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壯族村寨大大小小的有一百多個,總人口上萬。他們世代生活在高山之上,用比較原始的生產方式獲取生活資料,生活非常困難,有的人家連鹽巴都吃不上,一年到頭連新衣褲都沒銀子買,只能穿舊的,穿破的,穿長輩或者兄姊剩下的。
“大明山地作戰第一軍”只招壯族青壯的政策,一個子讓壯族人看到了生活的希望,當安家銀子領到手,個個都感激戴憶蘭,說她是“西山溝裡的金鳳凰,壯家族人的一枝花。”
戴憶蘭的聲譽和威望迅速上升,人人見了她都畢恭畢敬。
對於族人給予自己的極高讚譽,戴憶蘭心裡美滋滋的,同時也爲能給族人們做點好事而深感自豪。她知道,今日之地位和威望,都是遠在廣州的情郎給予自己的,她能從皇上給的這些政策之中,感受到那份濃濃的愛意和呵護。
爲了報答皇上的深情和信任,戴憶蘭滿腔熱情地全身心地投入到對山地軍的訓練當中。
……
人招上來了,要成軍卻不是那麼簡單。這些青壯雖然個個爬山越嶺如履平地,但不懂軍紀、不懂號令、不懂軍事動作,湊在一起還是一盤散沙,須經過一定的軍事訓練才行。
李顒跟戴憶蘭商量後,將三千兵分爲三十個百人隊,每百人爲一隊,每三隊爲一哨,三哨爲一營,每營滿員九百人,剩餘的三百人編爲主帥親兵營,由主帥親領。
戴憶蘭帶到廣州去的四十多個青壯,都當了隊長,而皇上派來的十幾名禁軍軍士,選出一人爲參軍,掌訓練與作戰參謀;一人爲掌刑官,負責軍紀;一人爲後勤官,掌大軍糧草輜重;三人當營把總,九人當哨總。
架子紮起來了,訓練開始。
戴憶蘭沒有把隊伍給帶到山上去,而在先在軍營進行基本軍訓。
訓練地點是在軍營,軍營設在潯州府內,是方矩組織地方民衆給建的。
軍訓的項目很多,宣講軍紀、隊列練習、軍令下達,包括吃飯、睡覺都要有規有矩。
整整一個月,戴憶蘭都呆在軍營裡,看士兵們訓練。
一個月之後,把隊伍再拉出來一看,鬆鬆垮垮的樣子不見了,代之以威武雄壯,軍容肅整,個個要坐相有坐相,要站相有站相,把戴憶蘭喜得嘴都合不攏了。
這一個月,戴憶蘭操的心很少,基本都是李顒領着人研究訓練方案,進行各種訓練。她高興了,就跟士兵一起跑跑步,偶爾還訓上幾句話,大部分時間是由吳新陪着四處亂轉。
今見隊伍已經成形,戴憶蘭大喜,心道:“該帶兵回寨,跟咪咪顯擺顯擺。若不是皇上,她的女兒能成一軍之帥,能這麼威風,能這麼受族人擁戴?看看她能否回心轉意。”
打定主意,戴憶蘭給李顒說了聲,令親兵營把總段興帶五十名親兵,跟自己回寨。
段興得令,點齊五十名親兵,騎上高頭大馬,保護着戴憶蘭往那壩寨飛馳而去。
那壩是戴憶蘭她們寨子的寨名,離潯州府只有十幾里路,一行人巳時正出發,巳時末刻就到了那壩寨口。
那壩是個非常美麗的村寨,位於西山一塊平坦的山坡上,寨口兩株寶瓶樹,樹身像一隻巨大的瓶子,中間粗,上下細,最粗的地方戴憶蘭曾經跟妹妹兩個人手牽手都沒有將環抱過來。據寨里老人講,這兩顆樹都有上千年曆史,是先祖種下護佑村寨的。
寨子南面有一條寬約兩丈的溪流,遠遠看去,臨溪而建的村寨掩映在綠樹中間,高低起伏,錯落有致,就跟一幅美麗的山水畫一樣。
戴憶蘭率領親兵來到寨門口,早有族人看見,大聲朝寨子裡喊道:“快來看哪,我們山寨的金鳳凰回來嘍……。”
“阿蘭,你回來了?”
“喲,美麗的阿蘭不得了,都帶上衛兵了,成了大將軍了?!”
“是啊,漂亮的翡翠鳥長大了,就要展翅飛翔了。”
“那壩出了阿蘭,是我們的福氣啊。”
……
族人紛紛涌來,見阿蘭已經去除了壯家衣飾,一頭黑髮用一條銀簪扎住,隨意地垂至肩下,上身着短袖黃衣,雪白的脖子上掛着壯家特有的銀項圈,穿着長褲,手持馬鞭,端的是英姿颯爽,明豔動人。於是把阿蘭圍住七嘴八舌地說着讚美的話。
寨子裡各家各戶幾乎都有男丁當兵,都感覺受了阿蘭恩惠,所以說出來的話,自是十分真誠。
阿蘭十分受用族人們的吹捧,將手中的馬鞭交給亦步亦趨的吳新,自己邊往自家的竹樓方向走,邊跟族人們寒喧。
快到家時,阿蘭看到阿咪快步從院子裡走出來,一臉欣喜。
“咪咪!”阿蘭興奮地喊了一聲,朝阿咪奔來。
“哼!顯擺什麼?”覃蘭花本來臉上笑成了花,一眼看見阿蘭的服飾,再看到她身後的一隊衛兵,“呱嗒”一聲,臉跟門簾子一樣撂了下來,冷哼一聲,轉身回竹樓去了。
一見阿咪如此,阿蘭氣得嘴撅了起來,心道:“就見不得你的女兒好是吧?”
回頭吩咐段興:“段把總,家在寨子裡的,讓他們回家看看,其餘人都在‘翼樓’暫歇。”
李顒早就讓人在阿蘭家的兩側建了兩座竹樓,取名爲“翼樓”、“衛樓”,意爲“鳳之翼衛”。
“遵令!”段興單膝跪地,行了個半軍禮,大聲應道。
戴憶蘭帶着吳新轉身進了家,段興安排兩名士兵在她家門口站崗,其他人回家的回家,回“翼樓”的回“翼樓”。
“阿姐!”
“阿姐,你的煩惱馬上就要來了!”阿花親暱地攀住阿蘭的手臂,附在她耳邊悄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