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安仔進了裡面的房間，房間裡全是煙，也不知道多少人在裡面抽菸，我都幾乎看不見人了！
三哥似乎也被嗆到了，不滿地說道：“把後面的窗戶開開啊，想嗆死人啊!”
裡面也不知道什麼人回了一句：“老闆娘說了，這後面的門，窗戶都不能動，都封死了！”
三哥罵了句，然後對着我們說道：“將就點吧！裡面坐！把門開着，都少抽點吧，再抽一會兒消防隊的要來了！”
三哥有些無奈地把風扇開了起來，煙慢慢散去，我纔看清裡面坐着5，6個人，有的在算賬，有的在數錢，小歪不在這裡面，也就沒了興趣。
三哥讓我們坐在沙發上，抻着脖子問安仔道：“你們哪兒的啊？”
安仔不屑地反問道：“盤我啊？”
三哥嘿嘿笑道：“那倒沒有，我怕遇上同行，到時候買賣沒做成，仁義也沒了！”
安仔哼了一聲道：“我拿錢買貨，沒想到還這麼麻煩啊！我不管你們什麼來路，騙我肯定是不行，街外錢大家賺！”
三哥嗯了一聲道：“痛快！那我一口氣，你拿1萬噸，我給你1噸200的價，市場上最便宜了，不爲別的，就是想交你這個朋友！”
我十分狐疑地盯着三哥，心裡想的是，200什麼啊？200萬一噸嗎？這1萬噸，可是天文數字啊？這玩意不是很便宜的嗎？
安仔也一下子懵住了，他之前也沒了解這東西是成噸賣的，也不知道價格到底是多少？
還好跟着我們一起來的採購經理，看我們都不說話，接過話問道：“你們這幾號材料？”
三哥斜着眼看了採購經理一眼道：“2號到5號都有，你要是想要1號的也可以，不過要價100塊！”
這回我聽明白了，真的是100塊，可我還是覺得太便宜了，這玩意怎麼也得科技含量嗎？最起碼，它會起泡泡啊！
採購經理笑了笑道：“我能看看樣品嗎？”
三哥一聲口哨，很快就有人那過來一個樣品盒，樣品盒裡是5支試管，每支試管上面標着一個數字，1-5，三哥遞給採購員。
採購員仔細觀察了一下，然後對着安仔點點頭，像是交易毒品般。
安仔想了想說道：“一噸便宜50，我一次拿500噸！如果貨沒問題，年底前，我拿夠1萬噸！”
三哥呸了一聲道：“你糊弄小孩子呢，小孩子過家家啊！”
安仔也沒客氣道：“一次500噸已經不少了，你也知道現在運輸多麻煩，尤其是液體運輸，查的很嚴！”
三哥自信地說道：“你能拿多少，我自然有辦法給你運多少！”
安仔切了一聲道：“運費呢？你出啊？”
三哥搖頭道：“那我肯定不能出，你也知道現在都什麼油價了！”
安仔看我不耐煩的表情，知道這裡沒有小歪的消息，也不想和他墨跡，就隨口道：“一頓150，我先拿1000噸，怎麼運，你包，可以的話，我今天就可以打預付款！”
三哥猶豫了一下，看得出1000噸其實量已經很大了，只是剛開始都是忽悠我們的，就想着讓我們多拿點，至於價格應該也在他能承受的範圍內，只是他不是那個做最後決定的人！
三哥想了想說道：“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去找一下老闆娘，馬上就答覆你們！”
安仔點了點頭，然後問道：“可以去車間看看吧？”
三哥這會早就放下了戒心，對着裡面其中一個人喊道：“聾子，別裝了，一本賬還能算一天啊？帶客人去車間參觀一下！”
那個被罵的聾子，毫無反應，像是真的聽不到一般，三哥隨手就扔了一個化妝瓶過去，正好砸在他腦袋上，還好化妝瓶是塑料瓶，聾子這會看三哥是真生氣了，馬上露出笑臉道：“保證完成任務！”
說完，領着我們就走出辦公室，繼續往後面走。
我還真沒想到市場裡面還會有工廠，走過了一條室外的走廊，經過了一個更大的倉庫，裡面的藍色膠桶足足有一個人高，擺放了至少上百個。
聾子介紹道：“我們一共4個倉庫，這是2號倉庫，我們廠房在3號倉庫裡面，你們進去的時候，記得帶防毒面具啊！不然，吸得多了，晚上會想吐！這味道啊，也不知道那羣女人怎麼敢往身上噴的？我聞着都頭暈，聞多了就想吐！”
到了3號倉庫門口，堆着一堆防毒面罩，可看起來都不是一次性的，好像很多人戴過，這也太不衛生了，可聾子挨個遞給我們幾個的時候，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總好過到了裡面真的聞到什麼有毒氣體再暈過去！
我們在門外幾乎是什麼味道都聞不到，可大門一開，一步踏進去，即使帶着面罩，我仍然能夠很強烈地聞到，刺鼻的氣味，根本就不是什麼香水味。
裡面很多女工，和我們一樣帶着防毒面罩，站在一個巨型的大缸四周，有人盯着控制面板，有人在從大缸裡提取樣品，都在各司其職，看起來都很忙。
聾子很專業也介紹道：“這就是我們的反應缸，我是不懂啊，反正就是水加進去點什麼香料，添加劑之類的，再一發酵，最後就都變成乳白色了，裝上瓶就能賣錢，還真是神奇。你們說，也是奇怪，明明很難聞的，可裝進瓶子裡，再去包裝，塗在臉上怎麼就不難聞了呢？還聽好聞的！”
採購經理解釋道：“這都是化工原理，你們現在做的都是母料，化妝品大多數都是雙組分的，是需要和液料一起混合才能製作而成的，還需要發酵時間，再遇空氣氧化，這需要很多過程的！”
聾子哦了一聲道：“我說呢，每次我一問他們，怎麼不把這些母料直接裝到瓶子裡賣錢呢？這錢還讓其他人賺，多虧啊，他們總是笑我，說我啥也不懂，現在看來我是真的不懂了！”
安仔安慰道：“這有啥的？我也一竅不通，這不妨礙咱們賺錢不是？兄弟，看你這聽的不是挺清晰嗎？怎麼叫你聾子呢？”
聾子笑着回答道：“不是聽不見的那個聾子，而是籠子，鳥籠的那個籠！”
安仔啊了一聲道：“籠子啊？可你這名也很奇怪啊！”
籠子解釋道：“我喜歡鳥，總是擺弄鳥籠子，他們就這麼叫我了！”安仔看到話聊開了，就隨口問道：“你們這規模可真不小啊，多少人啊？”
籠子想了想回答道：“沒多少人，這玩意不需要人多的，就幾個女工看着設備就行了！到這一步就都快完事了，難的是熬母料的工序，那邊估計的幾十個人，有訂單的時候，就得三班倒了！”
安仔哎了一聲道：“那不是得很多錢請人，怪不得你們價格這麼貴呢，成本控制得不好啊！”
籠子切了一聲道：“他們幾十個人能要多少工資？再說了，也不給他們……”
他突然不說了，可能是覺得自己說的太多了，就閉了嘴，不再說了。
這卻讓我聽出了一些端倪，只是不好再深挖下去，就當作沒聽到了。
看我們對這工廠興趣不大，籠子就帶着我們又參觀了另外兩個倉庫，才往回走。
安仔還是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們這規模的確是不小，可你們爲什麼不自己再搞一個包裝車間呢？反正你們什麼都不缺，自己做了自己買不是更好嗎？爲什麼只買母料呢？”
籠子摸摸頭，有些茫然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這你得問我們老闆娘！”
我好奇地插了一句道；“你們老闆呢？這裡爲什麼都是老闆娘負責啊？”
籠子不懷好意地嘿嘿笑道：“我聽說啊，我們老闆太多了，誰知道哪裡纔是老闆啊？老闆娘卻一直都只有一個！那天你被看上了，你也是老闆啊！”然後，露出一個男人都懂得表情來。
我哦了一聲道：“看來還是你們老闆娘厲害啊！”
我們幾個人說說笑笑，又回到了辦公室裡，辦公室裡已經沒了其他人。
只有三哥和一個妝容精緻的女人坐在沙發上，這女人看不出年齡，長得也很一般，不過要有着一種說不出了魅惑力，又讓我覺得長得好像一個人，張姐。
三哥先開了口道：“幾位參觀了，覺得我們這裡怎麼樣？規模拱得上你們的貨吧？”
安仔嗯了一聲道；“規模是可以，就是也沒看見你們母料原料的初加工廠，不知道你們原料供不供得上啊！？”
三哥剛想解釋，一旁的女人說話了，說話聲音很輕，很溫柔：“這點你們不用擔心，咱們可以籤個合同，供不上貨，你們可以直接索賠啊！”
安仔笑了笑道：“咱們還能籤合同？你們敢籤，我們還不敢籤呢！你們不會以爲，你們賣的真是什麼正規產品吧？”
這話一出，女人馬上一臉的不屑道：“這位老闆一看就是第一次做這門生意吧？看來好多規矩，你可能還不太清楚！”
一旁的銷售經理急忙找補道：“我們公司的品牌一向都只做正規產品，只不過這兩年市場不景氣，我們的產品雖然賣得很好，銷量很好，但利潤一直很低，所以，我們總經理纔想着降低一下成本，提高利潤點！我們要不是沒辦法了，也不會鋌而走險！”
女人噢了一聲道：“這個我倒是理解，可我還有一點不明白，你們到年底之前，能吃得下這麼多的貨嗎？如果，你們吃不下，我們又做出來了怎麼辦？總不能我們自己消化吧？”
安仔十分自信地說道：“這點你們放心，我們的品牌肯定會有這麼大的銷量，我們纔敢這麼和你們賣貨的！我們就是要壓低價格，提高我們的利潤，同時也沒打壓對手，佔領市場，只要你們的貨不出質量問題，我們就一定能拿完的！”
女人似乎不太相信安仔，再次質問道：“你們一年到底能出多少貨啊？可以在我這裡拿上萬噸的母料？你們的加工包裝廠，有這麼大的容量嗎？現在到年底可沒幾個月了啊？”
安仔看了看我，他也是黔驢技窮的，再解釋下去，他怕是真的露餡了，我才微笑着接過話道：“三哥，還沒介紹吧？這位就是你們老闆娘吧？果然氣度不凡，人也漂亮啊！”
沒人女人不喜歡男人誇讚自己漂亮的，即使明知道那可能是違心的奉承，女人果然看向我，露出了一個迷人的微笑道：“謝謝，我是這裡的老闆，可不是什麼老闆娘，這裡我說的算！那您是？您纔是說的算的那位嗎？”
然後用眼睛掃幾個人一圈，得到確定的答案後，笑着說道：“你還挺謹慎的嗎？看來做老闆的都不簡單啊！”這話即誇了我，也誇了一下她自己。
我笑了笑道：“風大浪高，做事小心點沒什麼不好的！廢話我就不多說了，我不在乎我的產品賺不賺錢，我只要有產品出來就行！但要是耽誤了我供貨日期，那可不是就賠錢那麼簡單的事！”
老闆娘皺了皺眉，思考了一下，才說道：“你們要單單賣貨的，我倒是覺得沒什麼，可要你這麼說的話，你這錢來路不明，我們收的也不安心啊，可以做，但價格要翻一倍！”
安仔急忙喝斥道：“你不如去搶！坐地起價啊！”
老闆娘卻十分淡定地說道：“這裡還沒你說話的份！要是你能做主，你老闆就不會來了，這就說明你辦事不利，懂嗎？”說完，又同時看向身後的三哥，三哥被她凌厲的眼神，嚇得往後退了退。
我眯起眼看向老闆娘說道：“單獨聊聊？”
老闆娘曖昧地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所有人都走了出去，就剩下我和她兩個人，我向她靠近了一點，她一點都沒抗拒我，反而要迎着我目光，似乎想和我發現點什麼。
我卻只是笑着說道；“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
老闆娘不爲所動道：“不是風浪越大魚越多嗎？誰還沒經歷過風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