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莯走着走着,快到午夜了,身體又累又餓。
一陣夜風吹過,寒冷從裸露的脖頸和指尖傳至四肢百骸,她不禁渾身打起冷顫。
衣着暴露的妖嬈女郎,年輕帥氣的西裝小夥,三五成羣,笑着鬧着進入一家會所。午夜時分,這裡是城市的另一番天地!
頂級娛樂場所,低調與奢華齊驅。裡面金碧輝煌,燈光交相輝映。外頭略顯單調,唯有寫着“迷世”二字,但赫然透着非比尋常的魅惑力。
突然,一輛黑色颶馬,本市獨一無二的限量版汽車,齊聚了所有目光。
車身疾速駛過,瞬間在迷世樂所前停剎,裡邊馬上有人出來接應,點頭哈腰。
車門打開,鞋尖點地,腳跟隨即壓地,膝蓋微微挺直,高大偉岸的身軀屹立而出,動作一氣呵成,高雅華麗。俊朗成熟的面容,強大的氣場,霎時間在人羣起到震懾的作用!
“韋總好!”衆人禮貌問好。
“韋總說,二樓老地方,他請客。”助理刑默迴應道。
“好,韋總就是大氣!”底下一陣歡呼,大家心照不宣,迷世二樓包廂,一向是颶影集團總裁的專場。
街道上,狹長的桃花眼閃過異樣,似乎捕捉到了一道落寞的背影,韋次正要追過去。
不料,一雙雪白柔軟的雙手貼上他的胳膊,她紅脣微啓開:“看什麼呢,進去吧。”
“嗯,進去。”韋次任由女人攙扶,臉上頗爲享受,習慣了旁人豔羨的目光。
不過,他眼裡閃過一抹異於平常的神色,但願那道背影是看錯了。
女人妝容精緻,一身紅色包裹着高挑的身體,性感至極。她名叫萊茜,一個了不得的女人。
旁邊,不少男人眼神流露着精光,只可惜只敢動歪腦筋,卻不敢有實際行動。誰讓她是大名鼎鼎韋總的新寵,是光明正大的小三,也是聚媚上市公司的老闆,更是一位工作上的女強人。
………………
林莯路過一處幽暗處,突然躥出兩個人影,他們走路晃晃蕩蕩,喝多酒了的年輕醉漢。
“小妹妹,這麼晚不回家?”一個染着紅髮的男子流裡流氣地說。
“回,我馬上回!”林莯戰戰兢兢,腳步加快了許多。
“別回了,跟哥哥去玩玩,走!”另一個綠髮男也趕緊上來,顛簸着搖擺的身體。。
林莯快速離開幾步,兩隻胳膊被他們抓起來,腰間立即抵上堅硬物,應該是刀子或其他利器之類的。
“快關了她的手機!”紅髮男提醒。
“關,馬上關……”綠衣男抓起林莯的手掌,卻發現不對勁,“關不上啊,完全沒反應!”
“我看看……哈哈,她根本沒手機,你個笨蛋。”紅髮男目光猥瑣,她這小手真是白皙,細膩柔滑,觸碰上便捨不得離開了,大手不停來回摩挲。
“放開我,我喊人了!”林莯一臉嫌惡。
“喊啊,自家哥哥帶妹妹出來玩,誰會管我們!”兩男邪惡起來。
他們架着她到一處幽暗處,開始撕扯她的衣服,對她上下其手。林莯拼命掙扎,淚流滿面,晚上根本沒吃飯,她纖瘦虛弱,如何抵抗這兩個如狼似虎的年輕醉漢……
在這現代社會,她如同一粒塵埃,渺小到手足失措,哭天搶地,卻不曾有半個人來救她……
與其有力氣繼續哭,不如放手搏一搏!
“啪!”清脆的一聲,林莯搶過他們身邊的酒瓶,用力地砸碎底部。
她一隻手將酒瓶刺進紅髮男的肚子裡,沒力氣而刺不動,隨即將酒瓶砸向他的腦袋。另一隻手用白晟留下的特質手術刀,猛地刺進綠衣男的身體,恰好刺進了他的心臟!
紅髮男人倒地,因傷重不致命,立馬爬起來抓人。林莯猛地把手術刀拔出來,那綠衣男的心臟處鮮血噴涌而出,倒在了紅衣男的懷裡。
“我,我不是故意要殺人的……我是正當防衛……”林莯含糊不清跑開了。她殘存的潛意識裡,蹦出一個“正當防衛”,但似乎下手重了!
林莯哭着奔跑,驚恐地逃離犯罪現場,她多害怕在黑夜中跌倒,但還是義無反顧地跑,沒命沒夜地一個勁兒往前跑!
終於,她到了一個人來人往的熱鬧地方。高大的建築物,透過明亮的玻璃,裡面滿是座位,這應該是車站……
幽暗處,黑色颶馬停下。
“哥,醒醒……韋總的車,韋總怎麼來了?”被砸了腦袋的男子爬起來。
“韋總給兩位選擇:一,送你們去醫院,完了去自首;二,現在弄死你們!”刑默開口,冰冷有力。
“去醫院,醫院……”心臟出血的男子面色慘白,果斷選了第一條路。
刑默叫人來處理此事,回到駕駛座上,後座坐着老闆。
“阿默,送他們去醫院,隨後以強·奸·罪扔進監獄!”狹長的桃花眼不起波瀾,僅用餘光瞥向那兩人,薄脣將那三個字咬得極重。
“是,韋總。”刑默答應道。
刑默從未見過韋總這般模樣,疑惑卻不敢亂問。他不可一世,睥睨一切,瞧見街頭打架鬥毆此等小事,往日不過是置若罔聞,今日竟然突然離席,親自下樓查探。
“還有,你今晚不準休息,全程秘密跟着她,明天向我彙報所有事情。”韋次交待道,“明天準你一天假期。”
“謝謝韋總!”刑默很是高興,爲了珍稀的假期得努力啊,他都兩年沒放過半天假了,韋總難得善心大發。
………………
差不多到了午夜,車站裡的人都安靜地坐在座位。
年輕人在玩手機,年長者靠在椅子上小憩,各自顧暇,誰也不礙着誰。
林莯把手術刀的血跡抹去,藏好在衣服裡後,慌張着跑進衛生間去洗漱。
纖手捂住肚子,餓的前胸貼後背,她只好忍着,先找到一個位置躺下,過了這一夜再說。
身邊的老人起身,慢慢走到不遠處去接水,杯子熱騰騰的有氣體冒出來。
有水喝?喝水也是能果腹的,至少能慰藉一下空空如也的腸胃!
林莯彷彿在偷師學藝,學着老人所有的步驟,消毒櫃裡取杯子,隱形牆角排水喝。
排了半天隊,她也接好了一杯水,捧在手心裡暖暖的。終於,她幹了一件讓自個順心的事情,喝到了熱水,腸胃也暖暖的。
櫃檯上放着三三兩兩的麪包,門外一個揹着大包的人進來,接好水後,大手抓走了兩塊麪包。
這世道還是有人性的多,車站每日適量提供免費的飲料和麪包給流浪人,說得好聽點就是揹包客的特權,以防路有凍死骨和餓死屍,損害各大宜居城市的名譽。
麪包不要錢麼?果然天無絕人之路啊!
林莯心動了,那裡還剩一塊麪包。她嚥了咽口水,決定走了過去,心裡按耐不住喜悅。她終於可以吃飯了,手指就要夠到了麪包……
突如其來,一隻枯老的手搶走了麪包。他顯然餓了好久,一張臉大的麪包被他三兩口就吃完了。
末了,他語氣蠻橫:“看啥,沒見過吃東西啊?”
“明明是我先看到的,你……”林莯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