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 出征

……

九月初一,漢陵,寅時時分。

封愁年早早就已經起牀洗漱完畢,在妻子盧氏的幫襯下,正在穿戴他那一身沉重的盔甲。

“多大的人了,還不知道好好打理打理,讓你下面將士看到這幅模樣還不笑話咱……”

現年十九的盧氏一邊替封愁年繫好甲帶,一邊不住埋怨着,而向以兇殘暴戾著稱的先鋒營指揮使,此刻卻溫順的如同一隻兔子一般,任由盧氏擺佈拿捏。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求求你別說了,都說一整夜了還沒說夠麼?我聽的耳朵都起繭了……”封愁年被盧氏講的滿臉尷尬,杵在原地不敢動彈,望向她眼神滿是求饒之態。

盧氏一聽,將一條綁在封愁年肩上的鐵甲護帶重重一拉,然後說道:“怎麼?才成親幾天就嫌我囉嗦?這以後日子還過不過了?告訴你年糕,你別想甩掉我,這輩子都別想!從我和你成家第一天起,我就吃定你這塊年糕了。”

封愁年用手撓撓自己光溜溜的頭頂,嘿嘿笑了聲,對盧氏說道:“是是是,我封愁年算是栽在你手裡了,你這幾天還沒吃夠麼?”

盧氏一聽頓時俏臉一紅,輕輕拍了他一下胸前甲葉,輕啓朱脣說道:“臭不要臉,沒個正經……”這三日來盧氏可是近乎瘋狂地纏在封愁年身上不斷榨取他一切精氣神,好像要把自己和他融爲一體般,把身體一向強健的封愁年都搞的連連求饒,恨不得馬上跑回軍營。

當一件青灰色的袍子覆蓋在封愁年身上的鐵甲時,整套鎧甲已經穿戴完畢,封愁年來到劉策送的穿衣鏡前,仔仔細細望了一遍又一遍,然後轉身對怔怔望着自己的盧氏柔聲說道:“那……我走了……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回來……”

言畢,封愁年來到門口,正準備去拉門栓,盧氏突然上前一步,從身後緊緊抱住了封愁年。

“年糕,你一定要回來,知道沒?我哪都不去,就在家裡等給你給你祈福,沒我的允許,你不可以死,也不許你死,不准你丟下我一個人,你聽到了沒……”

說着盧氏已經滿臉淚痕,眼中的熱淚再也忍不住,隨同壓抑許久的情緒,此刻一道爆發開來。

封愁年此時心中一陣顫動,雙手緊緊握住盧氏環在自己腰間的纖纖細手,忍住想哭的衝動,重重點了下頭……

卯時時分,慶字營大帳內,陳慶此時正望着掛在門口的甲架上盔甲怔怔地發呆,不多時就有兩名親衛走近帳中站在他身後等候給他披甲。

“人都到齊了麼?”陳慶沉聲問道。

一名親衛回答:“此次出征八百七十三名將士全數到達營中待命,請營旗使指示。”

陳慶點點頭,閉目沉思片刻,說道:“替我披甲!”

兩名親衛即刻來到甲架前取下那套屬於營旗使的將甲,來到他身邊,開始替他穿戴起來。而陳慶耳邊卻不斷迴盪着劉策的話語……

“這次我們面對的敵人非常兇悍,他們很強,強的令人窒息,強的令人恐懼,強的整個遠東都爲之顫抖不已……”

親衛已經將盔甲穿戴在陳慶身上,正在拉緊各結合處的甲帶……

“這也是我精衛營將士所面臨的最大挑戰,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家園不被胡奴侵犯,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妻兒不被屠殺擄獲、淪爲胡人的奴隸!就看諸位將士有沒有這份膽識和勇氣!”

陳慶緩緩伸出雙手,親衛將精鐵打製的臂鎧重重套上……

“很多將士會死,很多妻兒將失去自己的依靠,但是!我精衛營就是要用自己熱血告訴那羣愚昧落後的草原部族!只要我精衛大旗一天不倒!就休想再染指我遠州治下一寸土地!只要我精衛營還有一名站着的將士!胡奴就休想欺凌我遠州一名百姓!”

陳慶的鎧甲已經穿戴完畢,隨後親衛將一件雪白的衣袍捧在手中來到陳慶身邊……

“今天,就讓世人都知曉!在遠東!有一支天下間最強悍的軍隊,敢於挑戰兇名赫赫的呼蘭鐵騎!今天,就讓全天下的百姓都知曉,我精衛營!無懼任何艱險,敢於孤軍奮戰!讓我們迎着初升的那一抹驕陽,共同開赴戰場!用自己身上的長矛盔甲,用自己胯下戰馬,讓所有敢於阻礙你們前行的敵人聞風喪膽!”

陳慶猛的揮手甩開那襲白袍,只見那白袍一陣旋轉,最終落在自己身上。

“白袍!既是戰袍,也是喪服!生時護體,死後裹身!就讓我陳慶以這襲征衣來助我精衛營填平亂世,踏破胡騎!”

……

“夫人留步,前方就到軍營了……”秦墨在自己夫人和子女的陪伴下來到城外大營之前,出聲提醒道。

琴娘替秦墨緊了緊他的披風,說道:“相公,你去吧,琴娘知道你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多年了,我會和孩兒在家中等你們凱旋歸來。”

秦墨神色堅毅,握住琴孃的雙手說道:“琴娘,多謝你……”

琴娘說道:“相公你趕緊去吧,別錯過了出征校閱!”

秦墨點點頭,剛轉身卻又被琴娘叫住了。

“相公,這是我在廟裡給你求來的平安符,你且帶上吧……”說着琴娘將手中一塊摺疊好的護符交到秦墨手中。

秦墨接過護符揣入自己的懷中,對琴娘溫聲說道:“回去吧,等我回來……”

琴娘點點頭,拉過秦毅和秦芸對他們說道:“來,跟你們的爹爹告別,你們知曉麼?你們的爹爹將要去做一件造福萬民的大事,等他回來的時候,你們就不用再活在恐懼之中了。”

秦毅和秦芸來到秦墨跟前,齊聲說道:“兒子(女兒)恭送爹爹,祝爹爹旗開得勝,凱旋而歸!”

秦墨嘴角一陣抽搐,努力平復自己的心緒,然後將他倆拉入自己懷中,嘴裡不住說着:“好,好,好……”

……

校閱臺前,九千即將出徵的將士整齊地立與空曠的廣場之上,等待精衛營主帥劉策的到來。

就在衆將士肅立等待之際,但聞一陣鼓號響徹,劉策踏步來到了校閱臺上,下方精衛營將士立刻精神一震,眼中精光閃爍,望向劉策滿是崇敬的神情。

劉策此時一身鐵甲,身後暗紅色斗篷迎風飄展,他掃視了一眼臺下整裝待發的將士,深吸一口氣,接過身旁親兵遞過來的鐵皮擴聲器,對下方將士大聲喊道。

“胡奴殘暴,擅開兵戈,欺我同胞,毀我家園,今我劉策奉蒼而至大周!將義兵,行天誅,寇敢持兵杖凌我者……”

說到此處,劉策眼中烈焰熾盛,逼人地精光掃向臺下大軍,大吼一聲:“必戮!”

“必戮!必戮!必戮!”

臺下聲浪滔天,一浪蓋過一浪,九千精衛營將士同時爆發出了令人血脈膨張得怒吼!

見此情景,劉策大手一揮:“精衛營!出征!”

“喝!喝!喝!”

“嗚嗚嗚……”

校場內聲號齊鳴,響徹整片漢陵上空,精衛營出征的將士踩着整齊的步伐緩緩走出大營,迎着初升的驕陽,開赴遠東的戰場!

營門外,無數將士家屬守在道路兩旁,靜靜望着出征的大軍,努力從人羣中找尋自家男兒的身影。隨着大軍不斷前行,他們也一道跟着向軍隊遠行的方向簇擁而行,直到被守在漢陵的將士攔下爲止……

……

遠州城總督府內,姜潯望着一堆各地求援的文書,不由一陣煩躁。二萬多呼蘭騎兵在遠州地界如入無人之境,瘋狂的劫掠一切可見的人口物資,粗略計算各地百姓已有三十萬死與胡虜屠刀之下,百餘莊園小鎮被夷爲平地、付之一炬,財產損失簡直就是筆天文數字。而且更重要的是情報顯示有近五十萬百姓和海量錢財物資正被呼蘭人押送着向巫山鎮進發……

“步淵這個廢物,屬地內不過五百胡兵,自己麾下兩萬人竟是猶自躲在高牆後看着他們四處劫掠,還有臉問我求救兵?”

“王海盛這個混賬東西,身爲師旗,麾下八萬兵馬,卻被三千胡騎給逼的只能躲在凌州城內!還求援?簡直蠢的跟頭豬一樣!”

“還有這宋景浩怎麼搞的,七千守軍對兵臨城下那一千胡兵閉門不戰,還敢自比李宿溫?簡直可笑至極!”

“我遠州無人可用,當真無人可用!一羣飯桶啊!”念及此處,姜潯雙手一揮,將桌案上一堆文冊重重掃落地面,顯是氣壞了。

“不好了老爺!”

就在此時,姜潯的管家跌跌撞撞的衝進總督府,由於情急,連摔了兩個跟頭。

“又怎麼了!”姜潯本就心煩意亂,此時見管家這幅德性,更是不耐煩的衝他大聲怒吼道。

那管家也不管姜潯發火,焦急的說道:“不好了,老爺,小姐……小姐他……”情急之下那管家話都說不出來。

“她怎麼了?說!”姜潯見管家提及自己女兒,不由心中一顫,一股不祥預感油然而生。

管家喘了口氣說道:“小姐她與前日就不見身影,老奴找遍整個遠州角落也沒發現她的蹤跡!”

“你說什麼!”姜潯一聽,頓時如同五雷轟頂,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爲什麼不早來稟報!你們幹什麼吃的?廢物!”

那管家說道:“老奴也是昨日才發現小姐不在閨房之中,前日老奴見她提着一些盒子,以爲她去接濟城內流民也沒在意,畢竟姜小姐歷來如此……”

“別扯這些沒用的,她去哪了?人呢!”姜潯沒興趣聽管家一堆廢話,而是直切重點。

管家見姜潯大怒,冷汗不住從額頭滴落,戰戰兢兢道:“老奴方纔從外城守將處得知,姜小姐和她的貼身侍女那日已經出城向巫山鎮方向去了……”

姜潯一聽差點暈過去,外面那羣野蠻人正在各地瘋狂肆虐,自己女兒如果被撞見,那下場簡直比薛如鳶還要悽慘百倍不止,更不用說胡奴雲集的巫山鎮,於是忙道:“怎麼可能!我五天前不是下令禁止任何人出入麼,那些守衛幹什麼吃的!我要殺了他們!”

管家忙道:“老爺,不怪那些守衛將領,而是小姐她出示了您的手諭,這才放行的……”

“手諭……”姜潯怔了怔,猛然想起那日姜若顏來過自己大廳,好像取走了什麼東西,由於自己當時忙於公務,也沒在意。

他立刻起身翻箱倒櫃地找了一遍,果然自己的出入令不見了。

“完了……”姜潯頓覺渾身無力,雙目呆滯,此時自己女兒外出恐怕凶多吉少,一旦落入呼蘭人手中……姜潯真的不敢再想了,那簡直就是生不如死啊。

“報……”

就在此時,門外親衛衝進總督府內……

“什麼事……”姜潯此時精神萎靡,對親衛的話毫不在意。

親衛激動地說道:“大人!精衛營劉策……他出徵了……”

“知道了,下……什麼!你再說一遍!”姜潯本已萎靡的神情頓時一震,起身來到親衛身邊,大聲確認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那親衛嚇了一跳,但出於本職,還是繼續重複道:“探馬來報!漢陵精衛營率大軍九千有餘,已與昨日踏出屬地,正在向巫山鎮方向前行!”

“嘶……”姜潯一下癱坐在地,滿臉的不可置信,“這劉策,當真……如此有膽識……那可是兩萬奴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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