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往事如煙,世事浮華

大秦聖化十三年冬天。

落雪紛飛,雪花在夜空裡到處亂飄如繁花似錦。

窗戶的油紙透出的燈光映照在積雪上更顯深寒。

半城燈火,半城雪。

遠處積雪覆蓋的地上在微弱的亮光下,被染的一片鮮紅。

原本該是冷清的雪夜,此時卻是馬蹄聲不斷,四處亮起的火把似乎要把整個京都咸陽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皇城內外人流涌動,刀光劍意在一片燈火通明的雪夜裡上演,無數喊殺聲震天。

皇城入口處,這時候,一個穿着玄甲的士兵正一刀砍掉了一名皇城守衛的頭顱,鮮血噴濺出來,這名玄甲士兵卻沒有絲毫停留,拿着手中的刀向着不遠處的另一位皇城守衛跑去。

士兵臉色很憔悴,眼中卻是充滿戰意的火焰,他身上的玄甲都沾滿不少泥濘,腳下的靴子上更是滿面污垢,可以看得出來,他們是一支精兵,但是卻是長途跋涉而來,而且來的很急,因爲他們都沒來記得整頓裝備,頭盔都不知道掉在哪裡去了。

像這樣的玄甲士兵此時整個皇城門口還有不少,然而跟着那些穿着鮮紅戰甲看着精神抖擻的皇城守衛比起來,他們的數量還是顯得太過稀少,雖然他們毫無畏懼的向前衝鋒,看着更是勇猛,但是終歸如同滄海一粟,很快就被穿着鮮紅戰甲的皇城守衛團團圍住。

不遠處的城牆上站着五個同樣身穿玄甲的人,他們看着被團團圍住的玄甲士兵,其中一人開口道“終究人數還是太少,我們來的還是太急。”

另一人開口道“本來就沒多少勝算,王爺來時就說過,或許我們回不去雪雲關了。”

這人手裡拿着一把長刀,長刀上鋒芒畢露。

他飛上半空,手中的長刀變得金光閃閃,無比耀眼,然後他一刀砍下來,一道如同匹練般的劍光從天而降,在地上斬出一道深深的溝壑,溝壑兩旁,殘肢斷臂一地,鮮血橫流。

皇宮的大門也應聲而倒,這一刀霸氣非常,一時間震懾住了這些皇城守衛,不少人出現了片刻的空白,然後就被不知哪個方向來的刀子插進肚子,要了老命。

一道金光閃閃的人影從遠處的街巷走來,每踏出一步,街道上的青石就被踩裂,留下一個深坑,兩旁那些士兵拿着刀劍往他身上砍,都被他身上那些金光要了命,他就這麼一直走到皇城前。

手拿大刀的玄甲將軍來到這人近前,說道“王爺宮門已開,只是我們的人終究太少。”

這時金色的人影才被衆人看清模樣,一身白色蛟龍鎧甲,手裡拿着一炳劍身十分寬闊的大劍,黑色的蛟龍披風隨風搖曳,不怒自威的臉上顯得霸氣側漏,面容非凡,稀疏的胡茬增添了一抹歲月感,確實是一副魅力非凡的模樣。他就是大秦異姓王之一的白夜行。他的名字早已響徹天下。

白夜行說道“擒賊先擒王,一路上我沒有掩蓋自己的氣息,已然勸退了不少人,這場爭鬥終究比的還是高端戰力,既然閒雜人等已退,他們不會再有那麼多幫手,我們六人足矣改變局勢。”

城牆上的四人飛落下,跟着白夜行走進宮門。

六人一進宮門,上將軍王離和禁衛軍副統領蒙恬已守在宮門口,兩人身旁還站着三位修行者。

看見白夜行一行人過來,上將軍王離說道“王爺當真要來趟這趟渾水?”

白夜行看着他說道“既然知我來意,還敢阻我?”

就在這時,一道巨大的劍光照亮了整個夜空,白夜行一看,那是太子寢宮的方向。

白夜行看着這道劍光,心下大急,說道“龍且,這裡交給你們了。”

話畢,白夜行身上金光一閃,直接騰空而起,瞬間來到了太子寢宮,原地的幾人形成了對峙。

被喚做龍且的男子就是那名手拿大刀劈開宮門的玄甲將軍,他看着上將軍王離說道“請!”

王離沒有說話,抽出手中的長劍,無數劍意出現在這方天地,九個人同時出手。

對出手的只有九個人,還有一個人站在原地,龍且他們的五人之一,這人帶着斗笠,沒有動。

就在龍且的大刀就要砍在王離的長劍上時,背後一道稟烈的劍意傳來,一瞬間龍且身上寒毛豎起,死亡的氣息涌上心頭,龍且一聲淒厲的嘯聲傳遍宮闈,在夜裡傳出極遠。

場中發生的突變,讓另外正在發起三人目眥欲裂,他們回頭看着倒在地上的龍且,看着戴着斗笠的男子問道“爲什麼,左穆,這到底是爲什麼?”

左穆沒有絲毫留手,手中劍光向着最近的另一位玄甲將軍刺去,同時說道“因爲我想要更大的風光和榮耀。”

由於左穆的臨陣倒戈,剩下的幾人也在他的偷襲下很快敗下陣來,片刻之後,這裡的戰鬥就已結束,王離看着左穆說道“沒想到右相說的幫手居然是你。”

左穆看着王離沒有說胡,而是向着太**看去,那裡的勝負纔會真正決定今晚的勝局。

白夜行當然不知道那邊發生的事情,一到太**,眼前的一幕讓白夜行血脈噴張,太子扶蘇倒在血泊之中,一旁還倒着一名老者,白夜行識得這人,這人宮廷大供奉公孫先生。

想來先前那到劍光就是他拼死反擊而發出來的。

此時屋內站立的幾人分別是二皇子胡亥,禁軍統領蒙軻,右相趙高,蒙皇后,以及禮司司首端木雲生。

就在這時二皇子胡亥說道“我其實真的不希望今夜看見王爺到來,畢竟你是我大秦國柱之一,廟堂之上的那張椅子有你不少功勞。”

白夜行轉過身來,看都沒有看胡亥一眼,怒哼一聲,虛情假意。

反而盯着夢皇后說道“這麼說這是三對一。”

蒙皇后點了點頭,沒有在繼續說話。

白夜行看着趙高說道“你本就已位極人臣,我搞不懂你爲何還要參與這樣的事情,因爲並不能從中得到多少好處,反而會因此被無數人在暗地裡唾罵,你這樣做又是爲了什麼?”

趙高看着白夜行沒有說話,不過白夜行看懂了他的眼神,看見了那隱藏在眼球深處的慾望,然後他不在言語。

禮司司首端木青雲卻站了出來說道“王爺不要誤會,今夜之事,我不會參與,我只是來做個見證,自然也不會出手,同時端木青雲的眼角不自覺的向着一邊斜視。”

白夜行自然知道,那是端木青雲給他留的生路,是叫他逃,世界除了師尊,沒有知道其實白夜行和端木青雲是師兄弟。

白夜行自然清楚,自己師弟不會害他,所以他說的三對三中的三其實指的是蒙皇后,他看見端木青雲的手已經放在腰上,眼裡露出一抹制止的神色。

看着端木青雲的手放下去,白夜行臉上反而輕鬆不少,手中的寬闊長劍亮起一片金光,劍身上有着一條五爪金龍的圖案栩栩如生。

白夜行身上金光大漲,無數的劍光迸發而出,整個屋子,不是整座宮殿都瞬間垮塌下來,煙塵四下飛散。

三道劍光從天而降,落在白夜行站立的位置,一時之間,這一片天地裡劍意繚繞,勁氣橫飛。

廢墟里一道沖天的劍光直上雲霄,如同一條蒼龍出海一般橫過天際,整個天空都被照的如同白晝。

白夜行騰空而起,身上有着幾道巨大的傷口,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後背之上的那道劍上,傷口處流出綠色的血液,顯然是中毒了。

此時蒙皇后手中拿着一炳綠色的劍,劍上醞氣嫋嫋,顯然是毒劍。

看着白夜行的模樣,端木青雲的手不自覺的在袖袍中捏緊,片刻之後他又鬆開,因爲他感受到了六道強大的氣息向着此處靠近。

白夜行自然也感受到了,忽然神色懼驚,發出驚天怒嚎,說道“怎麼是你?”

迴應他的卻是滿天的劍光,無論是怎麼樣的修行者,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都沒有辦法在這樣的圍攻下全身而退。

白夜行也不例外,他渾身金光大漲,飛向高空,如同一個夜裡升起的太陽,在空中綻放,化作無數流光。

流光散盡,端木青雲轉身走進黑暗裡。

右相趙高站在原地說道“祖龍皇帝,太子扶蘇,白夜行皆亡,這聖化年今夜之後便只能成爲過去了。”

第二天大秦帝國發出通詔,大皇子扶蘇因病逝世,由二皇子胡亥繼位,該聖化年號爲天啓,稱天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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