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母親走進了大門,兩個立在門邊的門童爲她打開大門然後隨着母親一同進了院子內,之後關上了大門。而我帶着我無盡的憤怒跟了上去,我立在大門旁邊,耳朵趴在門上聽着裡面的情況。
“媽媽……”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隨後是一陣從遠而近的腳步聲。看樣子是我的親戚了。
“唉,我的寶貝女兒,想媽媽沒有。”母親的語氣中流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欣喜。
“想了,媽媽你怎麼好幾天都沒有來看寶寶了,寶寶好想你啊。”這聲音儘管那麼的天真無邪,儘管那麼的活潑可愛,但在我的眼裡除了厭惡別的什麼都沒有。
“媽媽最近好忙呢,所以沒有時間來看寶寶啊,那媽媽現在這不是來陪你了嘛。”
有是一陣腳步聲,不過相比之前那小女孩的明顯沉重了許多。
“快點進來說吧,我找你有件重要的事情。”是父親的聲音,“對了,那個小的沒問題吧。”小的?呵呵,是說我嗎。
“沒事,我走之前已經和他交代過了,他現在應該在家裡睡覺呢。”母親的語氣在我的眼裡顯得是那麼的得意。
“那好,我們進屋子裡說吧。”
“砰”的一聲,沉重的木門被我狠狠的推開,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間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我環視着面前的所有人,他們表情各異,不過大多是疑惑,而父母兩人的神情明顯就不一樣了,震驚中夾雜着絲絲的恐懼,就連牽着姐姐的手都不有的鬆開了。
那該死的小女孩,哦不,應該是我的姐姐纔對。她慢慢的向我走來,眨着大眼睛問我:“你是誰啊。”
我沒有理會她,只是瞟了她一眼然後擡頭看向其他人說:“各位下午好啊,還有人記得我嗎?”
“少……”最後面的一個女傭驚訝的交出了聲音,但又因爲怯懦沒有說完。我的目光轉向了她,我記得,這是那個我生命中除了父母見到的第一個人,同時也是截止到昨天爲止唯一的一個。
“小米,不要亂說!”父親用命令的語氣吼道。
“父親大人,難道不打算向你的家傭們介紹一下我嗎?”
“呵,這熊孩子在瞎說什麼,真是的……”父親費力的擠出一聲笑,“來人啊,給我把他轟出去。”
我看到幾個魁梧的男人已經摩拳擦掌的向我走來,我想前半步,將面前的姐姐一把拽進懷裡,右手成爪牢牢地抓在她纖細的脖子上,衝着面前吼道:“我看誰敢!”說着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女孩被我弄得不停的掙扎又哭又鬧。
那幾個壯漢停下了腳步,父親緊張的說:“你可千萬不要亂來啊,有什麼誤會我們可以慢慢說的。”
“我今天來呢,本是沒有打算傷害任何一個的,我只是想讓你和你旁邊的那個女人跟我解釋一下。解釋一下爲什麼同樣都是你的兒女,她可以萬人之上,養尊處優。而我只能生活在那種深山老林之中,與世隔絕?爲什麼我一出生什麼都沒有做你們卻如此輕鬆的斷送了我的人生?爲什麼!!……”我歇斯底里的怒吼着,但只是單單兩句爲什麼就可以宣泄的了我心中的憤怒嗎。憤怒就是這樣,越是想越是更加憤恨。
“你先把她放開,我們在和你慢慢解釋好嗎?”母親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一些。
真是想不到,到了現在他們還是一心只顧及着我手裡的這個女孩。慢慢解釋,呵呵,好一個緩兵之計!憤怒已經幾近將我推出理性的控制,一種空明而使人戰慄的聲音在我耳邊縈繞起來:“憤怒把,憎惡把,沒有人願意承認你的存在,只有我,只有我可以讓你改變,與我聯手,與自己的影子一起遁入黑暗,與我一起摧毀這個由神靈設下無序的世界,創造一個嶄新的世界,因爲我就是天下!”
我不知道該怎麼接受,也不知道該怎麼拒絕,我只知道我的力量在以肉體可以感知的速度迅速增長。我不知道這種力量饋贈的源泉,到底是什麼。但我知道,我希望使用它。
“要放開她是嗎?好,那我就如你所願!”我僅用一隻手便將姐姐拋出兩米多高。父母兩人都驚住了,不過半秒之後,父親率先躍起想要去接住姐姐。而就在我也想躍起身子時,只見母親輕輕動手指,緊隨四道鐵鏈從我兩旁破土而出,將我四肢牢牢鎖住。我沒有理會,奮力跳到半空,四條鐵鏈在我躍起時被我輕鬆掙斷。我搶先一步抓住姐姐的小腿,父親伸出手想要抓住我卻被我一腳踢出好遠,我扭動腰身用力將姐姐摔向地面,母親揮動右手,一條憑空而出的鐵鏈將正在急速下落的姐姐纏住,我高高擡起右拳向姐姐所在的方向飛去,右拳劃過銳利的空氣,我感受到一陣熱辣的感覺在我有右拳之上升騰着,但我無暇顧及那些,片刻之後我的右拳重重的打在姐姐的胸口,頓時間鮮血四濺,我收回右拳纔看到我的拳前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來四道尖刺,如同利爪一般。母親無力的跪倒在姐姐的身邊,父親則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鮮血很快染紅了一大片,慢慢的流到母親的腿邊,而家裡的其他人的眼中除了驚恐剩下的還是驚恐。而我身體裡的那股力量依然在源源不斷的生長着,我感覺到肌肉撕裂一般的疼痛,緊接着一道道銀白色的尖刺從我的肉體裡快速迸出,這是什麼,爲什麼會這樣,我暫且無心去理會。怒火在我的眼中燃燒着,肉體被撕心裂肺的疼痛撕裂着,但我喜歡,我喜歡這種不羈的力量,我擁有它,但並不能駕馭它,這樣也足夠糧,起碼我擁有!我親手殺死了我的姐姐,我沒有絲毫的悔意,因爲是她奪取了本該屬於我的一切,是她造就了現在這個如惡魔般的我,我想我應該感謝她,感謝她賦予我的無盡憤怒與力量,感謝她撕裂了我這個本來就不完整的家庭。
就算屠盡所有,也不解我心頭之恨,直到我看到母親回頭衝我咆哮說:“你殺死你的親姐姐!”還有她看向我時那憎恨的眼神,和家傭們眼中不安的恐懼,還有當我轉過身子想要離開時從高懸的明鏡之中看到我那滿臉的血跡和淡紫色的眼眸時我才意識到,我是如此的醜陋。我分離的奔跑,以爲離開這裡可以讓我的不安消失,身後傳來父親的聲音:“給我抓住他!”但我扭過頭,看到的卻是所有人都只是驚恐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天色已經漸漸的暗淡,視線變得暗淡了許多,但我依稀的可以感受到我雙眼泛着的淡紫色的螢火。華燈初上,我走在熙熙攘攘的步行街上,但所謂的熙熙攘攘都是前方的事情,我所到之處,人羣自動地給我讓開來一條道路,用同樣的眼神看着我的側臉和背影,這種眼神對我來說已經習以爲常了,害怕那些與他們不同的生物也許是人類天生的本能吧。他們並沒有四散奔逃,而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等大量眼睛看着我,這說明他們對我已經懼怕到了極點。但是這種神情卻讓我感到越發的憤怒。我隨手將躲到我身後的一個男人拽到我的面前,我的手扳住他的胯部,微微用力,那人便撲通一聲的跪在了我的面前。要知道,那時的我才六歲,一個還沒有跪着的男人高的小男孩,抓着面前那驚恐的男人的頭髮憤怒的問道:“我很可怕嗎?”手和胳膊上的尖刺已經把它弄得血淋淋了。四目對視,我從他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樣子,泛着膽子的眼睛顯得極爲得刺眼。。
“沒……沒……沒有……”疼痛和恐懼使得他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了。
我信手將他丟到一旁,“虛僞,懦弱!”這是我對這些凡人的評價。我環視四周,衝着所有人吼道:“我很可怕嗎?”
沒有人迴應我,不過我聽到了刺耳的警笛聲。呵,想不到兩千年後的地球還使用着一樣的警笛聲音嘛。
我雙手舉過頭頂,做出投降的姿勢,卻不小心被自己胳膊上的尖刺找到了耳朵。我看到面前將近二十多個傳者同樣寫有特警的衣服的人,手裡端着不同型號的槍,看起來和兩千年期沒有太大的進化嘛,一個個都謹慎的看着我,就好像我隨時都有可能再次變身一樣。我舉着雙手,玩世不恭的看着眼前的一些特警們。
“不許動!”
“哈哈,你們這些特警除了會拿槍對着我們這些良民含不許動之外就沒有別的本事了嗎?”我爽朗的笑出了聲音,“如果,我非要動呢!”心中狂放的憤怒瞬間變爲奸惡的笑容,剎那間我發現,我竟然喜歡上了這種不受拘束的罪惡帶來的那不羈的快感。
我飛速向前衝去,仗着矮小的身材,我輕易的從前面兩個特警舉着槍的胳膊下面穿過,並伸手一邊一個抓住了他倆的胳膊,猛的用力,兩人相撞之後倒在地上。身後一個特警對空鳴槍向我示威,誰會在乎他放的空槍。我輕而易舉的逃離了這些所謂的特警的包圍圈,回頭丟下一句:“特警?不過如此嘛……”
只見他們所有人一一掏出了手槍,向我追來,我轉身就跑。天色已經完全的暗去,只有街邊邊的霓虹站牌照亮着熙熙攘攘的街道。我靠着體型的優勢在人羣中鑽來鑽去,理論上如此擁擠的步行街加上無月的夜空,一個6歲的小孩在其中極其容易隱藏。只可惜,那只是理論上的事情,如果真的容易隱藏的話,我也不會被他們追過了兩天步行街還沒有把這些該死的跟屁蟲甩開。原因呢,就是我那泛着淡紫色的雙眼總是出賣我的行蹤。
我開始厭倦了這總貓捉老鼠的遊戲,此時擡眼正好看見一家酒吧的招牌閃的耀眼。我縱身鑽了進去,就連門口拉客的小弟在看到我之後都傻了眼。就在我前腳跑進酒吧,後腳那些特警們也進來了。他們並沒有高喊着:“特警辦公,所有人離開。”而是不做聲的分成幾路,想要暗中將我包抄。儘管他們行動在怎麼僞裝,依然逃不過我的眼睛。
“這該死的眼睛要亮到什麼時候!”我心裡一邊暗罵着,一邊觀察着那些特警的行動還要一邊東躲西藏着。
突然,我被什麼人拉了過去。殺了他!我心中只有這麼一個念頭閃過。他把我拉到身邊,然後順勢緊緊的將我摟在懷裡,我的臉貼在他的胸口……他,哦不,她是的女的……但這並沒有動搖我要殺了她的念頭,因爲我不相信會有人幫我,我更像是被世界遺棄了一般,所有人看我的眼神不是恐懼就是厭惡。我想到在家裡時我的樣子,我想用像那時一樣的尖刺來刺穿她的身體。但是半秒之後我發現,那股力量不受我的控制……突然鼻子裡傳來從這個女人身上散發出的一種奇異的香味,不像是香水更像是體味。但真正引起我注意的不是這味道,而且它竟然可以麻痹我的肌肉,使我絲毫用不上力氣。
這時,他中午開口了:“別怕弟弟,我會幫你搞定這些麻煩的。”語氣竟是這麼的溫柔,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甚至是顛覆了我的世界觀。
而我的臉依然被死死的按在她柔軟的胸脯上,好軟……我想說話可沒有辦法,確切的說我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之後我感覺到她渾身的肌肉緊繃了起來,變得好是堅硬。片刻之後,她的肌肉又慢慢鬆弛下來。她終於把我從她的懷抱中釋放出來,抱着我的小腦袋低下頭來。她的頭越來越低,慢慢的她的嘴脣已經和我的接觸在一起。我本能的想避開可是腦袋被她纖細的雙手給牢牢定住,動彈不得,只得抿着嘴巴。
她帶着笑意的對我說:“把嘴巴張開。”說話時她那上下動着的嘴脣在我嘴脣上摩擦着,一陣**的感覺傳遍全身。
我知道我現在只能對她唯命是從,儘管我不知道她到底要幹什麼,不過也只得慢慢的張開嘴。瞬間,一股帶着絲絲甜味的液體流進了我的嘴巴,我知道那是他的唾液。
之後她的嘴脣便離開了,我竟然有了種不捨的感覺。她坐直身子,看着我帶着笑意的說: “嚥下去。”
我竟然沒有了一絲反對的意思,乖乖的把她的唾液嚥了下去。這時我纔有機會看清她的模樣。昏暗的燈光下,她像是一朵綻放着的黑色玫瑰,帶着渾身的尖刺讓人不敢靠近又不忍離開。她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但是卻透着一種成熟的魅力,披肩的長髮顯得極爲嫵媚,酒紅的顏色暗暗的發着光,標準的瓜子臉上五官精緻,眼角微微上挑,使得整個眼睛顯得時時刻刻在露着邪魅的笑意,在濃密的睫毛和修長的眉毛的襯托下顯得是那麼迷人,更惹人眼球的是她瞳孔的顏色,那種和她頭髮一樣的酒紅色讓人視線不捨的離開,又不敢直視,生怕被捲入其中,無法自拔。她嘴脣很薄,火紅的顏色如此奪人目光,嘴角微微上揚時的風情萬種讓人想要獨霸她的嫵媚,哪怕與天下爲敵!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缺點,那隻能說她沒有白皙的皮膚,而是一種近乎小麥的顏色。但正是這種光滑而又透着小麥色的皮膚更加增加了她嫵媚的神情。儘管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但卻有着一種成熟女性的嫵媚和翩翩。她披着一件亞麻斗篷,帶着兜帽,像是怕被人認出來的樣子。上身穿着黑色的低胸半截小背心,露出肚臍和纖細的腰。下身穿着黑色的緊身五分皮褲和黑色的長靴。一身的黑色襯托出無比完美的身材。另外最爲矚目的是他雙手上的兩個厚重臂鎧將兩隻手和小臂嚴嚴裹住,巨大的金屬手臂在活動時發出金屬之間相互摩擦的聲音。他的一個拳頭就有我的腦袋那麼大,這應該是她的武器,不過話說回來,這麼苗條的一個姑娘帶着這麼大的臂鎧確實有些不太應景,而且這是要多大力氣才能玩得轉這種武器啊。
我承認,我看的入了神,直到她站起身,拉着我的小手要走開的時候我纔回神過來。我纔想起我身處在一個什麼樣的環境,和那些追殺我的跟屁蟲們。可是當我被她拉着向前走動了半步的時候我我驚住了,整個酒吧除了我倆,所有人都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們怎麼了?不會是死了吧?是你做的嗎?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是誰?爲什麼要救我?”我一口氣問出了憋在心裡好久的所有問題。
她卻噗的一聲笑了起來,看着我的眼神像是看着一個稚嫩的孩子一般。那種攝人心魄的嫵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溫柔,像是一個大姐姐對自己親弟弟一般的溫柔。“你怎麼這麼多問題啊,我也有很多問題搞不懂哎,你回去瞭解釋給我聽好不好?”
“哦……”沒有得到答案的我心裡有些不甘,撅着小嘴不情願的答應道。
“怎麼?撅着嘴幹嘛?”她甜甜的笑着看着我。
“因爲我不知道你是誰,我爲什麼要跟你走,你是壞人怎麼辦?”我的語氣更像是在撒嬌。
“好吧,我是壞人,你不要跟着我了,我會傷害你的。”她逗趣的和我說,並且故意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我扭着屁股追上她,舉起小手放到了她的手心裡。擡頭看着他,撅着小嘴說:“你是個壞姐姐”
她低頭看了看我,笑着握住了我的手說:“那你就乖乖的當我這個壞姐姐的乖弟弟吧。”
“我不要……”說着我把頭別到一邊去,傲嬌了起來。
她只是溫柔的看着我,像個姐姐一樣的看着我。
我注意到我眼上那團淡紫色的光消失了,難道是我心中的那憤怒被眼前這個神秘的女子給感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