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俊剛剛放在辦公桌上的那個墨綠色的小瓶裡裝着的是一些紅色的粉末,那便是昨天從車雲山上帶下來的那些蜈蚣卵。
只不過,它們現在不是以卵包的形式存在,而是成爲了帶着生命體徵的粉末,被裝在了那個墨綠色的瓶子裡。
墨綠色的瓶子乍一看上去和一個普通的小玻璃瓶似乎並沒有什麼兩樣,但那卻是何俊從非洲帶回來的寶貝。它是何俊在非洲的時候,從最大的巫醫用品市場多哥Akodesvewa的祭品市場裡淘來的。
據說,它曾經是一個最厲害的巫師用過的“生瓶”,具有超強的超自然能力,能夠保證裝在它裡面的東西保持一種存活的休眠狀態。
一個小時前,何俊吃完早飯就匆匆去了樓上他的那間工作室。
工作臺上那盞大功率的射燈還在靜靜的照射着裝着有蜈蚣卵和雄性河馬尿以及血草粉末混合液的玻璃器皿,何俊走近去看,果然如他所料,裡面的液體已經在射燈發出的高溫下蒸發幹了,剩下的固體物質又幹又焦,用手一碰就成了粉末。
粉末被血草的顏色染成了紅色,何俊把它們小心翼翼的裝在了那個墨綠色的小瓶子裡……
現在,這個墨綠色的小瓶子就在他的辦公桌上,今天它或許能派上大用場。
何俊拿在手裡的電話撥通的是譚史的號碼。他思來想去,既然曲比玉丹在給他施情蠱之毒之前並不和他認識,而他的身上又沒有什麼值得曲比玉丹千里迢迢來“勾引”的東西,那就只有一種可能能讓曲比玉丹用情蠱邪術來對付他。
曲比玉丹是受人所託,專門來對付他的。
何俊想到了裕昌,潘豹最近不是一直在找機會對付他嗎?說不定曲比玉丹就是他找來的。
於是,他想從譚史那裡得到一些信息。
“是我!”電話一接通何俊就輕聲道:“你認識一個叫做曲比玉丹的女人嗎?或者說她有沒有在潘豹身邊出現過?大約一米六七的個頭,眼睛挺大……”
何俊向他敘述了曲比玉丹的樣子。即便是曲比玉丹告訴他的是假名字,憑着他的敘述,如果曲比玉丹真是裕昌那邊請來的人的話,他相信作爲潘豹身邊核心人物的譚史也應該見過。
“誰?曲比玉丹?這名字怎麼聽着像是個藏地女人?”譚史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顯得對這個名字以及何俊對她相貌的描述都很陌生。
譚史稍稍沉吟,大概是在思索,片刻,他果斷答道:“我不認識,好像公司裡也沒有這麼一個女人!”
何俊心裡一愣,難道是猜測錯了?可這個曲比玉丹不會無端端的就空降到他身邊的呀。
不是潘豹搞的鬼,又會是誰呢?
或者,還有一種可能,潘豹秘密的請來了曲比玉丹,這件事情只有他和他身邊極個別的人知道,而譚史自從被何俊“陷害”過以後,很明顯的有些被潘豹冷落了。
他不知道,也有這種可能。
於是何俊不甘心的又對譚史道:“那你幫我查一下,你們裕昌公司名下是不是有一家‘愛屋居家裝
飾公司’?”
“這個……好,那我現在就想辦法查,儘快給你信息!”
譚史在電話裡的聲音很平靜,就算是有人在他身邊,估計也只是以爲他是在和一個朋友通話。
看來,他還真是一塊兒做臥底的好材料。
裕昌公司是個集團公司,下屬的子公司在凌雲有很多,潘豹接手了裕昌公司之後,用暴力擴張公司的勢力範圍,不但將公司的經營擴大到了幾乎各個領域而且還巧取豪奪的收購了一些規模不大的門店什麼的併入了公司名下。
類似何俊剛剛說的“愛屋居家裝飾公司”這樣的小公司裕昌名下有很多。如果它屬於裕昌的話,譚史估計,那也是潘豹的手下在擴張勢力的時候順便收購到公司的街邊小公司,他必須好好的查一查纔有可能找的到它的信息。
“行,我等着你的信息,就這樣吧!”
何俊這邊果斷的掛斷了電話,一屁古坐在了辦公桌後的大轉椅上,但隨即又彈了起來,拿起空茶杯向着飲水機那兒走去。
飲水機旁邊有茶葉盒,盒子裡放着昨天去車雲山,回來時天機子那老道給的一些正宗車雲山雲霧茶。
天機子的身份很神秘,曲比玉丹的身份同樣也是一團迷霧,何俊嘴裡品着香茗,腦子裡不由自主的便在思考着這兩個謎一般的人……
與此同時,按照他的計劃,花蕾蕾走進了丁薔的辦公室。
今天天氣不錯,是盛夏季節裡少有的陰涼天。天上沒有太陽,大概附近的什麼地方下了雨,空氣很涼爽,時不時的還有帶着潮溼氣息的微風吹過。
遠處的天邊飄着幾朵並不潔白的雲,似乎也正在孕育着即將到來的雨水。
風吹在身上涼涼的,比起昨天的驕陽似火,簡直就是兩個不同的天境。
這樣的天氣每年的盛夏時分都會有,但每年都不多,在整個漫長的盛夏季節裡,最多也就有個兩三天會是這樣。
也正因爲這樣,這樣的涼爽天氣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丁薔辦公室的門大開着,經常因爲屋內開着冷氣而關閉的窗戶也一樣洞開。
她正站在那些盆栽綠色植物前的空地上,面對窗戶,雙臂抱胸,享受着難得的愜意。
看上去她很平靜,但其實她的心裡正在糾結着那些讓她頭疼的事情。
錢,何俊,丁薇,吊子,照片……等等等等,這些因素在她的腦子裡就像是一團團的麻繩,纏繞在一起,毫無頭緒。
“丁總……”
花蕾蕾用手在洞開的大門上輕輕敲了兩下,同時柔聲對着丁薔的背影喊道。
丁薔聞聲迴轉身子:“花部長?請進!”
她看着花蕾蕾的眼神很複雜。這個時候,她很不希望有人來找她——公司裡的中層來找她,大多數都是爲了錢。可她現在實在是弄不來錢。
可對於花蕾蕾,丁薔有着不一般的感覺,她有點兒期望花蕾蕾的到來,因爲花蕾蕾或許可以告訴她,何俊究竟是不是背叛了新奧華背叛了她。
不過,丁薔又覺得
這麼短的時間裡,花蕾蕾並不一定就能有調查結果。
花蕾蕾臉上掛着微笑,走進丁薔辦公室,就站在屋子中央。
她看見丁薔正邁着優雅的小碎步,修長的大美褪撩動着身前的旗袍前襟,踩着細細高跟的白色涼鞋向着她走了過來。
“丁總,我想找您彙報一下您前段時間讓我查的那件事情……”
當丁薔帶着一陣微微的香風走到花蕾蕾身邊的時候,她適時的開了口。
丁薔愣怔了一下,站定,側臉看向花蕾蕾:“哪件事情?有關何俊身份的那件事情嗎?”
她有點兒難以相信的對花蕾蕾問道。在她看來,從她吩咐給花蕾蕾來查這件事情到現在纔過去了一個多星期,按說,花蕾蕾應該不會這麼快就有結果彙報給她的。
如果何俊真的有問題,那麼他的身份和背景應該是極力隱藏的,怎麼會能讓花蕾蕾這麼輕易的就查到呢?
“對,就是那件事!這件事我按照丁總的囑咐,整個交給了一傢俬家偵探去做,給的價格稍稍高了一些,不過也算物有所值,他們的效率也挺高,這不,剛剛一個多星期就給了我肯定的答案!”
花蕾蕾迎着丁薔的目光帶着幾分興奮和喜悅的表情說道。
要做到這一點很不容易,因爲在此之前她是丁薔的貼身生活秘書,從來沒有對丁薔說過謊。
可她現在說的,是早已經和何俊一起計劃好了的謊言。
她只能對自己說,這是善意的謊言,是爲了挽救新奧華不被裕昌公司收購而說的謊言,是爲了她自己更加美好的前程而說的謊言!
“真的?何俊那件事你已經查到結果了?太好了!快,快坐下慢慢的說!”
丁薔喜出望外,甚至很少有的親暱的拉了一下花蕾蕾的胳膊。
這個消息對剛剛還在糾結不已的她來說,簡直是個喜訊。要知道,何俊的事情,是她心中最糾結的事情。
如果這次花蕾蕾的調查結果是何俊值得信任,那麼她發誓,以後都不會再去懷疑何俊,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馬上就可以將滿腦子的糾結事都推給何俊去做;
如過花蕾蕾告訴她調查的結果是何俊確實背叛了新奧華,背叛了她,那她可以快刀斬亂麻,將何俊這件最讓她糾結的事情拋出腦海,集中精力去應付其它的事情……
花蕾蕾看着丁薔那急切的表情,心中反而倒漸漸安定下來。當一個人心慌意亂的時候,是很難分辨的出身邊人的謊話的。
丁薔雖然足夠精明,但花蕾蕾覺得她現在已經亂了心智,所以她原本還有些發虛的心此刻越發的堅定了。
“蕾蕾,你先告訴我結果,私家偵探社查證的結果是什麼?何副總他有沒有和那個鯤鵬浩淼公司的水淼璇一起合謀設計,坑害咱們新奧華的利益?”
花蕾蕾剛剛在沙發上坐下,丁薔就迫不及待的坐在了她的對面,然後着急忙慌的追問道。
她的眼神裡透着掩飾不住的渴望,花蕾蕾跟隨了她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她對一件事情如此的關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