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響,寒光起。
原本與阿奇對視而立的中年人終於忍耐不住 再次出劍,那炳長劍刺了出來,依舊以最剛猛迅疾的爆裂路子而來,同樣不斷的迸發出層層的力量。
阿奇完全屏住了呼吸,他往後倒退一步,手中的亂神用盡全力揮斬開來,金色的劍光在身前綻放開來如同形成了一個五光十色的光罩。
轟的一聲爆響。
他原本後退的腳下驟然加快,連連退出數步才勉強止住了身形。
中年男子也被震的退開好幾步,二人身前一個巨大的深坑將他們隔開。
中年男子的虎口和掌心不斷的滴落着鮮血,他原本蠟黃的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他看着阿奇胸前的傷口在流出鮮血,急劇的呼吸着,顫聲道:“你這麼小,怎麼可能會有有這樣的劍意,居然對劍的領悟已經到了這樣的程度,難道你從孃胎裡就在練嗎?”
“我練了足足十年的劍居然還不如你一個娃娃。”越說中年男子感覺胸中鬱氣更甚,臉上也涌出一抹不健康的潮紅,脖頸間的青筋更是漲的粗大圓鼓。
阿奇看着他,沉聲說道:“我修行並不算久,我是到京都之後開始修行的,如果算時間的話,應該一年還要差些時日,自然不可能從孃胎裡就開始修行。”
中年男子先前只是聲音顫抖,然而此刻看着他的眼神,他流血的手卻是也不可遏制的顫抖起來,胸前劇烈的起伏證明了他此刻內心的震驚和憤怒。
經過短暫的停頓之後,他的呼吸纔開始變得沉穩,整個人的氣質又恢復了正常。
“可是這樣,你還不足以勝我,哪怕我的劍沒有你的劍強,但是我終究多修行了這麼多時日,修爲畢竟你高,元氣也比你足,所以現在呢的劍強不強已經不重要,關鍵在於你能不能接住我接下來的一劍。”
中年男子聲音如常的說道:“若是接不住我接下來的一劍,這一戰終究勝的還是我。”
聽着中年男子的話,阿奇的眼神卻是平靜如水。
他搖了搖頭,輕聲道:“既然我先前能接住你的劍,那接下來我依舊可以,這跟修爲無關,只在於劍,在於劍的本身。”
中年男子聞言氣息一窒。
他穩了穩自己的心神,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用力吐出,似乎這一口氣已經將他胸中的鬱氣全部吐了出來。
將之前戰鬥裡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部排除出去,然後他將體內剩餘的所有真元,一次性的全部涌出,注入他手中的長劍。
嗡的一聲震鳴,同時空氣開始變得燥熱,無數稀稀疏疏的聲音爆響傳開,如同要把他手中的長劍震碎一般。
可是他手中的這柄劍卻並沒有因爲這樣力量的貫注而被震碎,反而是整柄劍上開始佈滿黃色的光芒,一層元氣形成的黃色元氣罩覆蓋在上面。
然而也就在這一瞬間,這炳劍如同燃燒一般,開始跳動起不規則的火焰,映出無數火苗上。
此刻感覺到中年男子這一劍裡的真正殺意,和飽滿的劍意,阿奇知道這一劍已是對方最強一劍,只要當下這一劍,對方就敗了,因爲他知道對方不可能再有餘力發出這樣一劍來。
他神情變得無比認真專注,一聲低沉的厲喝從他的雙脣中噴薄而出,手中亂神劍的劍身裡,陡然涌起無數金色的劍氣。
這些劍氣以驚人的速度匯聚,然後千絲萬縷的匯在一起,在他的劍尖處形成一個圓形的劍氣繚繞圓球。
他用盡全力把這一劍向前推出,劍氣繚繞的圓球瞬間拋飛出去。
這一劍叫龍息劍,是龍王劍經裡的招式。
同時,中年男子的劍式也已經完成,一道紅黃相間的如同滿月的巨大劍光當空斬下。
轟的一聲爆響從兩種截然不同的劍式中間散開。
煙塵四起,一股巨大的氣浪散開,二人周遭的大樹被盡數斬斷,殘枝落葉四下飛散。
中年男子只覺得自己就像被一顆巨石砸中胸口一般,巨大的力量瞬間讓他胸骨碎掉過半,深深的凹陷下去。
一股鮮血從他的口中涌出,頃刻間便面如白紙,氣息頓散,手中的長劍也只剩下半截,然後他看着不遠處站立的阿奇,雙眼充滿不甘的向後倒下,在地上砸起撲通的一聲聲響。
阿奇看着倒下的中年男子,沒有絲毫喜色,他身上衣裳佈滿切口,無數血線寖出,握劍的手臂也是在劇烈的顫抖,口角流出的鮮血顯示着這一刻他其實也不好受。
阿奇將亂神劍招回劍盒裡,沒有立馬坐下,而是雙目如電一般向着不遠處的樹林看去。
此時林中這個原本打算出手的人在阿奇眼神的注視之下居然失去了戰意,頓時滿頭大汗慌不擇路的跑了。
看着這人逃跑的身影,練海棠輕聲說道:“林中可不止他一個人,以你現在的狀況可應付不了那幾個。”
阿奇聽到這話,反而如釋重負一般,直接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練海棠看着阿奇的樣子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阿奇看着他說道:“當然是儘快恢復了,有你在,我死不了。”
練海棠一臉無語的看着阿奇說道:“你爲什麼會認爲我會幫你?”
阿奇說道:“因爲在沒跟我打之前,我相信你不會讓我死的,但是我現在這個狀態,以你的性格必定不會落井下石佔我便宜,所以你一定會等我恢復好了在跟我公平的打上一架。”
練海棠問聲說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會落井下石?怎麼知道我不是來奪寶的。”
練海棠等了片刻,發現阿奇沒有回話,轉過一看,阿奇早已閉目養神,開始放心的恢復起來。
練海棠看着阿奇搖了搖頭說道:“有點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