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莫要讓在下爲難啊!”
木易青見朱影心奴二話不說就開始攻擊,立即竹笛一揮,一縷青色靈力自竹笛上盤旋而出,透過光網直直迎上揮砍來的刀刃,朱影心奴只覺得刀劍上迎來一股柔和的反彈之力,將她的招數柔柔托起而後盡數彈回。
“你!”
朱影心奴一擊未成,反倒被招數反彈之力震得倒退三步,當即長刀一擎怒視木易青:“奴家再說一遍,打開這破網,奴家要見夫君!”
“小子,原來你還在此!好得很!倒省的老夫費力尋找!”
突然一聲暴戾長嘯自不遠處響起,卻是司徒曦再臨點雲宗!
本就被擋在外面惹了一肚子火氣的朱影心奴聞聲回眸,在見到來人後心中冷哼一聲:“又是不長眼的東西,哈,奴家就先殺了你,再來解決這不肯打開結界的白麪小子!”
木易青在見到司徒曦之後心下一凜,當日能暫時逼退司徒曦全靠着自己用掉了一枚鳳羽令,還有景程趁隙發出的豁命一劍,雖然成功地擊傷了司徒曦叫他退去,但景程也在那一戰中收了不小的傷,要不是因爲這個原因,此時的點雲宗山門也不會只有他一人在此守護着。
之前景程還告知他一個不好的消息,就在司徒曦第一次來襲之後,景程就試圖用傳音符聯繫戰天一,但是發出的傳音符俱都在剛出點雲宗的時候就被一層法陣阻隔住,傳音符速度極快,除了陣法根本無人能攔截下,所以兩人推測司徒曦爲了不叫點雲宗內的人傳出消息去,早已經布好陣法。
只是他們並不知道此陣許進不許出,是以朱影心奴在上山時未被阻隔,而木易青雖然看出她是天狐族人,但是考慮到外面佈下的陣法,便將朱影心奴誤認爲是與司徒曦一夥兒的,而堅決不肯放行。
而今司徒曦不過隔了兩天便捲土重來,叫木易青心中暗暗叫苦,鳳羽令還剩下兩枚,點雲宗所在的霄滬峰又被大陣所困消息無法遞出,木易青心下一橫,不管怎樣今日一戰是避無可避,想到這裡第二枚鳳羽令已經暗釦在手中。
不料還不等木易青有所動作,朱影心奴便輕喝一聲,手中刀刃急旋,弧形刀光便似荼蘼般驀然綻開,刀刀直逼司徒曦要害!
“嗯?你找死!”
司徒曦原本見朱影心奴揮刀怒斬木易青所設的結界,還以爲她也是上山來尋點雲宗晦氣想趁火打劫之人,不料剛走到這女人身邊,她就忽然發難,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不由怒喝一聲,舉掌相抗,一時間刀光掌影交織來去,寸寸逼、分分險!
朱影心奴之刀招,盡顯一快一詭二字真髓,加之天狐妖心逐漸甦醒,威力節節攀升,初一遇上,司徒曦竟然分毫便宜都沒有討到,只是司徒曦縱橫修仙界多年,一生遇戰數不勝數,儘管無法適應朱影心奴的刀法節奏,卻也憑藉着多年的經驗將自己一身要害護得滴水不露,甚至在兩人對過百餘招之後,瞅準朱影心奴一個收招不及的空檔一掌劈去,朱影心奴後退無路前進無門,正打算強提真元硬抗下這一招,不料一聲悅耳笛音響起,司徒曦掌風一滯,眼睜睜看着朱影心奴抽身後退,上好的機會就這般被木易青破壞,加上上一次木易青救下景程之恨,司徒曦怒火熾燃,狂吼一聲:“豎子!屢壞老夫好事!老夫要將你碎屍萬段!”
“哎呀,晚輩好害怕。”
木易青莞爾一笑,雲淡風輕的神色叫司徒曦更加暴怒。
“哈,白麪小子,你救了奴家一次,奴家會記得你。”
朱影心奴此時已經退身至光網結界之前,額角已經微微顯出一層細汗,可見方纔一場鏖戰,她的消耗
也十分巨大。
“好說。”
木易青同樣微笑以對,救下朱影心奴,並不代表他真的相信了她,所以他不排斥在危機一刻幫助朱影心奴一把,但不會打開結界叫她進來。
“老東西,你成功地惹怒奴家了!”
朱影心奴也不在乎木易青的防備,此時她的全部心思,已經被洶涌的戰意填滿,只見她將長刀換至左手,同時右手輕撫心口處,迅速地連點幾處穴道。
“第九層封印,開!”
話音一落,霎時一股沖天妖力自朱影心奴身上散發出來,引動四周驟起一陣暴風,有四面八方向着朱影心奴漫卷而來。
“妖氣!原來也是一隻孽畜!”
司徒曦在妖風中一時都無法站穩,當即冷哼一聲,靈力運於足下,只聽得一聲巨響,司徒曦竟是生生踩裂了腳下巨石將自己身形穩住。
“呵呵,老怪,你說我是孽畜,難道你還能好到哪裡去?”
放下心口的手來,朱影心奴白皙美豔的臉上忽然顯出藤蔓般蔓延的殷紅紋路,原本與人類一般無二的眸子跟耳朵也發生了變化,尖耳紅眸,正是妖修本型無疑!
“奴家在你身上,早就聞到不似人類的味道了,哈哈哈!死來!”
一聲調侃,一句輕喝,朱影心奴再施絕技,身形竟是快得讓木易青都看不清!
轟然一聲巨響,沙塵瀰漫間只見司徒曦與朱影心奴各自倒退數步,司徒曦前幾日的傷本就未好,此時又遇強敵,不由得神色慎重起來。
“此妖女擅長近身纏鬥,解開封印後速度快得驚人,且觀她之攻擊範圍與我的掌法差別不大,無法拖開距離便要被壓制,難道我要在這裡就使用殺手鐗?”
司徒曦暗忖道,同時掌下不停,接連應招。
纏鬥中的兩人都擅長近身遊鬥,而朱影心奴源自於妖獸血統的五感六識,讓她能處處料敵機先,狂亂的刀勢如邪龍飛竄,每一刀都霸道詭譎無比!
司徒曦眼看自己就要不敵落敗,終於下定決心,急退數步兜手祭出一枚玉牌,同時口中大喝一聲:“敕!”
玉牌騰空,瞬間光華大作,沛然劍意橫掃現場妖氣,一柄金光閃爍的巨型劍氣自玉牌上凝結出來!
“劍令!”
木易青見狀大驚,立時捏碎掌中鳳羽令,同時高喊一聲:“姑娘快退!”
“你們誰都退不了!”
司徒曦雙目赤紅,猛一揮手,巨大的劍氣夾帶着無盡天威轟然殺至!
朱影心奴也本能的自劍令中感覺到危機與殺意,立刻旋身飛至空中,但卻不是爲了逃生,而是右手再點心口。
“不就是死嗎?奴家怕你?第八層封印,開!”
不知名的封印再度開啓,妖力再度瘋狂宣泄,朱影心奴一頭青絲瞬間變爲血紅色澤,雙眸更是紅若滴血!
“驚鴻斬!”
與此同時,功力提升的木易青亦竹笛一橫,一道尖銳音符化出藤蔓,藤蔓又瞬間變作青龍,迎着殺來的劍氣直撞而上!
刀氣連環一出,朱影心奴自空中直下,目標依然鎖定司徒曦,竟是不顧劍氣殺來,大有拉着司徒曦一起下黃泉的狠勁,而同時,青龍率先迎上劍氣,激起漫天黃沙,而後轟然碎裂,木易青同時遭到重創,口吐鮮血被擊飛數丈。
“接下來就是你!”
司徒曦獰笑着看向殺來的朱影心奴,手中法訣一換,劍氣加速刺向朱影心奴!
眼看刀尖只差一寸,劍氣卻早了一步落下,朱影心奴心知自己躲不開這一劍,目光一凜一掌擊在刀柄上,
長刀猛地向前一竄!
“就算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朱影心奴對着司徒曦驚怒的臉俾睨一笑,而後劍氣落下,將朱影心奴整個籠罩在其中,司徒曦則被一刀穿喉倒落當場!
就在朱影心奴被劍光覆蓋的一剎那,點雲宗內,一聲長嘯霍地響起,白影一閃,以快到極致的速度飛出山門,同時一道靈犀劍氣激射而至,四兩撥千斤,巨大劍氣瞬間偏移,又因爲失去了主人加持,在飛出不遠後便漸漸消散。
朱影心奴僥倖撿了一條性命,卻也避無可避的被劍氣劃了滿身傷痕,一身紅衣此時被血染成暗紅,被趕來之人抱入懷中。
“哈,奴家還以爲,你根本就不想與奴家相見。”
朱影心奴雖然傷重,卻並未失去意識,此時已經看清了救她之人,就是胡悅。
“你傷的很重,想活命就閉嘴。”
胡悅面色極差,但此時並未顯出氣短虛弱之態。
“前輩!”
依仗着鳳子凡的功力,雖然受傷但並不太嚴重的木易青也走了過來:“你醒來了。”
“嗯,你先將她帶回去療傷。”
胡悅對着木易青點了點頭,隨即撒開手,朱影心奴只能不甘不願地站起身來:“奴家不必療傷,小子,給奴家來上幾顆益氣補血的丹藥。”
“你傷得這麼重,還是聽前輩的話隨我進去吧。”
木易青無奈笑道。
“這具皮囊死不了,瞎擔心什麼,乖乖把丹藥給我!”
朱影心奴冷哼一聲,見胡悅不再搭理她而是走向倒在地上的司徒曦,忍不住又開口道:“不必去看了,那不是人,大概是這老怪的替身傀儡。”
胡悅聞言沒有止住腳步,仍舊走到“司徒曦”跟前蹲下來看了看,而後起身抽走了還插在他咽喉上的刀。
“喂,奴家再跟你講話呢,你裝什麼死人!回答奴家一句又會怎樣!”
朱影心奴走到胡悅身前,微微揚起頭看着胡悅。
胡悅也皺着眉回望着朱影心奴:“我方纔感覺到妖力暴動,你……”
天狐妖心會隨着自身甦醒的過程,慢慢解開封印,妖力也逐漸增強,可方纔這朱影心奴竟然強行解開封印,這倒叫胡悅一時有些迷惑,按理說作爲宿體的朱影心奴根本就不應該知道天狐妖心一事,又怎麼可能懂得解開妖心封印的法子?
“吞吞吐吐遮遮掩掩,難道你以爲奴家不知道?”
似乎胡悅的表情取悅了朱影心奴,她嬌笑一聲:“奴家正是因爲對這身體的所有情況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才說過,不需要療傷。”
“懷天女許給你什麼好處,竟是讓你甘心賣命。”
胡悅聽聞朱影心奴竟然知道天狐妖心一事,眼神登時一冷。
“好處?好處就是奴家可以在這段時間裡自由自在地活着,還能有個俊俏的相公,這便是天大的好處。”
朱影心奴微微一笑:“泡在蜜罐裡的夫君,你又懂什麼呢?說起來……”
朱影心奴上下打量了胡悅一眼:“奴家聽說夫君最近身體抱恙,怎麼看起來倒像是謠傳。”
“我服了天工造化丹。”
胡悅眼神微微閃動,帶着一絲複雜地看着朱影心奴。
“不必擔心我,既然知道自己的情況還強行衝開封印,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你自己吧。”
“哈,強行破開封印無非是加劇這尊皮囊的損壞,對妖心又沒有影響,你這般說,莫非是在關心奴家?”
朱影心奴掩脣輕笑:“奴家真是歡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