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哐啷……”
“呀,妹妹你沒事吧?看你怎麼心神不寧的……”
“姐姐,我沒事,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忽然覺得心裡悶的慌……”
漢陵劉策府邸,夜宴結束後,待賓客散去後,宋嫣然和下人一道收拾碗筷時,忽然手一滑將一盤碟子打碎了。
薛沫憶連忙和宋嫣然一起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收拾起地上的碎瓷,只見宋嫣然一臉不安的神情。
“唉~”薛沫憶嘆了口氣,“妹妹又在思念軍督大人了吧?也真是的,公務再忙也應該留下陪你啊,好好的七夕就這麼……唉~”
宋嫣然起身取來一個簸箕,將碎瓷丟入內中,說道:“薛姐姐,別這麼說劉大哥,他一心爲百姓奔波忙碌,若不是他,
沒準我們也沒有今天這麼愜意舉辦女兒節的宴會,嫣然自知沒什麼本事能幫到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給他添亂,把這家打理好,不再讓他爲此憂心,盡些微薄之力。”
薛沫憶聞言,怔怔的看着正在收拾碎瓷的宋嫣然,緩緩說道:“妹妹你真是體貼入微,難怪軍督一直對你青睞有加。”
宋嫣然微微一笑,然後取來掃把將地上細微碎屑盡數掃入簸箕之中,對薛沫憶說道:“姐姐,嫣然自小命苦,孃親離開後就再也沒人像劉大哥對我這般好過,他對我的一切嫣然自然都記在心裡,嫣然只希望一直陪伴在他身邊,已經心滿意足了。”
將碎屑掃完後,宋嫣然就將簸箕遞給丫鬟,命她將它倒到外面置放垃圾的編筐之內,然後又對薛沫憶說道:“薛姐姐,天色不早了,你也累了吧,我讓小惠他們準備好了浴湯,你先回房洗下身子,嫣然收拾完這些就過來陪你。”
薛沫憶點點頭:“妹妹,你也別太累了,看你都操勞一天,姐姐我也沒幫上什麼忙,唉……”
宋嫣然“咯咯”一笑,推着薛沫憶說道:“好啦好啦,薛姐姐,你我還這麼見外麼?趕緊回房吧……”
薛沫憶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向二樓階梯走去。
待薛沫憶離開後,宋嫣然來到門外,望着夜空中那輪皎潔的明月,吶吶自語道:“劉大哥……”
……
“放肆!”
宛平城郊,官軍宿營,眼見白悅縱馬提槍向自己胸膛襲來,劉策沉喝一聲,軍刀一揚,與貫胸而來的銀槍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叮~”
寒刃對銀芒,交織瞬間發出一陣刺耳的轟鳴,劉策的軍刀死死頂住白悅手中銀槍槍刃上的一道鉤刃。
“駕~”
白悅眼身一冷,手中銀槍加重幾分力道,隨後一催胯下白馬,良駒發出一陣嘶鳴,直直向前衝去。
劉策只感覺自己定立的身形開始漸漸向後移動,猛地虎眸一睜,伸出另一隻手掌,按住軍刀刀背,勢不讓槍刃再挺近半分。
“噌~~”
一匹白馬,一杆銀槍,一把寒刃,一道魁影!在夜空之下那混亂的宿營之中疾馳而行。
劉策身形不斷向後挪動,定立的雙足在阻擋白悅疾馳過程中摩擦出一陣耀眼的火花,一直向後延伸出去。
“呲~”
銀槍配合馬速傳來的巨大阻力讓劉策的虎口崩裂出一絲殷紅,但他依舊面不改色,死死盯着馬背上的白悅,隨時準備反戈一擊。
“軍督大人,不要再撐了,隨白某走一趟吧!”見劉策依然在咬牙堅持,白悅再次出聲勸道。
“喝!”
就在白悅出聲瞬間,劉策感覺到軍刀上的阻力泄去了半分,當即單足向後猛地一踏,輕吟一聲,將握刀背的手重重壓了下去。
“什麼?”
白悅一個猝不及防,槍身被軍刀壓至地面,疾馳的快馬讓他身形一個不穩險些被甩落馬下。
“哼~”
劉策脫開銀槍糾纏後,一個急轉避開白馬衝勢,在與之錯身剎那,手中軍刀刀柄狠狠砸在馬臀之上。
“籲~”
白馬吃痛之下嘶鳴一聲,瘋狂向前疾馳而去,白悅臉上略顯一絲驚慌,努力控制受驚的戰馬。
“噗~”
“砰~”
脫離白悅槍勢威脅的劉策並沒有因此放鬆半分警惕,對着迎面而來的一名死士一個橫砍,將他頭顱削飛出去。
那無頭死士在馬背上搖晃疾馳數步後,重重倒落馬下。
一刀斃命死士後,劉策快速向督軍衛身側靠攏,然而沿途又有三名死士向他縱馬疾馳而來!
“籲~”
“咔擦~”
“砰~”
但見劉策依然不懼,迎上三匹快馬在靠近瞬間一個俯身旋衝,手中軍刀化作一道風刃帶起一條馬腿,將背上的死士連人帶馬掀落在地,只聞一陣骨裂輕響,顯是被砸碎了腦殼。
隨後他迅速起身伸出手掌抓住另一側快馬上的死士重重向後一甩,把他連同另一匹個企圖撲上來的死士一道撞飛出去。
“呼~呼~”
做完這一切的劉策刀尖抵地,努力恢復自己的體力,以應付接下來所需面對的局面。
“咯噠噠~”
一陣沉重的馬蹄聲再度在劉策耳畔響起,他定睛望去,頓時神色凝重,只見白悅疾馳快馬再次提槍朝自己衝來。
“真是難纏!”
不及多想,劉策迅速提刀橫與胸前迅速向後倒退而去,因爲他知道現在自己這狀態根本不是馬上那名銀甲將軍的對手。
忽然白悅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橫戳銀槍與鞍前,從背後取下一支羽箭和鐵胎弓對準劉策就是拉弓開弦,毫無半絲猶豫。
“颼~”
“噗~”
“呃~”
那支疾馳的羽箭如同流星一般,擦過劉策面龐帶起他鬢髮飄動,沒入了他身後一名欲偷襲劉策的黃敢亂軍胸膛……
驚出一身冷汗的劉策努力保持鎮定,聽聞身後倒落的聲響來不及細想白悅此舉究竟爲何,轉身一刀砍翻另一名黃敢亂軍就向自己督軍衛方向跑去。
“軍督大人!”
督軍衛將士一見劉策,立馬圍了上來,將他護在陣中,警惕的注視着白悅的逼近,做好了戰鬥準備。
“保護軍督!全都把兵器放下!”
就在這時,投效劉策的黃敢終於出城前來接應了。
白悅臉色凝重,但見所帶一百死士已經盡數死在宿營之中,當即拍馬提槍向劉策所在不顧一切衝了上去,他決定要賭一把,在宿營騷亂平息之前生擒劉策!
“督軍衛,保護軍督!”
眼見白悅逼近,督軍衛衆人俯身舉盾迎敵,把劉策死死護在身後。
“起!”
忽然,白悅一聲輕喝,一拉馬繮,胯下戰馬猛地騰空而起,跳過了盾陣,直向劉策撲來。
“叮~”
一陣金屬交割再次響起,在白悅落地瞬間,劉策手中寒刀毫不留情的揮砍出去,與散發寒芒的槍身纏在一起,直覺胸口一陣晃盪,嘴角浮現一道血痕,差點被槍勢壓跪下地……
“保護軍督!”
周圍黃敢所率的軍隊漸漸平息了宿營騷亂,直接向白悅所在方向急襲而來。
“罷了~”
白悅知道生擒計劃已經落空,當即立斷,手中銀槍一個旋轉脫手襲向劉策。
“呼~”
槍身在刀鋒上一個旋轉,襲向他的頭顱。劉策額面猛地向後一揚,避開這奪命一槍,順手一抵抓過銀槍。但下一刻他直覺的握軍刀的手帳一陣劇烈鎮動,忍不住脫開刀把,只見鑌鐵軍刀飛向半空,最後落入了白悅手中。
“駕~”
失槍奪刀後,白悅不再戀戰,刀脊一拍馬臀,飛速向營外衝去,很快就沒入了黑暗之中。
“莫讓那反賊跑了!”
黃敢一見白悅離去,頓時下令前去追擊,卻聞身後一陣沉喝響起。
“不必了,小心有詐……”
只見劉策提槍架在肩上,冷冷的注視着白悅消失方向,臉上掛滿一層寒霜……
黃敢一見劉策,立馬拱手恭敬地說道:“軍督大人,屬下救駕來遲,讓您受驚了……”
“無妨……”劉策輕輕搖了搖頭,“你來的正是時候,傳我軍令,繼續追擊三部叛軍,務必要把他們全都留在宛平城郊!”
“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