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般的兩個星期終於過去了。不過自從換了新教官之後,我的日子算是比之前好過了許多,但是並不代表,我會懷念那段時光。
回到久違的學校後,我就把請溫津吃飯的事兒提上了日程,主動聯繫了他。
自從我和初戀分手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和男生單獨吃過飯,難免感覺有些不自在。
當天晚上,我們去吃了南京大排檔,我點了最喜歡吃的古法糖芋苗、美齡粥、醬香田螺,覺得嚐起來還算可以。但我最懷念的,還是家鄉的味道。
說起來,我對南京的感情真的很複雜,這座城市承載了我太多的記憶。儘管那些記憶有很多都是痛苦的,但並不妨礙我愛它。我想要逃離的,始終都只是南京的那個家,而並非這座城市本身。
就像每次經過學校附近的“新街口”,總會不自覺地想起南京的新街口,想起我走過無數次的那條小路……
我和溫津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比如開學以來的日常瑣事,基本上每次都是他挑起話題。
後來,我們聊到了幾天後的國慶假期,他問我,“你國慶節要回家嗎?”
我搖了搖頭,“不回了。”好容易逃離了出來,實在不想再讓“噩夢”重演。
他眼底掠過了一絲驚訝的神色,但還是很知趣地沒問我原因。
“本來還想跟你一起回家。”他微微一笑,讓人感覺很柔和。
我一時不知該如何迴應他,就低下頭舀了一口美齡粥。
“那你假期打算幹什麼呢?”見我沒說話,他又轉移了話題。
“在北京逛一逛吧,”我漫不經心地說,“一直很想去南鑼鼓巷、什剎海……”
“我也挺想去,”他又幫我盛了一碗粥,眼帶笑意,“以後有機會一起去啊。”
“嗯。”我點了點頭,並未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我們又聊了一會兒,然後一起坐地鐵回學校。
儘管已經八點鐘了,地鐵上的人依舊多得可怕。也難怪,北京二號線和十號線這兩條環行線向來都是坐地鐵時不可避免的噩夢。
我幾乎是被洶涌的人潮蹭上了地鐵。上了地鐵之後,也幾乎是被擠成照片的節奏。
可能是因爲我有些累了,所以有點站不穩了,突然踉蹌地跌到了溫津的懷裡,額頭差點碰到他的嘴脣。
我驚慌地擡起頭躲閃開,連忙說,“對不起,實在抱歉……”,又被洶涌的人潮擠到了一邊。
他很安靜地看着我。這一刻,他的眼神是那樣溫柔,溫柔到讓我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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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沒有回家,國慶假期我過得格外輕鬆愉快。家裡那邊依舊把我當做“透明人”,連短信都懶得給我發。昕元倒是一直在跟我煲電話粥,不過我只是跟她分享一些開心的事情,其他的我也懶得主動提了。
假期過後,去信工學院上計算機基礎課時,看見可晗對一個陌生的男生很親熱地打了招呼。
他穿着黑白格子襯衫,牛仔褲,1米75左右的個子,長得很清瘦,五官也很清秀。
那個男生走遠之後,我好奇地問了一句,“你們倆認識?”
“豈止是認識。”
“哦?沒想到你還認識咱學校的信工男。”受她老人家一個多月來 “以身作則”的薰陶,我也重新變得八卦起來。
“他叫李曉明,是我的老鄉。我們從小就認識了,有十幾年了吧。”她的語氣裡帶着些許的感慨,甚至還有點滄桑的意味。
記得前兩天,我和可晗閒聊的時候八卦到彼此的愛情觀,可晗一本正經地對我說,“男女之間有純友誼的情況,僅限於發小、女生特爺們,還有就是男生特娘這種情況。”
於是,我順勢問她,“你和他只是純友情麼?”
“嗯……”她略加思索,“準確地說,他比我小几個月,所以我把當成了弟弟。姐弟之間,怎麼可能有愛情?”
我不懷好意地衝她笑了笑,“怎麼不可能有?!姐弟戀啊。”
她佯怒地拍了我一巴掌,罵道,“滾,你才姐弟戀呢,你們全家都是姐弟戀。”
熟悉了之後,我倆都本性暴露了,基本上是每天互懟的狀態,像極了我和昕元的相處模式。
“你可別瞎說,我爸媽可不是。他們要是的話,我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說實話,我還是比較相信家庭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如果當初我爸媽沒有離婚,我媽就不會嫁給現在的繼父,我過去十八年的生活也不會那麼糟。
她瞪了我一眼,“說不定比現在可愛多了呢……”
我看似沒心沒肺地扯了一下嘴角,“可能還真沒準兒。”
她突然又一本正經地扯回了原來的話題,“我覺得,像我們這樣從小一起長大的,更有可能成爲親人的那種關係。因爲,我覺得,比起愛情,親情更容易是一輩子的……”
聽到這句話,我一下子愣住了。親情更容易是一輩子的,所以原生家庭帶給我的痛苦也是我一輩子都擺脫不了的嗎?我到底有沒有資格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呢?包括我想要卻不敢去觸碰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