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親近的人面前,最容易露出真實的一面。蕭逸的真實,便是像孩子一樣天真而頑劣。
蕭逸聽到程箏然低沉的笑聲,更加驚訝。這女人上一秒哭得稀里嘩啦,下一刻就能笑顏如花,她是怎麼做到的?
程箏然窩在蕭逸懷中打了個哈欠,掙扎着要起身。蕭逸放在她腰上的手用勁兒,“留下來。”
“咳咳。”程箏然矜持地說:“一個星期就結婚了。”
洞房花燭夜,人生得意時。看來不僅他期待那天,程箏然同樣期待。對於房事,蕭逸並不熱衷,但對象是程箏然,他還是很有興趣的。不過現在時機不到,逗逗她還是很有必要的。
程箏然瞪大眼睛,實在想不到爲何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蕭逸在頭頂危險地看着她。雙手被他抓着,腿被壓住,身體動不了。程箏然泫然若泣,“蕭逸,你別激動。”
蕭逸眯起眼睛,舔舔嘴脣,嘿嘿笑着,“我現在很冷靜。”
“你先放開我。”
“那換你來這個姿勢。”
只要不是這個危險的姿勢就行!
程箏然剛開口答應,身體就翻了個個,俯視着蕭逸,手腳都不知道如何安放。
“你來。”蕭逸笑得溫柔,“親愛的,你會嗎?”
程箏然騎虎難下,“嗯,其實我以前看過言情小說。”
所以呢?蕭逸眨眨眼。
程箏然鼓起勇氣說:“裡面有這樣的橋段。”
蕭逸恍然大悟的長長“哦”了一聲。心中暗道,他純潔的女朋友就這麼讓小言教壞了。以後一定要沒收所有小言。
支撐着身體的胳膊打顫兒,程箏然清清嗓子,商量道:“蕭逸,我都說我會,能不能先放我下來。”
蕭逸幽幽地說:“你下來,難道我在上面?”
程箏然幾乎快哭了,“蕭逸,很晚了,睡覺吧。”
蕭逸點頭,“是該睡覺了。”
“睡覺”二字說的很重,程箏然聽懂蕭逸意有所指,又氣又惱,一句話說不出,只是憤恨地瞪着蕭逸。
玩笑開過頭就不好玩了,蕭逸摟着程箏然的腰,把她放置在身側,長腿跨在她腿上,“睡吧。”說着,牀頭燈調弱。
她要回房間。
程箏然推推前面的胸膛,觸感堅硬得像一堵牆。“你放開我,我不和你睡。”
“放心,我說不過不動你,肯定會做到。”
程箏然繼續推他。
他的氣息太強烈,打擾到她了。
蕭逸不耐其煩,“箏然,你明天還上班,睡覺好吧。”
身邊躺着一個人,她怎麼可能睡得着?程箏然不自在地翻身,突然感到腰間一個堅硬的東西,嚇得面無人色,“蕭逸……”
“不是說了睡覺嗎?”
程箏然嘟囔,“睡不着。”
真是折磨人呀。
蕭逸翻身,開燈,單手撐在牀上,“那我們做點什麼?”
燈光灑在他背後,她看到一個朦朧的身影。蕭逸皮相誘人,程箏然呆了兩秒,隨即想起
自己還處在危險之中,很有操守地否決,“我覺得在結婚前,我們還是分開睡吧。”
“不要。”蕭逸哀呼,抓着程箏然的手不放。好不容易把小白兔騙到自己牀上,怎麼可能在放跑獵物?
滾到牀邊的程箏然神情戒備,“蕭逸,你在我一點可信度都沒有。放開。”
一下子就把小白兔惹惱了,蕭逸後悔不跌,好聲好氣說:“今晚夜色這麼好,我給你講睡前故事吧。”
程箏然下意識看看窗簾遮蔽的天空,實在想不出他從哪裡看得出夜色很好。
蕭逸說:“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的過去,或者你給我講你的過去。”
程箏然皺眉,“你到底想怎麼樣?”
蕭逸嘆息,放開她的手,靠在枕頭上,“一個星期後就結婚了,你不習慣我的親近,難道大婚當天我霸王硬上弓?”
程箏然小臉爆紅,不過也覺得他言之有理。
她不習慣和人靠的太近,和陸晨宇交往四年才發展到牽手的地步。和蕭逸的進度簡直做了宇宙飛船,蹭蹭跨越了她所有的承受範圍。他們已經是法律認可的夫妻,只待接受親朋好友的祝福,就能衆人眼中的神仙眷侶。要是她一直拒絕自己的老公,確實說不過去。
程箏然乖乖躺在蕭逸身邊,“說好了,不許動手動腳,不許嚇唬我。”
終於讓小白兔平靜下來,蕭逸高高興興躺下,枕着自己的手臂,視線落在天花板上,有一搭沒一搭問程箏然的過去。
“箏然,你讀書的時候,是不是有很多小男生喜歡你?”
說到這個話題,程箏然一肚子委屈,“哪裡!那些混蛋不欺負我就不錯了。要不上課的時候揪我頭髮,要不扯我裙子,更過分的是居然在我的課桌抽屜裡放毛毛蟲。嚇得我一個星期不敢去學校。”
蕭逸大笑。
小時候,男生欺負女生是因爲喜歡,長大後,男生說喜歡女生是爲了欺負她。
不知爲啥,蕭逸突然想想起這句話。好像是王躍告訴他的。那時候兩人是好哥們,無話不說。
想到王躍,蕭逸愉悅的心情蒙上一層傷感。
程箏然未曾察覺,自顧自說着,“後來還是爸爸死拉硬拽把我送到學校。然後我不想上課,就逃課。打上課鈴的時候,我就藉口班主任找我,然後跑到操場上溜達,或者躲在廁所裡。後來被班主任發現,告了家長,爸爸無奈讓我轉學。”
原來小時候,這妮子就是個膽小害羞的傢伙。蕭逸評價程箏然,現在還是,十幾年真是白活了。
“後來認識茉莉,她說我這樣不好,就拉着去看心理醫生。然後在大學試着談戀愛,我轉變很大是不是?”
對於程箏然的避重就輕,蕭逸很不滿意,挑重點問,“當初顧小姐是不是給你起了外號?”
程箏然驚訝,“你怎麼之的知道?她叫我蝸牛。一有風吹草動就縮回殼裡面了。”
幼年喪母,性格中難免有羞澀敏感的成分。蝸牛,比小白兔的稱呼更符合她的性格。蕭逸輕笑,摩挲着她的臉頰,“確實,你改變了很多
。”
想到過去,程箏然感慨,“就是因爲這種內向的性格,我幾乎沒有朋友,要不是遇到茉莉,我肯定很自卑。”
身爲程氏千金,卻養成這樣的性格,蕭逸驀地有些心疼,“難怪你們感情很好。”
程箏然說完自己的事情,很關心蕭逸的過去,“說完我的,你說說你的。”
清晰的眸子閃過一絲迷茫,“我的過去,很簡單,學習,考試,參加比賽。每天的時間都安排得很滿,不同行業的精英給我當老師,要是有一絲鬆懈就會被懲罰。
那時候年齡小,對嚴厲的老師懷恨在心,就總想着要是有一天長大,一定要你好看。等真長大了,老師也老了。
前兩年工作比較閒,我飛去意大利看我的老師,沒想到他已經滿頭白髮。看到我很開心。以前他對我所有的不好立刻煙消雲散。以前的那些宏偉誓願,現在看來就是一場笑話。
是吧?”
旁邊的小女人已然入睡。
胸膛均勻地一起一伏,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嘴角微微翹起,面容平靜。
“晚安。”我的女孩。
輕輕印下一個晚安吻,蕭逸關燈躺下。
程箏然醒來時,蕭逸已經去上班,張媽做好的飯菜擺在飯桌上,顯示蕭逸剛走沒多久。
程箏然簡單洗漱完,問張媽,“先生什麼時候走的?”
張媽用圍裙擦擦溼漉漉的手,“先生十分鐘前剛走。走前囑咐我不要吵醒您。”
程箏然揉揉腦袋,看着牆上的鐘表,嘆氣,“才七點,他就去上班。看來最近很忙哪。”
蕭氏企業實行朝九晚五的工作制,蕭逸一般都是八點半出發,接連五天都是提前出發。程箏然猜測,他是爲了二人的婚禮提前安排好工作,所以忙一些。
吃過飯,程箏然去家居市場買窗簾。
婚禮的細節敲定,佈置婚房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任務。程父準備她的嫁妝,蕭母已經承擔了大部分工作,剩下的內容,程箏然當仁不讓地要做好。
別墅的客廳是落地窗,程箏然看上一款天藍色的窗簾,走了一圈,又看上一款粉色卡哇伊風格的,猶豫着要裝那一款,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小賤人,怎麼走到哪裡都能見到你?”
張口就罵人,程箏然先是驚訝,看清說話的人,火都發不出來,只剩下全身無力,不想多看她,擡腳就走。
“站住。我讓你走了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況且對方年長。來人正是陸晨宇的母親,白露。
程箏然捏緊包,微微一笑,“上個星期您的兒媳婦,蔣心雅小姐還和我見面,我們相談甚歡,不知道若是您兒媳婦知道您對她的朋友用這種口吻說話,會不會傷心?”
陸晨宇就是個吃軟飯的男人,奇葩的是這一家子人不以爲恥,反以爲榮,處處炫耀自己的身價,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巴結他們。這就是小市民的市儈與悲哀。
打蛇打七寸,程箏然直接搬出將心也的名號,看白露能囂張到幾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