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馬寶請旨要了幾顆手榴彈和地雷,本打算給李定國一人看,但現在他見任僎連話都沒說,就給打回家養傷去了,傅作霖這傢伙倒是宣傳了不少皇上多英明,明軍多厲害,不過這主兒太狂,一點氣不吃,硬是把自己給弄到牢裡去了,孫可望心狠手辣,若是想起來今天受的氣,說不準哪天就把傅作霖給喀嚓了。
所以,馬寶只好先拿出來,先震懾住孫可望,讓他心存顧忌,不敢輕舉妄動,一來可救傅作霖一命,二來也暫緩了桂林危機,皇命也算完成一半了。至於說降李定國的事,慢慢再說。
孫可望爲首,帶領大夥去校場,看馬寶演示手榴彈和地雷。
“轟轟”兩聲巨響,除了馬寶,大西軍衆將全懞了!這兩種火器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在他們看來,只有神人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造出這種神器,莫非朱由榔就是傳說中的神人?
怪不得傅作霖這麼狂呢,還一再挑釁,原來他們有這種秘密武器啊。如果明軍都裝備了這種神器,那尼瑪還怎麼玩?
回到議事殿,孫可望的頭還是蒙的。不過,他已經慶幸,自己沒有一怒之下殺了傅作霖,要是殺了他,就跟朱由榔結下死仇,再無轉圜可能了。
“國主,您看臣這差事辦的如何?”馬寶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滿臉堆笑地問孫可望——他記掛着那五千兩銀子呢。
“啊,差事辦得好。噢,差點忘了,那個來人,賞馬寶白銀五千兩。”
馬寶奸計得逞,笑咪咪地退下,再不說話。
孫可望從震驚這中慢慢醒過來,再也不敢治氣,連忙命道:“來啊,要好生招待傅作霖,不要委屈了他。尚禮,你馬上代本王去看看任僎的傷,多帶點藥材補品,聽聽他怎麼說。”
然後一揮手,道:“散了,散了。是不是降明,日後再議。”
……
“尚禮,任僎怎麼說?”王尚禮奉命去看任僎,回來給孫可望覆命,孫可望迫不及待地問道。
“國主,任尚書很傷心,哭得鼻子一把淚一把的,說去了一趟廣州,風塵僕僕,鞍馬勞頓,連家都沒回就趕緊去回事,沒想到國主連問都不問,直接就給抽了鞭子,讓他這忠臣之心很是受傷啊。”
“哭個甚?既然是忠臣,幾鞭子就挨不了,算什麼功臣?”孫可望不肯認錯,強詞奪理道。
“是是是,臣也是如此責他,他才說不敢埋怨國主,也是他自己沒有說明白。”
“嗯,這纔對嘛。這個憨板子,早跟馬寶似的這麼伶俐,哪裡會挨鞭子?太憨了。”
“國主,任僎說,朱皇帝非常聰明,也有雄心,不是任人拿捏的主,他絕對不會封國主爲王。但朱皇帝也說了,只要誠心歸降,日後只要立下戰功,爵位是少不了的。”
“如果我要歸降,朱由榔要我如何去做?”
“第一,立即請黔國公沐天波主持雲南軍政大事,我軍聽從他的指揮;第二,由傅作霖任雲南布政使,整頓官場,發展民生,休養生息;第三,整肅軍隊,將老弱病殘全部革掉,尤其將營妓全部解散,好生安置;第四,您帶兵鎮富源,艾能奇駐昭通,堵住韃子從貴州入滇通道;劉文秀帶兵駐楚雄,以鎮南方土司,李定國帶兵東援桂林。”
“我們都給調開了,那昆明誰守?”
“昆明由楚雄分守使楊畏知來守。”
“嚯,打的算盤好精啊。合着官沒撈到,糧餉也不給,就這麼白使喚人?讓沐天波、楊畏知守昆明,把我的軍隊分成四塊,這明顯還是不信任我們啊。”
“是。王爺,臣也是這麼想的,朱皇帝肯定不會信任我們,你沒聽傅作霖那個狂生說嗎?在朱由榔眼裡,李定國排在第一位,劉文秀、艾能奇分列二、三位,就連雙禮也被他看中,獨獨沒有國主您啊。”
“尚禮,你說怎麼辦?朱由榔有手榴彈和地雷兩大神器,天下誰能敵呢?”
“國主,依臣觀察,朱皇帝應該沒有那麼厲害。原因是傅作霖今日表現有點太過,不太正常。很可能是因爲您上來罵了他幾句,把他罵急了,才故意這麼說,目的是爲了給咱們製造不和,或者故意挑撥。您想啊,若是朱皇帝真那麼說了,他會說出來嗎?傅作霖不會說也不敢說。所以,很大可能是挑撥,給您心裡添添堵。”
“嗯,有道理。那手榴彈和地雷總不假吧?”
“這肯定是真的,馬寶能弄回假的來?不過,極有可能馬寶是上了白興和馬吉翔的當了。或者,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已經暗中降了。”
“有道理,有道理。也就是說,朱由榔已經有了這種厲害火器的,這一點是肯定的了,但有可能量太少,根本沒有配備全軍。還有,無論馬寶是不是暗中降了,把這兩樣火器帶來的目的是爲了震懾咱們,這指定是朱由榔的意圖,讓咱們不敢輕舉妄動。如果馬寶沒降,說明他是上了馬吉翔和白興的當,如果他降了,那他就是直接秉承了朱由榔的旨意。有道理啊。尚禮,真不愧本王的諸葛亮,分析得很對。”
孫可望說完話,背起手在殿裡打轉轉,想了一陣,停下腳步問道:“尚禮,今日的事顯然已經讓咱們的人人心浮動了,弄不好就會四分五裂。剛纔咱們分析的,如果沒有真憑實據,可不好說出口啊。”
王尚禮也一直皺着眉頭思索這件事,孫可望一問,連忙回道:“是,臣剛纔也頭痛這件事。首先您得拿定主意,咱們是不是投明?朱由榔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怕咱們添亂,如果投明,這些事都不必再提。當然,如果您不想投明,那咱也有辦法揭穿朱由榔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