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的張大了嘴巴,手都控制不住的抖了起來,怎麼也不會想到會在這裡看見她。
難道一切的主謀都是夏優?連何友被砍斷了雙手都沒有說出真相,就是爲了保住她?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這一切就太可怕了,她簡直無孔不入,已經要我於置於死地了。
我趕忙藏到一邊,怕被夏優看到,一顆心慌的撲通撲通狂跳,當時我的第一個念頭是。怎麼在這裡也能碰見她,等到轉過身去之後,我想的變成了,她怎麼會和何友認識,又在這種時候出現?這說明了什麼?
我不敢往下想,又或者說,我打心底不相信,不相信她會做到這一步,縱使我跟她再有過節,她也不至於狠心的派人來殺我吧?當初因爲愧疚,連沈煜我都願意讓給她,難道對於她來說,過往的感情根本一文不值麼。
我靠在牆上,只感覺到心臟像是被刀子扎一樣的疼,讓我的眼睛一陣發暈。動都動不了。
病房裡突然傳來小小的說話聲,我連忙豎起耳朵聽個仔細。
只聽夏優她說:“你出院之後就回老家,我的錢隨後就到,以現在的醫學條件,接上你的手並不難。已經放在醫院的冰庫裡了,只是接好之後稍微沒有以前方便罷了。這些錢能讓你一輩子不愁吃穿,還能娶個漂亮的媳婦,我沒有看錯你,你真的是個聰明人。這件事你做的很好。”
“哪裡有夏小姐聰明,還好你提醒過我,如果萬一計劃失敗那小姑娘找來該怎麼說。霍二爺對景然指使我幹這件事深信不疑,要不是看在景家的面子上,以他的脾氣,這件事情敗露之後,別說這雙手了,怕是你我現在都活不成了……”
我本來……本來還對她抱有最後一點點的希望,或者說是念及最後一點點的舊情,但是現在,我就像是被人按着脖子,按到冰水裡面,窒息了一樣的令人絕望!
夏優啊夏優,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我緊緊的貼着冰冷的牆壁,心像突然間梗死了一樣疼的難以緩解,裡面的人沒有說話,只剩下沉默。
我怎麼都沒有想到,夏優竟然會狠到這種地步!竟然找人來暗殺我!還誣賴給景然,把自己的干係全部撇的一清二楚,如果不是今天我多了個心眼來到醫院。只怕我現在還在暗罵景然的心機,到死都不能知道這個可怕的秘密!
景然跟夏優比起來,簡直單純到可愛。
這就像是一把懸掛在背上的尖刀,讓人後知後覺之後,只感毛骨悚然!
我怕夏優出來之後會看到我,所以沒有出聲,悄悄的離開了,我摸了摸脖子上的勒痕,疼勁已經過了,可是此刻卻又重新的疼了起來。只不過這一次,疼的是心臟。
我出了醫院之後,坐在了醫院外面的椅子上,看着來來往往的人,忽然鼻子發酸的想要流眼淚。此刻我想的最多的就是,還好,還好我上次已經和她攤牌了,要不然現在我該有多難受?
難受的心裡發酸,卻連哭都哭不出來。
我揪着自己的手,用力的扯,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給揪下來,如果當時久千代沒有出現的話,我現在會不會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想到這我有些荒唐的想笑,腦子裡面亂的不知道該先想什麼好了,朋友要置我於死地,仇人卻在關鍵時刻救了我,你們說這有多諷刺。我在外面坐了好一會兒,最後因爲蚊子太多,而被打斷了遐想,然後擡起了頭。準備離開。
可有句話叫冤家路窄,就在我擡起頭準備走的時候,又看到了夏優,只是與先前不同的是,她身邊還站着一個男人,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沈煜。
他們兩個好像是過來做檢查,夏優的肚子隆起,一手撐着腰部,肩膀上還披着沈煜的外套。臉上帶着甜甜的笑容,沈煜時不時掐一下她的臉蛋,一臉的寵溺。
我感覺到透不過氣,有火苗灼灼的燃燒了起來,放在之前,我祝福他們,但是現在,我爲沈煜的愚蠢而感到心寒。
沈煜,你知不知道你身邊的這個善良的女人,她派人殺我啊!
我心涼至極。卻又沒有任何的立場而難受,我只是一個與他們的生活再沒有關聯的人,他們兩個纔是一家子,我站在這裡又算什麼?我若把自己對夏優的評價說給沈煜聽,只怕沈煜只會覺得我不可理喻吧。
可是,我就要暗戳戳的躲在這裡麼,我脖子上痕跡就白傷了麼,然後看着夏優這樣的人和沈煜在一起談笑風聲,任由這顆毒瘤越長越大?
她現在都敢把我往死路上逼,懂得什麼叫做一箭雙鵰,那麼以後呢,等到以後她的手段越來越純熟之後,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本來我打算先把這口氣壓下來,想個更好的辦法,但是現在我壓不住了。於是直接起身朝他們走了過去,裝作不經意的經過他們面前。
夏優看到了我,我還沒有說話,她便率先低低驚呼一聲,然後扶住肚子朝我走了過來。拉住我的手對我說:“桑桑,你怎麼也來醫院了,是生病了麼?你怎麼不好好照顧自己啊?”
“真巧。”我笑了笑,沒有和夏優身後的沈煜對視,而是盯着夏優。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傷對她說:“我前兩天遭人暗算,想要勒死我。還好我命大,沒有死,現在來找醫生去去瘀,畢竟我也是靠臉吃飯的。”
她臉上沒有一點點的異樣,如果不是剛剛親耳聽見,我一定會覺得是自己錯怪了她。
“是誰弄的!陳桑,你要是知道是誰弄的就告訴我跟煜,雖然我幫不上什麼忙,但是有他在。我們絕對不會讓你受一點點委屈的!”
我知道她只不過是在試探我,有沒有對動手的人知根知底。我也沒有客氣,直接對她說:“當然知道是誰幹的,只不過你的許諾有用麼。”
夏優聞言,臉色有些尷尬。求助似的看向沈煜,沈煜雙手插在褲兜裡面,看着我,沒有說話。
夏優見狀,晃晃他的胳膊說:“煜,算我求求你好不好,你答應啦,你看桑桑一個人,也沒有什麼人能幫她,好可憐的。你快點答應她,我獎勵你一個吻好不好?”
沈煜沒有答話,夏優見他沒有反應,就繼續晃了兩下他的胳膊,嘴巴撅的可以掛住一個油瓶。那副可愛的模樣在此刻我的眼裡,顯得那麼的面目可憎。而沈煜像是在等我說些什麼似的,眼睛泛着光的看着我,那銳利的目光看的我心臟一陣抽搐,本想說些什麼的我,卻在此時說不出一句話。
然後沈煜伸手,撫摸着夏優的頭髮,口氣譏諷的說:“你給她操這麼多心幹什麼?常在河邊走,總有溼鞋的時候,再說。有那麼多人排着隊去幫她呢,我們何必白費力氣去做多餘的事情,你忘了她上次跟你是怎麼說的麼,還在這裡替她說話。”
“哎,我都是做媽的人了,哪還有那麼大的氣性,有些事情笑一笑就過去了,我沒什麼的。”她大度的笑了一下,聳了聳肩膀,說:“好朋友之間是沒有隔夜仇的,你說對不對,桑桑?”
我和沈煜就這麼對視着,一個黑乎乎的腦袋突然擋在我們之間,夏優掂起了腳尖,在沈煜的嘴脣上“啵”的親了一口,然後幸福的攬着他的脖子,眼珠子快要貼到了他的身上似的說:“傲嬌鬼,這下你可以答應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