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
程景怡和顏洛橙擔心地喊,程景淵從口袋裡掏出紙巾遞給他妹妹,楚歡粗魯的直接用袖子抹了眼淚,轉頭看向一旁面帶關切之色的程景淵,生硬地說:
“程大哥,麻煩你把他送去機場,他昨晚*沒睡,疲勞駕駛,不安全。”
“他不是把車鑰匙還給那個女人了嗎?”
程景淵不解地問,昨晚,墨晉修把車鑰匙還給那個叫李娜的女人時,他們都看見了的。
楚歡調整了氣息,淡淡地解釋:
“他雖然把那車還給了那個叫李娜的女子,但他又另外租了車。”
他們只知道他把車還給了李娜,可她有超能力,自然比他們知道的多一些。
程景淵恍然,微微一笑,爽快地答應:
“好,我保證把他押上飛機,讓你痛快地在這裡玩幾天。你們先去枇杷園吧,我一會兒直接去那裡跟你們會合,這下子,連租車的錢都省了。”
一旁,白狼嘴角一陣抽搐,忍不住接口:
“程景淵,你堂堂一個老總,居然連租車的錢都捨不得,說出來,不覺得可笑嗎?”
程景淵不以爲然地挑眉,聲音清朗愉快:
“節約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你一個外國佬當然不懂。”
“你敢歧.視我。”
白狼好看的眉頭一皺,作勢要一拳打過去,程景淵卻在丟下那句話後閃身出了門,去追墨晉修了。
白狼撇了撇嘴,回到餐桌前去吃早餐,顏洛橙和程景怡也陪着楚歡走到餐桌前。
“楚楚,你吃哪一樣?”
白狼把早餐都打開,笑着尋問楚歡,話落,隨手拿起一個雞蛋遞給她。
楚歡沒有伸手去接,眸光掃過滿桌的早餐,最後只是淡淡一笑,說:
“你們吃吧,我等一下。”
白狼狹長的眼眯了眯,伸出去的手收回,拿着雞蛋在桌上敲了一下,一邊剝蛋殼,一邊說:
“楚楚,你不想動手,那我幫你剝蛋殼。”
程景怡和顏洛橙相視一眼,沒有開口說話,一旁祁佑珩很體貼的拿起早餐喂顏洛橙。
兩分鐘後,程景淵去而復返,給楚歡帶回來一份早餐。
和剛纔,她用來砸墨晉修的一樣,他說:
“楚楚,這是墨晉修給你買的,他說你現在不想見到她,所以就沒有上來,你還真是說對了,他租了車,還不只租了一輛,剛纔我上來的時候,沒有注意,樓下停着的兩輛車,居然都是他租來的。”
他把手中的車鑰匙扔給祁佑珩,讓他們先去枇杷園,他一會兒直接過去。
楚歡把早餐放鼻子前聞了聞,溫暖的香味,還沒吃,心裡就泛起了一股暖意,這纔是她熟悉的墨晉修。
白狼終於明白,剛纔楚歡爲什麼不吃早餐,原來,是在等着墨晉修給她買。
他心裡,有些鬱悶,揚頭把一杯豆漿喝了個乾淨,又伸手去拿另一杯,那是程景淵的那份,他走了,他幫他喝。
手剛伸過去,卻被他哥祁佑珩拿走:
“阿瞿,這杯給小橘子喝。”
白狼抗議地問:
“爲什麼?”
“因爲她喜歡喝啊!”
重色輕弟的祁佑珩說得理所當然,回答完,又笑冪冪地對顏洛橙說:
“小橘子,給你,多喝點。”
白狼翻了個白眼,轉頭看向楚歡,不知是他的樣子太可怕,還是楚歡太寶貝那人給她買的早餐,見他剛纔沒搶到那杯豆漿,又看向自己手中的早餐,她連忙退了一步,邊餐桌都不靠近,直接在沙發前坐了下來。
“楚楚,你怎麼就知道墨晉修會給你買早餐的?”
白狼問出心裡的疑惑,難道又是用超能力知道的,他離座,走向沙發,還不忘補充道:
“你別這麼小氣,墨晉修買的東西,請我吃,我也不吃。”
楚歡吃了一口早餐,見他不是來搶早餐的,她沒有再護着,而是細嚼慢嚥下嘴裡的食物,因爲剛纔流淚還微微泛紅的眸子裡卻泛起了一層明媚的笑意,眉梢眼角,掩飾不住的幸福。
白狼被她眉眼間的幸福甜蜜刺痛了眼,這樣的楚歡,曾經,他很熟悉,可自從墨晉修失憶後,她臉上就再沒出現過這樣幸福的表情。
現在,她又流露出這種幸福,還不加掩飾的,像是故意炫耀,她輕柔綿軟的聲音裡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對那份令他嫉妒的愛戀:
“我們心有靈犀,你是不會懂的。”
“切,我纔不相信,你肯定是用超能力知道的。”
白狼冷哼一聲,什麼心有靈犀,鬼才信,她能知道墨晉修心裡想什麼?
楚歡也不生氣,反而笑得眉眼彎彎,自己沉浸在自己的快樂裡,繼續說:
“從他昨晚出現在門口,說自己恢復記憶的那一刻開始,我不需要用超能力,就知道,他會在我扔了一份早餐後,買來第二份。”
或許,這不是心有靈犀,但這卻是戀人之間的奇妙之處,又或者說,是她對墨晉修的瞭解。
這一切,都緣於一個愛字,因爲墨晉修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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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墨晉修站在車前,看着程景淵空着手從樓道里出來,他鬆了口氣,墨玉的眸底綻出一抹溫暖的笑:
“歡歡沒有再生氣吧?”
程景淵點頭,毫不客氣地坐進他打開車門的主駕座裡,好心情地調侃:
“能讓墨大醫生親自爲我服務,不容易啊!”
墨晉修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把車門關上,自己繞過車頭,坐到副駕駛座,繫好安全帶,纔開口:
“我是看在你要給我當司機的份上,纔給你開的車門。”
“哈哈,好一個司機,墨晉修,你就不怕我在半路故意製造個車禍什麼的,要了你的小命?”
程景淵斜睨他一眼,這個男人,也只有在面對楚歡的時候,纔會放下他的驕傲和尊貴,低聲下氣。
面對旁人,他骨子裡總會散發出一股高人一等的尊貴氣質,像是,他與身俱來,就是被上帝眷顧的。
他低頭,發動車子,上路。
“程景淵,你在這裡,會待幾天?”
車廂裡,有片刻的安靜,墨晉修的目光從後視鏡裡收回,轉頭,深邃的眸盯着開車的程景淵,剛纔,他追下來,說是歡歡讓他送他去機場的那一刻,他心裡的情緒,真是瞬間如潮漲。
分不清是欣喜多一些,還是難過多一些。
程景淵淡淡地瞟他一眼,又專注的看着前方,漫不經心地答着:
“原本是打算來旅遊三天的,但現在,遇上了楚楚,景怡那丫頭,肯定不會願意回去。”
“那就留一週吧,一週後,你幫我帶着歡歡回A市,當我欠你一個人情。”
墨晉修看似商量的語氣,實際上,更像是吩咐,程景淵嗤笑一聲:
“你還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墨晉修,你就這麼自信,我會答應你?我是商人,你與其欠我人情,不如直接給我好處,讓我看看,值不值得爲你浪費一週的時間,還要幫你對付強勁的情.敵。”
他又不笨,怎麼會不知道旁邊這個男人打的什麼主意。
他是怕自己回了A市,白狼會趁虛而入,對白狼,他一直是很不喜歡的,就算知道歡歡還關心着自己,心裡還有自己,他也依然不願意讓白狼待在他的歡歡身邊。
墨晉修眉宇舒闊,神色淡定,似潭的深眸裡噙着自信,修長手指彎曲,輕敲着中間那儲物箱:
“是讓我欠着人情,還是要眼前的利益,隨你。”
“我沒說答應。”
程景淵皺眉,他哪裡有答應他了。
“你心裡已經答應了,程景淵,你不會辜負歡歡喊你的那一聲‘程大哥’,否則,你不可能做到祝福她得到幸福,但白狼不一樣,他一直覬.覦歡歡,也沒有你那份君子坦然,之前,他就總是趁機佔歡歡便宜。”
說到這裡,墨晉修低沉的聲音裡滲進一絲不悅,他失憶的時候會對歡歡那麼討厭,白狼那傢伙,也逃不掉責任,要不是他之前對歡歡的強吻,他也不會說那些傷她的話。
程景淵微微一怔,眸底閃過一絲詫異:
“你覺得我是君子?”
他對楚楚不是沒有過想法,其實,墨晉修失憶後,他內心也蠢蠢欲.動過。
但終究理智戰勝了感.情,或者說,自從知道他們彼此相愛後,他就一直不再抱有幻想,久而久之,對她的感情,在刻意的壓制下,有了輕微的改變。
現在,就連他自己也分不清,對楚楚,是男女之愛多一些,還是被她一聲聲地程大哥喊得兄妹之情佔了上風。
他眸底一閃而過的矛盾,墨晉修沒有錯過,他很肯定的點頭:
“曾經,我很討厭你,但現在,我覺得,你勉強算得上君子,至少,比白狼看着順眼些。”
程景淵嘴角抽了抽,真不知道,他這是褒還是貶:
“看來,你墨大醫生對君子的判斷,就是你是否看得順眼爲標準的了,好吧,爲了你這句看着比白狼順眼些,我多留幾天就是,至於能不能說服楚楚回A市,我可不敢保證。畢竟,現在是水果旺季,以着她的性子,不把這些水果都吃完,怕是捨不得走的。”
“水果都吃完?”
墨晉修爲難的皺眉,她現在六個多月了,再有三個月,就預產期了,難不成,要讓他的兒女在這裡出生?
“嗯,她和顏洛橙一開始的計劃,就是吃遍這裡的水果。”
程景淵好心的提醒,櫻桃,枇杷,桃子,李子,葡萄……這裡可是水果鎮,要把這些水果都嚐遍,最少也要一個月的。
墨晉修眸底閃過幾個念頭,沉吟片刻後,慢悠悠地說:
“好吧,你盡力而爲就是了,最主要的,是別讓白狼離歡歡太近。”
確定了面前這個男人不會再成爲他的情.敵,墨晉修鬆了口氣的同時,還想要物盡其用,用他來幫他對付情.敵。
“墨晉修,你會一輩子對楚楚好的吧?”
程景淵沉默了兩分鐘,挺拔身軀坐得很直,目光直視前方,並沒有轉頭看身旁的人,只是眼角餘光掃過鏡片裡英俊深刻的五官。
“當然!”
墨晉修不加猶豫地回答,他若是不對歡歡好,還能對誰好去?
其實,就算他永遠不恢復記憶,也會再一次愛上楚歡的,失憶的那一個月裡,他和楚歡真正的見面不過幾次,可是,當每一次對她的態度,都在改變。
從一開始,一聽見她的名字就討厭到後來,身邊的人都說他曾經還愛楚歡,他心裡,就有了計較。
在畫廊那一次,楚歡在他面前落淚,他竟然有了心疼的感覺,就算自己想不起曾經有多愛她,卻願意答應她的提議,和她重新開始。
他從來不是喜歡委屈自己的人,以着他的性子,若是他對楚歡沒有一絲一毫的心動,就算他們說他過去多愛她,他也不會因此而去將就。
現在,他恢復了記憶,不僅內疚於那些日子對她的傷害,還暗自發誓,以後,一定要對她更好。
想到他的歡歡,他眉宇間不自覺地染上了一層柔和之色,如潭的眸子裡,也泛起絲絲暖意,掏出手機,劃開解鎖鍵,點開信息,把昨天夜裡楚歡發給他的信息一個字一個字地仔細再看一遍。
連標點符號,都不願錯過。
同樣的字,同樣的標點。
這一次,他卻讀出了不一樣的意思。
線條完美的薄脣微微上揚,脣邊泛起一抹淺淺地笑,溢出薄脣的話語分明帶着自責,卻又透着幸福的味道:
“昨晚看見這條信息的時候,我只以爲歡歡不願見我,因此心裡難過。可是早上,歡歡的眸光在看見我這身衣服而變色,對我發火,後來甚至拿着早餐砸我時,哭着罵我欺負她時,我的心分明痛得窒息,卻從她的憤怒裡,讀懂了她的關心。”
“你知道她是關心你?”
程景淵忍不住插話,他以爲他是當局者迷,只陷在自己對楚歡的內疚裡,其他的,都不懂呢。
沒想到,他懂!
墨晉修嘴角的弧度擴散了一分,可笑容裡,卻滲進一絲自責:
“我昨晚不知道,今天早上,若是再不知道,就不配擁有歡歡對我的好了。所以,我答應她立即回A市。”
“其實,你租車,也是你故意讓她知曉的吧?”
程景淵眼睛突然眯起,眸光犀利地盯着後視鏡裡的男人。
“我昨天上午做了幾個小時手術,下午乘飛機,到了這裡,又自己開車,昨晚,*沒睡,真的很累,我不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墨晉修的話,等於承認了他那小小的算計,當他明白了歡歡還關心他時,他沒有控制住自己想得到她更多關心的貪.念。
說話間,他點了編輯信息,用他那修長的食指,在屏幕上一筆一畫地寫字,神情專注,氣息溫和,像是做着一件無比神聖而有意義的事。
程景淵把他那份專注看在眼裡,沒有打擾,只是專心的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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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歡的手機,自昨晚開了機,就沒有再關機。
信息響起時,她剛吃完早餐,安安和苒苒很興奮的伸展着拳腳,顏洛橙和程景怡兩人好奇地伸手去觸摸。
“楚楚,安安和苒苒的大名,你打算讓誰起……啊,安安踢了我一腳。”
顏洛橙笑着詢問,話音落,又發出一聲驚呼,而後眉開眼笑地盯着她肚子。
“你怎麼知道是安安,如果是苒苒呢?”
“苒苒不會這麼粗魯,肯定是安安。”
顏洛橙很堅持自己的立場,下一秒,程景怡的掌心也被踢了一下,她興奮的附和着:
“嗯,踢我這個是苒苒,她很溫柔,我聽見她喊乾媽了,說我給她起的名字很好聽。”
楚歡嘴角抽搐,房間裡傳來信息聲音,她心驀地一跳,大腦第一反應,就是那個人發來的信息。
“楚楚,我去給你手機。”
程景怡立即從沙發裡站了起來,離開前還不忘和她乾女兒說“苒苒,別走開,乾媽馬上回來!”
楚歡忍俊不禁,笑了笑,這纔回答剛纔顏洛橙的問題說:
“如果是一個寶寶,讓誰起名字還不好確定,但現在安安和苒苒兩個寶寶,安安地就讓他爺爺或是太爺爺起,苒苒的,讓她外婆起好了。”
“這個主意不錯,誰也不用搶,你怎麼不乾脆生三胞胎,五胞胎,那樣我也有份可以起名啊!”
顏洛橙笑着調侃,客廳的大門正好在這裡被推開,祁佑珩和白狼兩人下樓倒了垃圾回來,聽見她的話,祁佑珩眉宇間綻放出迷人的笑,大步朝她走來,接過話說:
“小橘子,你喜歡給寶寶起名字,我們可以自己生啊,要三胞胎還是五胞胎,隨便你說。”
“哥,你別說得像買東西,三胞胎或五胞胎,是你們想生就能生的嗎?”
白狼撇嘴,他還記着早上他哥重色輕弟的行爲,見程景怡拿着楚歡的手機出來,他眸底閃過好奇,問:
“楚楚,你不是不用手機的嗎,還帶它做什麼?”
“楚楚帶着手機,當然是方便和墨晉修聯繫啊,剛纔的短信就是墨晉修發來的。”
“什麼短信,我看看!”
“不要給他看!”
白狼的話音剛落,沙發裡,楚歡阻止的話脫口而出。
程景怡機靈,在他竄到她面前時,她從另一邊繞過,把手機遞給楚歡,白狼不悅地哼一聲,悶悶地說:
“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肉麻短信嗎,我先下去檢查一下車子,你們看完趕緊下樓來。”
“我們也先下去,你們一會兒下來。”
祁佑珩把顏洛橙從沙發里拉起來,轉頭,對程景怡和楚歡說了一句,牽着她的手,一起朝門口走去。
楚歡無意識地嗯了一聲,眉眼低垂,纖纖素指解了鎖,讀取信息,內容,並不多,只有兩句話:
“歡歡,我先回去,過幾天再來接你。你在這裡一定要注意安全,要是有什麼不舒服,就立即給我打電話。愛你的晉修!”
“楚楚,墨晉修對你真好!”
程景怡看得都感動了,雖然信息內容並不多長,也沒有多麼好聽的甜言蜜語,但每一個字裡,都流露着墨晉修對楚歡的那份刻骨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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