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層窗戶紙一旦捅破,他一直壓抑剋制的情感便如洶涌的潮水卷着巨浪幾乎要將楚歡淹沒,落在她耳畔的聲音急切而炙熱:
“楚楚,我喜歡你,已經很久了,以前因爲傅子鋒的關係,我一直壓抑着自己,不允許自己去喜歡你,只能像對景怡一樣的對你。”
楚歡摒住呼吸,清澈的眸子裡盛滿了驚愕。
“你家出事,你和傅子鋒退婚時,我以爲自己有了機會,放棄國外既將簽約的生意趕回來,卻得知你用自己的婚姻換取楚氏的轉機,你不會知道當時我心多痛。”
楚歡心裡慌亂得無以復加,即便她之前看出了程景淵對自己的感情,但終是不曾親口聽他說出來,怎麼也不如此刻的震憾。
他那句‘我喜歡你,已經很久了’彷彿揉進了一世深情,有種穿越時空爲她而來的執著情深,讓她的心微微一疼。
“楚楚,我之前就說過,你沒有必要把自己一輩子賠進去,你欠墨家的,我替你還,離開墨家,和墨晉修離婚,好不好?”
“不!”
楚歡的話脫口而出!
完全不加思索,毫不猶豫。
如一把破空的利箭插/進程景淵胸膛,他高大的身軀一僵,眸底劃過一抹尖銳的痛,俊顏泛了白。
“楚楚?”
他輕喚,低沉的嗓音夾着被拒絕的驚痛。不相信她如此直接的拒絕了他,他以爲,就算她之前只把他當兄長,可她並不討厭他,與其和沒有任何感情的墨晉修做夫妻,爲什麼不能給他一個機會?
至少,他是真心愛她,會永遠護着她,疼愛她。
與他微白的俊顏不同,楚歡小臉緋紅,心跳凌亂。
說不感動是假的,她真的感動了,被他的深情感動,同時又因他痛楚而黯然的眸色內疚。
“程大哥,謝謝你喜歡我,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她必須拒絕他!
“爲什麼,難道你愛上墨晉修了?”
程景淵眸光緊緊地盯着她,炙熱的男性氣息悉數鑽進她心肺,她思緒有些混亂,眸底閃過猶豫,甚至不知道爲什麼自己要否認:
“沒有,我沒有愛上墨晉修。”
或許,她只是怕再傷了他。
覺得自己說沒有愛上墨晉修,他會好過些。
又或者,她只是坦誠,覺得自己不該欺騙他,她真的沒有愛上墨晉修,和墨晉修結婚不到一月,兩人多數時候都是爭鋒相對,即便做親密的事情,也像是兩頭獅子咬架,都想征服對方。
這樣的相處,她怎麼可能愛上他?
可爲什麼,她這話出口時,某人陰沉的俊臉突然躍出腦海,目光凌厲。
程景淵眸底深處劃過一抹希冀的微光,正想說什麼,手機鈴聲卻急促地響了起來,他微微一頓,耳畔電梯‘叮’的一聲也正好打開,楚歡不知哪來的機靈和迅速,掙脫他的手,身子往下一矮,從他抵在牆壁的手臂下鑽了出去……
見她逃進電梯,程景淵眸色微微一變,高大的身軀終究只是站在原地,眼睜睜看着電梯/門合上,他才掏出手機接聽電話。
“楚楚,你這是要去哪裡?”
走出電梯,正好碰上回來的程景怡,楚歡心跳還沒有完全恢復平靜,慌亂的說了一句:
“我還有事,先走了。”
留下程景怡怔愣地站在那裡,她像後面有鬼追似的逃出了公寓大樓。
程景怡疑惑地皺了皺眉,又擡手撓撓頭皮,在電梯即將合上時趕緊踏了進去。
****
楚歡沒有回醫院,沒有去公司, 沒有回墨宅,更不在墨晉修郊區的別墅,她在孃家躲了一天,唯一做的正事就是和顏通了電話。
吃過午飯便一覺睡到深夜十二點,餓醒的她下樓找東西吃時,把任雨霞嚇了一跳。
“楚楚,你怎麼在家裡?”
任雨霞是聽見聲響起來的。
楚歡正對着一碗雞蛋麪吃得香,聽見她媽媽的聲音,她擡起小臉,討好的笑着說:
“媽媽,我餓了,下樓找點吃的,吵醒你了嗎,你要不要也吃點?”
任雨霞皺了皺眉,下樓,走到沙發前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目光掃過她身上的睡衣,和微顯凌亂的青絲,伸手端了她面前的碗,重複剛纔的問題:
“楚楚,你不是在醫院的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楚歡嘿嘿一笑,衝她撒嬌的噘噘嘴,伸手把麪條搶過來,敷衍地說:
“醫院悶得慌,我今天中午回來的, 媽媽,我身體很健康,不用住在醫院那種地方,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就去上班。”
“晉修知道嗎?”
提起那個名字,楚歡小臉頓時變色,聲音僵硬而不悅:
“我憑什麼要聽他的。”
任雨霞微微蹙眉,又不放心地問她是不是真的已經好了,在楚歡再三保證自己很健康很健康後,她才叮囑她早點休息,然後自己先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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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歡壓根沒想到那個該在D國出差的男人清晨會出現在她家!
早上,楚歡一邊穿外套,一邊哼着小調下樓,眉梢眼角全是睡飽覺後的清爽和愉悅,心裡得意於某個可惡的男人就算在D國抓狂也拿她沒有辦法時,卻感覺到來自一樓沙發方向的某道銳利眼神,她側目看去——
下一秒,她表情僵住!
沙發裡坐着的男人豁然是她此刻正想起的某人。
那英俊立體,棱角分明的五官清晰得讓她連是幻覺的想法都不敢有,他深幽如潭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嘴角勾起的弧度似譏似諷。
楚歡只覺一股強大的冷冽氣息撲面而來,她心下一窒,腳下突然踩空,‘啊’的一聲低呼,右手急忙扶住樓梯扶手,才險於摔下樓梯。
把她的狼狽驚慌看在眼裡,墨晉修眸色深了深,交疊的雙腿放下,優雅地從沙發裡站起來,高級定製西服包裹下的身軀挺拔精壯,雙腿筆直修長,他這一站,比剛纔強了十倍的氣場以排山倒海之勢朝她逼近……
她還知道驚慌?
他兩道濃眉彎出鋒利的弧度,若細看,便可看出他眉宇間隱約的倦意,從昨天她掛他電話到現在,他連眼都沒合一下,結束了原本還要幾天的行程,連夜從D國飛回來。
下了飛機,便直接來這裡逮她。
楚歡從他沉鬱的氣息裡感知到了危險,她小心臟又是一顫,總站在樓梯上也不是回事,那個人雖然可怕,但這是她家,他斷然不敢當着她媽媽的面把她生吃了吧!
她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告訴自己不要跟他一般見識,更不能在媽媽面前和他爭吵,那麼,唯一的一條路,便是自己大人大量的原諒他?
在那人幽暗深沉的目光下,楚歡牽強地擠出一抹笑來,說出的話連她自己都覺得虛僞而狗腿:
“墨晉修,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我好去機場接你啊!”
墨晉修眉峰微動,一抹微光自深暗的眸底掠過,嘴角的弧度深了一分,但絕對不是愉悅的笑容,而是更濃的嘲諷。
楚歡暗示自己冷靜,維持着臉上虛僞的笑,一步步走下樓梯,朝沙發走去。
清弘水眸不太敢直視他深銳的眼睛,盯着他眼睛以下的部位打量,離他還有五步之距時,她腳下沉重得擡不動步子,那人至始自終都俊顏淡漠,眸深如潭,脣角的弧度隨着她的走近而緩緩沉下。
“楚歡,你答應過我什麼?”
他沉鬱的聲音鑽進耳膜時,楚歡的心陡然一滯。
“我……我媽媽呢?”
她表情僵了僵,眼神閃爍,轉頭看向廚房方向,透過透明玻璃窗看見空蕩的廚房裡沒有她媽媽的身影時,她小臉微微一變,下一秒,轉身就要逃。
可是,幾步外的男人動作奇快。
她擡起的腳還未沾地,手腕已然被他扣住,一股大力襲來,她只覺一陣天眩地轉,整個人被他摔進了幾步外寬敞的真皮沙發裡。
心一下子懸到了嗓子眼。
驚愕睜大的清眸裡映着某人陰沉的俊臉,他挺拔身軀冷然佇立,冷冽氣息如一張大網當頭罩下,室內的溫度驟然下降。
楚歡摸着被撞痛的胳膊肘,心裡的惱意被他的粗魯挑起,剛纔是怕媽媽擔心,她纔不跟他一般見識的,還以爲真怕了他不成?
她清眸裡的驚慌膽怯很快被濃濃的怒意替代,氣憤的吼道:
“墨晉修,你發什麼神經,這裡是我家,你馬上滾出去!”
她這話一出口,墨晉修俊顏倏地一沉,狹長的眸底有風暴蘊量,嘲諷勾脣,伸手把欲起身的她按回去,擡起修長的腿壓住她雙腿,不費吹灰之力便讓她動彈不得。
“墨晉修,你混蛋,放我起來!”
楚歡徹底惱了,這個男人簡直不是人。
“讓你起來,你又好逃跑嗎?”
墨晉修盯在她身上的目光凌厲如刀子,骨節分明的大手將她雙手牢牢抓住,冷聲道:
“你之前和我簽過合同,若是違反合約內容,是不是該肉/償的。”
他原本是想質問她昨天爲什麼會去程氏找程景淵,跟他去超市買菜,然後又去他公寓的。
可他目光觸及到她頸項白嫩的肌膚和她起伏的胸/部,鼻翼縈繞着她淡淡地幽香,大掌下她細膩的肌膚和那絲絲清涼更是無端惹來他體內某處一陣燥/熱。
到了嘴邊的話,竟然改了!
楚歡知道自己掙扎不掉,乾脆不再動彈,只是恨恨地瞪着他,不甘的辯駁:
“我違反什麼合同內容了,你不要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楚歡,你要不要我念一遍合同內容給你聽聽?”
“你先讓我起來再念!”
楚歡很討厭這樣和他說話,感覺他就是至高無上的帝王,而她是他的奴隸?
“起來了一會兒你還得躺下去多麻煩,不如這樣躺着。”
墨晉修冷嗤,突然彎腰,胳膊肘撐在壓着她腿的膝蓋上,故意把溫熱的呼吸噴在她小臉上,如願的看着她臉頰泛起一層紅暈,他心裡的怒意被她臉上的紅暈驅逐,眸底的墨色卻深了一分。
“你混蛋,我爲什麼還要躺下去,不就是合約上寫了個豬肉償還嗎?你說,我出院跟那合約有什麼關係?”
楚歡身子不能動彈,唯一自己的只剩下那張嘴,她忽略呼吸間縈繞的炙熱氣息,忽略心跳加快的速度,更忽略這個男人對她造成的威脅。
“當然有關係。那天我說過,你要是不聽話出院,我就結束CS溶癌藥的申報,而合同裡有寫,只要有關CS的事情,你都必須聽我的,如此算來,你不經我同意出院,就是違反了合同。”
說到這裡,他刻意停頓了下,性/感的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半眯起眸子把她從上到下一番打量,故意壓低了聲音,氣息溫熱的對着她耳際呢/喃:
“你說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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