的車傳話回來說道:“前面發現他們的蹤跡!”
我看了一下說道:“這裡是安全屋的位置,他們應該是去安全屋拿東西了!這裡動手最好了,再往前走,雪太厚了,咱們的車可能就上不去了!”
世友嗯了一聲道:“那你們先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前面看看!”
我有些擔憂地說道:“他們中有高手的,你一定得小心啊!”
世友點了點頭,人已經出去了。
所有的車都熄了引擎,靜靜地等待着世友的消息。 沒多一會兒,世友回來了,告訴我們道:“他們在搬東西,應該是知道過境帶槍,肯定是會被發現的!這是咱們的機會,他們手上都沒槍了,只要他們一出發,咱們就可以衝上去!”
我看向耀陽,耀陽點頭道:“就現在了,再晚點,我怕兩邊的邊防警連咱們都得一起打了!子彈可不分好人壞人!”
我向世友點了點頭,世友吩咐道:“分兩隊,每隊三人一組,我帶一對,奎哥帶一隊,抓小杜,其他人放倒就行了!不要在雪地上戀戰,打贏打輸對咱們都沒好處!”
奎哥帶着一隊,走在最前面,世友帶着另一隊人走在後面,快到安全屋的時候,世友做了一個手勢,奎哥繞到了後面,我站在隊伍的最後面和耀陽一起,伸着脖子,往前面看。
我其實也想動手,可也知道自己的這點本事,耀陽倒是也想,可世友說什麼都不讓,讓我們兩個就老實地待在原地,什麼都別管!
隨着一聲槍響,之後就聽到了打鬥聲。
我可以清晰地聽見小杜先生命令道:“不準開槍,槍聲會被邊防警引過來的,他們不是警察,迅速幹掉撤離!”
之後就是金屬的碰撞聲,這是短兵相接了。
耀陽和我的好奇心,迫使我們要靠近了看,偷偷地走了過去。
雪地上兩個人已經打了起來,雙方都拿着一把刀,在雪地上翻滾着,其他一個人把另一個人壓在了身下,刀已經舉了起來,我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呢,耀陽已經撲了上去,一腳就踢在了壓在上面人的腦袋上,那人還沒反應過來,耀陽接着又是一腳,踢在了那人的手腕上,刀飛了出去,原本被壓着的人站了起來,拿着刀就衝了過去,一刀就紮起了那人的大腿,那人喊叫了一聲,疼的昏了過去。
我還在發愣的時候,耀陽叫住我道:“愣着幹什麼啊?過去幫忙啊!”
我這纔看清,剛剛被壓在下面的是安仔,安仔衝我笑了笑道:“太久沒打架了,手生了!”
我白了他一眼道:“這是生死搏鬥,你可給我小心點!”
走近了看,到處都有人在搏鬥,我們雖然人數多過他們,可他們的人的確是厲害一點,往往一個打兩個絲毫不落下風,那個光頭阿四更是已經打倒了兩個,其他一個人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脖子,雪從他的指縫中流了出去,他也不戀戰,打倒一個,也不補刀,繼續去打另一個,已經是第三個人倒在他面前了。
耀陽看樣子還想着比劃,比劃,我急忙拉住他道:“你這身手就算了吧!去也是送人頭!”
這時阿曼像一頭豹子衝了過來,眼睛裡充滿了憤怒,看樣子要把自己之前受到的委屈,一股腦發泄在阿四身上,不用多說,他的刀已經划向了阿四。
阿四從容面對,只是微微一閃身都躲了過去,回手就是一刀去扎阿曼的後背,阿曼的反應也很快,彎腰躲過,然後同時轉身,面向對方,阿四笑了笑道:“可以啊,你的刀挺快的啊!”
阿曼哼了一聲道:“還能再快點,等我要你的狗命吧!”說完,再次揮刀,動作不挺地變化着,想讓阿四無法分辨進攻方向,可阿四根本就沒動自己的腳下,直到刀真的到了近前,他才緩緩出手,出手就是一刀,直接逼退了阿曼,阿曼再慢一點,手就要被他切了下來。
這又不是什麼競技場,自然是不需要公平的,我團起了地上的一團雪,攥在手裡團實厚,向着阿四就扔了過去,阿四的注意力都在阿曼身上,根本沒留意其他東西,只看見有個東西飛了過來,急忙躲避,就在這個空擋,阿曼不顧生死地向他撲了過去,雪球他躲了過去,卻沒躲過阿曼飛撲的一刀,這一刀正紮在了阿四的肩膀,阿四忍痛退後,硬生生地把扎進肩膀的刀給拔了出來。
阿曼再想進攻的時候,阿四已經撒腿往後跑去。
我喊住阿曼道:“別追,去看看其他人!”
阿曼不甘心地看了看阿四逃跑的方向。
我繼續說道:“要儘快保障其他人安全的前提下,再追人,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什麼支援,陷阱的,窮寇莫追!”
阿曼點了點頭,再次加入的戰團。
看到他們的人開始節節敗退,唯獨不見小杜的身影,和耀陽說道:“看見小杜了嗎?”
耀陽搖頭道;“沒有,估計是進安全屋了!”
我和耀陽繼續往安全屋的方向走,走到安全屋的下方,看見幾個人不敢靠近,我走了過去,阿忠對着我說道:“小心點,剛剛裡面放冷槍!”
我看着這像井蓋的安全屋門說道:“再找找還有沒別的地方可以進去?”
阿忠搖頭道:“找過了,就只有這裡,剛纔我們想着打開這蓋子,結果,裡面突然開槍,打傷我們一個兄弟!”
我想了想問道:“誰在這裡面?”
阿忠憤憤地說道:“那幾個說的算都進去了!”
我和耀陽說道:“叫咱們的人,儘快結束戰鬥吧,我怕邊防武警聽見槍聲會過來,到時咱們也解釋不清楚啊!”
耀陽嗯了一聲,拿出對講機說道:“大家都儘快搜查一下,別漏點一個人,然後打掃一下戰場,統計人數!”
我圍着這“井蓋”轉了一圈,問道;“能從旁邊挖開嗎?”
阿忠搖頭道:“不行,我看過了,這都是混凝土灌進去的,堅硬無比,除非是炸藥炸開!”
我急忙說道:“想都別想,這我都嫌動靜太大了,誰還有辦法啊?”
沒人說話。
我哎了一聲道:“可惜巴特爾不在了,不然,他或許有辦法!”
衆人沉默。
這時,世友拎着一個士兵,扔在了我面前,說道:“問他!”
我蹲了下去,本以爲小杜帶過來的士兵,應該各個都是英勇非凡的,可沒想到這士兵,看見我就像看到鬼似的,我還沒問呢,他就自己說道:“我都說,你問什麼,我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