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 話

四個月後

A城聖德私人醫院

顧西拿着從家裡煲來的粥走進貴賓病房,輕輕的開門,再轉身輕輕的磕上門。可是房間裡卻沒有人,她疑惑的放下手裡的保溫杯,轉着身子在房間了尋找着,打開衛生間的門,也沒有。她的心突的一跳,她跑到窗邊,伸手推開緊閉的窗,看向整個花園。

已是十二月奠氣很是冰冷,可是她卻一點也不覺得。她的心一下變得慌亂了,她的臉變得甚至有些蒼白。風鼓大了窗簾,門輕輕的再背後被人拉開。她驀然回頭看向門口,一個黑色的身影,修頎而又偉岸的身子……他輕輕撣頭,看向她,滿眼溫柔。她看見他,輕輕的,無奈的輕輕綻開笑容……就像是那首歌……向日葵盛開的響。

他一步步向她走來,她慢慢的轉身看着他,好像他們的眼裡只有對方,再無他人。他站在了她的面前,風有些大,撫動着他的淺發。她忽然反應了過來,轉身去關上窗戶,嘴裡輕輕的責怪:"你呀,幹嘛穿成這樣?知道自己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康復嗎?"關好窗,她回了頭,一束火紅的玫瑰落入她的眼線。他的臉就在玫瑰上面,而這束玫瑰……是送給她的嗎?

她臉上的驚訝和驚喜全部落入他的視線,他輕輕的將花放入她的懷裡,然後低頭吻向她。她愣在原地,卻仍是閉上了眼睛感受着他的吻……

"傻瓜。就是送給你的。你老公送給你的第一束花。以後每天都有,每個節日都有,我們活着的每一個瞬間,都會有我送你的東西,還有對你的愛。我不會再吝嗇對你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我愛你,西西。"他輕輕的將她擁入懷中,對她柔情低訴。

她幸福的閉上雙眼:"我知道,我知道。謝謝你的愛,費柟徵。"她伸出另一隻手環着他的腰。

這個男人就是一輩子不講,她也明白。

那個槍傷……雖然沒有傷到心臟,但是卻傷到他重要的血管和脊椎旁邊的位置……那個時候的恐慌和絕望,是即使現在想起來也會心悸的感覺。她真的以爲他離開了,以爲他真的沒有了呼吸……以爲自己真的失去了這個男人……

在坐直升機回到A市時,當她一直緊抱着他死也不放手時,當醫生說他還有呼吸時,她唯一確定的是,她不能再對這個男人放手,她不能再讓兩個人這樣糾結下去……她要永遠陪在這個男人身邊,一如最初的誓言,她永遠是他的妻子。

可是,他昏迷了三個月,像是植物人一般,從來沒有醒過。她就一直陪在這裡,哪裡也不去,就只是在他身邊。顧西那時就決定了,即使他一輩子也不醒過來,她也不會放棄他。還好,還好,他醒過來了。就在一個月前,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醒了。她一回頭時,他就睜開了眼睛,看着在窗邊擺弄百合的她。

果然上天還是眷顧着他們的,他永遠,永遠也不會離開她了。而她,也永遠永遠不會再離開他。

"你爲什麼會穿的這麼正式?"她忽然想起,擡頭望向他。

他神秘的一笑,拉起她的手,放下她手中的玫瑰:"你跟我來。"

她被他拉着走出了病房,她回頭看了看被帶上的門:"可是你的粥還沒有吃……"他拉着她,一路直向醫院的門口,她看着他們相牽的手,輕輕的笑了……手指輕輕的捲起……貼住他的手背……

他回頭看向她:"我要給你最大的承諾。"然後是最燦爛迷人的笑,她早知道他笑起來更加的迷人,但是她還是看的呆呆的。

顧西在一陣絢爛的閃光燈中回過神來。他將她護在懷裡,伸手擋住耀眼的攝像頭。顧西纔看見剛剛自己進來時還很平靜的醫院門口早已堵滿了娛樂界的新聞記者們。他的臉雖然沒有了剛纔的笑,但是不再冰冷,只是習慣的對外淡漠着。她有些驚慌,想要把臉藏進他的懷裡,他卻站住了腳步,對記者們冷然說道:"我知道外界一直很好奇這段時間一直照顧我的顧小姐到底與我是什麼關係,我以前一直都在隱瞞着我們的關係,這麼做對她很不公平,但是她真的是個簡單的女人,從闌要求我要什麼,包括對外宣稱我們的婚姻。"閃光燈不停的閃爍着,她輕輕的從他懷裡擡起了頭,看向他的臉……他終於是……對所有人宣佈了……她是他的妻子……她的淚一下子掉了下來,找不到詞彙來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

"是,我們結婚三年半了。半年的,兩年半的分居,還有半年的……"他低頭看向她,輕輕的擦掉她的淚:"相愛的日子。"他牽起嘴角,然後拉起她的手突破重圍離開。記者們在後面窮追不捨,想要問更多的問題,保安將他們阻隔開來。人羣越來越遠,可是她聽不見了,因爲她的眼裡只有他,只知道,顧西,跟着他走。

進了車庫,他開了車鑰匙,打開右邊副駕駛的門,讓她先坐了進去。他坐進車裡時,她還在看着他,他轉身捧着她的臉:"笨女人,嚇到了?"

她輕輕的點頭,又輕輕的搖頭:"是……但是,我不怕……我很開心,很幸福。終於……我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子了。"

他親吻着她的額頭,然後看着她:"不,還不夠。"

在她疑惑的眼神中,他發動了車子,向車庫外開去。她看着他,有些緊張:"你要帶我去哪裡?你的身體……還不太……"

他看向她:"怎麼?你老公的身體到底好沒有你還不清楚嗎?看來昨天我沒有讓你深刻的感覺到。"他一臉正經,她的臉卻瞬間變成了西紅柿的顏色,想起昨天晚上在醫院發生的事,她忍不住蹎怪:"你還講。"

他看着她卻半含羞的表情,眼神禁不住緊了緊。她當然明白他眼裡的意思,她趕緊捂住臉:"你專心開車啦!!!"

他勾起嘴角:"是,老婆大人。"收回眼神,看向前方。

她輕輕的笑,或許幸福就是這樣,他柔柔的看着她,叫上一聲"老婆",用自己真正的真心。

當顧西被趙查查拉到後室去,一羣人追了上來就對她開始畫起妝。顧西疑惑着喊住忙的像個女超人的趙查查:"查,怎們回事啊?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趙查查神秘的看着她,神秘的一笑:"再過半個小時你就知道了。"

顧西疑惑的皺着眉,只能任她們在她身上動來動去。半個時辰後,顧西站在了鏡子前,看着自己。臉被畫得很精緻……都些不像自己了……但是依然是她……過於清秀。頭髮挽着好看的髮髻,脖子上時粉色的珍珠頸鍊。全身雪白……是一身婚紗……真的……好美……但是……

"這身婚紗是意大利名師親自手工一針一線縫製的,是本世紀最美的婚紗……他從兩年前就開始預約了,在一個月前,他就開始了密謀這場婚禮。所以,你快去吧。"趙查查在她身後看着鏡子裡的顧西真心的說:"他真的愛你。西。"然後把一束捧花遞給了她。顧西看着趙查查,難怪……他講那樣的話……她動情的伸手抱住查查:"謝謝你,查查。"

趙查查搖頭:"笨,還和我講這些啊。"語氣毫不在乎,去還是伸手回抱着她:"終於,終於,你也幸福了。"她拍了拍顧西。然後離身走到門口,打開門,向外看去:"孩子們,快進來吧。今天你們都是最可愛奠使,送媽媽,阿姨去她最幸福的地方。"

顧西睜大眼,看着三個穿着白色禮服的小鬼跑了進來。費瑞陽已經七歲,儼然一個小大人,他牽着小慈和趙查查的女兒吳西岸撲向了顧西。顧西看着三個小天使,輕輕的,溫柔的笑了。

她站在教堂的門口,看向站在那頭十字架下的他。他輕輕的回頭,一身白色的禮服……襯得他更爲完美。顧井顏走到她的身邊,挽起手臂,她向他一笑,輕輕的挽了上去:"謝謝你,小井。"這個男人視她如珍寶,這個男人是她生命中重要的親人。她謝謝他的放下,謝謝他那麼多年對她的愛,謝謝他……現在作爲她唯一的親人將她送到費柟徵的面前。

老爸、老媽,你們看到了嗎?每個人都幸福了。顧井顏他僞裝了證據,讓美國那邊的人誤以爲他在那次打鬥中和其他人一起死去。參加完她的婚禮,他會繼續旅行下去,或許會有一個女子正在等着重生的他。查查的女兒和小慈成了好朋友,會繼續她們的友誼。藍純兒她早在一年前就嫁給了一個她愛的男人,那個男人不是很有錢,卻有兩個前妻留下的親生孩子。

而自己……正在一步步向幸福邁去。這場晚到三年多的婚禮……終於是來了。她不覺得晚,因爲幸福……永遠不嫌晚。

三個小花童向天使般的笑着,牽着她的裙襬,把她送到了他的面前。座位席的吳源抱着愛妻趙查查,羅嘉牽着原菲爾的手,費老爺看着二夫人,費佳鏵和費啓鏵肯定的看着她……楊雅也祝福的看着她。她看着費柟徵,顧井顏真心的把她的手放到了他的手上:"我把她……交給你了。這輩子……你都要好好的保護她。"

"不僅是這輩子,還有下輩子。"他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美麗如仙子的她。

神父翻開了教書,他們轉過身虔誠的看着神象……

這輩子最大的誓言就是那三個字:"我願意。"

捧花最終落在了原菲爾的手裡,人人都在期待下一次參加的是他們的婚禮。希望不要再晚下去。顧嘉握緊她的手,輕輕的笑。

幸福雖然不嫌晚,但是生命是有限的。我們要在有限的生命裡找到幸福,再把握幸福,最後再享受幸福。

婚禮落幕後是蜜月,兩個人去世界走了一圈,孩子留在了顧家。而在公司頂了八個月的吳源先生終於是不再願意了,帶着老婆孩子也去旅行。顧西只好和老公返程,公司不能倒,因爲,那也是他一手建立的城堡。

於是,生活恢復正軌,日子還在繼續。

這是一個盛大的頒獎典禮,他們夫婦被一同邀請前往參加。

紅地毯就在前方,他們坐在車裡,她有些緊張的拽着禮服的下襬,因爲下下個就是他們了……突然後悔以前怎麼沒有多參加點宴會,不然也不會經驗缺乏。他看向她,輕輕握住她的手:"不怕。我會牽着你。"

她點了下頭:"我沒事……"

"做你自己就好了,真正的自己。人人都會喜歡你的。因爲,你是我的妻子。"他肯定的,帶着全部的信心的看着她。她這次,深深的點頭:"嗯。"然後,輕輕的笑。

車子又往前移動了一個位置。

他一直握住她的手,沒有鬆開一下。她聽着外面人羣的尖叫和嘈雜聲,心還是沒有辦法完全平靜下來。

"孩子他們媽。"

……

她的心靜靜的平了下來,她看向他:"柟徵。"

"孩子他們爸。"

他們的眼神融匯在了一起,顧西輕輕的笑着,傾身給了他一個吻。

禮儀打開了門,車外的世界不再是兩個人的。尖叫……人羣……還有主持說着:"接下來是皇國娛樂的總裁費柟徵先生和他的夫人,也是著名作家顧西,費夫人……"

他拉着她的手走上紅地毯,大大方方,從此正大光明。她跟着他的腳步,從容而自在。此生的伴侶,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身後有記者叫了她的名字,她輕輕回過去頭,燦爛的一笑。

這張笑臉,成爲了本期娛樂刊最美的封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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