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龍山一場大勝,來的相當突兀,不但西岐這邊沒有料到,就算是聞仲也沒有想到二龍山之戰,竟然會這麼快結束。
汜水關,姜子牙大營之中,看着灰頭土臉逃回來的黃龍道人和楊戩、金吒、哪吒,卻沒了羽翼仙、龍吉公主和洪錦三人。
黃龍道人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姜子牙聽得面色鐵青,良久,突然大喝一聲:“賤人誤我!悔不該當初!”說完,突然一口血噴出,整個人昏迷過去。
原來當日,龍吉公主有感趙雲情誼,在得了自由之後,與趙雲約定好計策,便回了西岐大營,對黃龍真人口稱趁着對方大意,加上封印鬆動,衝破了封印之後逃了回來。
洪錦死在戰場上,黃龍道人和金吒、木吒自然不疑有他,至於楊戩和羽翼仙,一個暗中與卓傲有了默契,一個卻是懶得管這些事情。
第二天,龍吉公主施展法力,在西岐大軍的飲水中做了手腳,當日趙雲帶兵來襲,西岐大軍疲軟無力,被趙雲破了大營,黃龍道人想要阻攔,但龍吉公主已經背叛,金吒被鄧嬋玉以五彩石打傷,木吒又被李靖纏住,羽翼仙早已跟敖無天戰在一起,只留下他和楊戩力敵趙雲和龍吉公主聯手。
兩人隨時第一次合作,但趙雲武力通天,龍吉公主道法精妙,兩人配合起來,黃龍和楊戩哪裡攔得住,帶了金吒和木吒直接逃回汜水關,至於羽翼仙,眼看趙雲和龍吉公主圍過來,自己又被敖無天纏住,很光棍的選擇了投降。
這一仗不但沒能攔住趙雲,反而平白讓趙雲身邊多了兩大助力。
“老師!”姜子牙無奈的看向燃燈道人,西岐最後一支戰力被破,西岐城已經失去了最後一道防線,若趙雲此時兵臨城下,若不回兵,只憑姬發,有何本事阻擋趙雲。
“唉~”
燃燈掐算良久,終究輕輕一嘆,搖了搖頭道:“萬仙陣之戰在即,闡教衆仙,不得妄動!”
姜子牙焦急道:“若無仙家守護,如何是商朝軍隊的對手?”
“此乃天意,武王乃身據大福運之人,必能逢凶化吉,此次之難,只是他命中該有此劫,只需武王再支撐幾日,待我等大破萬仙陣之後,再回頭助武王共破成湯。”燃燈嘆了口氣,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信,如今西岐城內,能戰之兵已經不足兩千,若趙雲大軍來襲,也無需用計,四面圍住一個衝鋒,西岐兩千戰士根本不可能守住,這種情況下,姬發就算是軍神在世,恐怕也難以迴天。
天意?
此刻,姜子牙以及姜子牙身後的一衆武將突然有種嗶了狗的心情,以前說周興商亡是天意,如今周朝還未正式建立,已經被人打殘了,又說這種情況也是天意,感情天意是你家的,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雷震子突然站起來,朝着姜子牙躬身道:“闡教大事,雷震子本事微薄,就不參與了,兄長有難,雷震子要即刻返回西岐,哪怕粉身碎骨,也要護得父兄一片基業。”
“雷震子,站住!”燃燈皺眉喝道:“你乃雲中子弟子,你如今臨陣脫逃,可曾想過你師傅?”
“或許對不起師尊,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兄長孤軍奮戰。”雷震子冷哼一聲,背後風雷雙翅一震,朝着西岐飛去。
燃燈動了動手,最終沒有動手,長嘆了一口氣,看向黃龍真人的目光也更加不滿,二龍山之戰的失敗,最終使得萬仙陣還未出,闡教內部人心已經開始分裂。
“丞相,請恕末將不能再隨侍左右。”雷震子離開,西岐答應中,以韓世忠爲首的幾名武將也站起來同時告辭道:“若無西岐,我等就是勝了這一仗又能如何?天下依舊是成湯天下,反倒我等,將會成了亂賊。”
“你們……”姜子牙張了張嘴,最終卻說不出話來,如今人心已散,強留只會令將士心生牴觸情緒。
“丞相,如今西岐大勢已去,戰士心生厭戰之意,請恕我等告辭。”又是幾名將領站起來,向姜子牙告辭。
彷彿是一種連鎖反應,更多的將領選擇了離開,不只是他們,許多將領離開時,還將本部兵馬一起帶走,汜水關原本匯聚了五十萬西岐大軍,隨着這些將領的離開,軍隊也跟着離開,只是一天的時間,汜水關內大軍就走了七七八八。
“丞相,有十幾名將領帶了兵馬去投界牌關。”傍晚的時候,金吒來到姜子牙身前,情緒有些低落道。
姜子牙輕嘆了一口氣,誰能想到當初轟轟烈烈的起義,到如今,卻是這樣一個淒涼收場?那些離開的兵馬,有些確實是回了西岐,準備幫助武王,但更多的,卻是眼看西岐大勢已去,或遣散兵馬,甚至直接倒戈投了成湯,總之到最後,這五十萬西岐大軍,最終回到西岐的,不到十萬,而留在汜水關的,更是不足一萬。
“天意!”姜子牙站起身來,搖頭輕笑一聲,笑聲中,卻帶着難言的苦澀和淒涼,誰能想到他奔波十幾年的大業,自以爲是天命所歸,到最後,卻是這樣一個淒涼收場?
“丞相,不如我們也棄了汜水關,回西岐吧,可以助武王一臂之力,加上諸位師叔師伯,未必沒有力挽狂瀾的機會。”木吒看向姜子牙,猶豫道。
“誰都可棄,唯獨老夫不能棄!”姜子牙搖了搖頭,他乃代天封神之人,主持封神之事,萬仙陣之戰,三教弟子之中,誰都可以缺席,唯獨他不能缺席,若可以的話,他怎會令這五十萬大軍子散?
木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也不再多問,他乃闡教弟子,非西岐臣子,自然不會生出那些將軍一般與西岐共存亡的想法。
“老師,弟子有些疲憊,要去休息一陣。”姜子牙看向燃燈施了一禮之後,直接告辭離去。
“太師,汜水關如今已經空虛,我們是否立刻出兵,奪回汜水關?”界牌關中,一羣成湯武將興奮地看着聞仲,汜水關的西岐大軍徹底崩了,只是這一天的功夫,就有三十多員西岐武將來投,更帶來了十八萬西岐大軍,據這些西岐降將所說,此刻汜水關中,守軍已經不足一萬,正是趁勢攻破汜水關,直搗西岐的最佳時機。
聞仲搖了搖頭,慨然道:“此戰我軍已經必勝無疑,但還請大家多等七日,七日之後,萬仙陣結束,闡截兩教無論誰輸誰贏,都不會再管兩朝之事,那時,纔是我等攻破西岐最佳時機。”
聞仲乃截教弟子,自然知道,七日之後,便是三教之爭的關鍵時刻,闡教弟子不日將來佈置萬仙大陣,他們此刻出兵,只會阻礙萬仙陣的佈置,汜水關雖然兵少,但受地勢所限,絕不可能在七日之內攻破汜水關,到時候萬仙陣一起,反而會被萬仙陣捲進去,成了神仙殺劫之中的犧牲品。
“武成王。”聞仲說完,扭頭看向黃飛虎道。
“請太師吩咐。”黃飛虎出列,躬身道。
“十八萬西岐降兵雖然勢勝,實際上卻已無用,着你帶人,剔除軍中老弱,令他們解甲歸田,只留一萬精裝足矣。”聞仲微笑道。
“遵命!”黃飛虎點點頭,自卓傲施行精兵策略以來,成湯天下兵力大幅度縮水,十不存一,但戰鬥力卻並未有太多下降,趙雲此次只帶了十萬兵馬,就掃平了北方,更轉戰千里,橫掃西岐,就是精兵策略的功效,若是以往部隊,莫說千里轉戰,一場戰役之後,就必須修整。
界牌關開始了轟轟烈烈的整頓,與此同時,西岐城外,趙雲已經率領大軍兵臨城下,然而,還未等他安營紮寨,西岐城內,卻是發生一陣騷動,西方大門,突然轟然打開。
趙雲目光一凜,知道是卓傲安插在西岐城內的暗間起了作用,當下也顧不得修正兵馬,直接下令攻城,鄧九公、李靖、鄧嬋玉率領三軍殺入城內。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城頭之上,姬發難以置信的看着這一幕。
“兄長莫急,待我去將城門關上!”雷震子將風雷雙翅一震,騰空而起,就要去將城門關上,便在此時,戰場之上,一聲貢獻震顫之聲響起。
“噗嗤~”
雷震子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一枚金色的箭簇射穿了眉心,連人帶起,狠狠地釘在西岐城的城牆之上。
“雷震子!”姬發痛苦的看着雷震子還未建功,便被人一箭射殺,此時朝歌大軍已經殺進城中,高喊着投降不殺,不少西岐將士早已被這一連串的變化將心中最後那一絲士氣給泯滅,聞言不少西岐士兵扔掉兵器,跪地請降。
“武王,此地不宜久留,快走!”眼看姬發有些癲狂,韓世忠連忙喝道,帶着姬發往相反的方向飛奔離開。
“究竟是怎麼回事?誰打開了城門!?”一路上,姬發癲狂的問着韓世忠。
韓世忠搖搖頭,沒有回答,事到如今,姬發存在的意義已經不大。
“你就是韓世忠?”天空中,突然響起一聲冷厲的聲音,兩人擡頭看去,卻見羽翼仙不知何時,已經攔在兩人身前。
“不錯。”韓世忠點點頭道。
“趙雲讓我來找你,命你將姬發獻上。”羽翼仙皺了皺眉,看向韓世忠道。
“好!”在姬發驚怒的目光裡,韓世忠默默地退了一步,任由羽翼仙將姬髮帶走。
“是你!是你背叛於孤,對不對!”姬發兇狠的瞪向韓世忠,憤怒的咆哮道:“爲什麼?”
“談不上背叛。”韓世忠搖了搖頭,擡頭看向姬發,嘴角牽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從一開始,我便是奉了陛下的命名,潛伏在你身邊,做一個有勇無謀的莽夫,獲取你的信任。”
“什麼!?”姬發聞言目光變得呆滯,羽翼仙也是愕然的看向韓世忠,這特麼也太會玩兒了。
“有什麼話,到了朝歌再說吧,我要走了,你還要留在此處嗎?”羽翼仙看向韓世忠,皺眉問道。
“還有一場戲要演,不能離開。”韓世忠微笑道。
“告辭。”羽翼仙也不多言,直接一拍雙翅,猶如閃電般劃破虛空,朝着朝歌的方向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