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如水,陸夏側躺在一邊,屋子裡的燈都滅了,唯有外面一絲夜色的熒光浮照進來,不知怎麼的,就睡不着了。
思緒正一片空白間,背後席謹衍的身子忽然覆上來,雙臂有力的圈着她,溫熱的呼吸縈繞在她脖頸處,有些癢。
他的聲音像是穿透着浮沉而來,帶着倦啞的柔,“寶寶,我再問你一遍,如果那時你見到我,你要和我說什麼?”
究竟是固執,還是更深的執念,席謹衍分不清。
陸夏眨動了一下眼簾,呼吸漸輕,她沒有掙扎,任由他抱着,“過去的就過去了,再說,還有什麼意義?”
“我覺着有意義就成。”
他的脣,薄涼,落在她後脖頸上。
陸夏的心,微顫。
“別這樣。”
他的聲音漸漸冷下來,手臂收緊,將她的身子扳過來面對着他灼灼的目光,“陸夏,你說我狠,你比我更狠。”
黑暗裡,她瞧着他的眉眼,怔怔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咬着她的耳朵,聲音如十里寒螿,“陸夏,你不準背叛我。”
陸夏,斂眸。
許是深冬寒夜太冷,這個人的懷抱也變冷,陸夏咬脣,終是嚥下了到了嘴邊的話。
如果那時見到你,二哥,我想對你說……
早晨,陸夏慣例起牀給他搭配衣服,鼻子微微湊近他時,又聞到一股子淡淡的蠟菊清香,不是沐浴露的味兒,是男士香水的味道。
她微微蹙眉,席謹衍卻是低頭瞧着她道:“今天中午送午飯來醫院。”
席謹衍週三和週五在醫院坐診,基本上當天會安排一臺手術。
“我畢業設計還沒做完。”
席謹衍哪裡是那麼好打發的人,“下午我有一臺手術,你總不會忍心看着我餓着肚子做六個小時的手術吧?”
“我知道了。”
陸夏送他到門口,他一貫的低頭在她額上印上一個吻,貼着她的溫度喃喃道:“在家乖一點。”
她像一隻金絲雀,被圈養在了牢籠裡。
李嫂在十一點的時候就做完了午餐,裝進保溫盒裡,陸夏進廚房之時,李嫂炒了一個青椒炒雞蛋,正往裡面裝,陸夏微微蹙眉,道:“先生不愛吃雞蛋,你不知道嗎?”
李嫂愣了一下,今天是第一次炒雞蛋,以前還真不知道先生不愛吃雞蛋,“太太,先生不愛吃雞蛋?這個我還真沒注意到。”
“嗯,他不愛吃。”
李嫂裝完以後,陸夏就拎着保溫盒送飯去了。
陸夏是經常來醫院的人,自然對醫院不陌生,一路摸到席謹衍辦公室,他正在裡面坐診,離吃飯時間還有半個小時,陸夏沒進去,只是站在門外靜靜的等。
裡面的席謹衍正看完一個病人,眼神一瞥,就看見了門外的人,等這病人出去了,她才拎着保溫盒進去。
他套着一件白大褂,敞着懷,目光深邃的擡頭看着她,只淡淡開腔:“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