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胸前戴的那是什麼啊?好漂亮。”
蘇諾低頭看向自己胸前的那個項鍊,沉默了片刻,接着慢慢的摘下來,坐起身遞到我的手裡。
我也坐起身,把它拿在手裡仔細的看着,它的形狀並不規則,看上去應該是一個未經打磨的某種珍貴的礦石吧。它只有一節食指大小,通體晶瑩剔透,看上去有點像鑽石,在陽光之下發着璀璨的寒光。
“這是我們家祖傳下來的寶貝。這是一種極爲罕見的礦石,因爲極爲罕見,而且知道它的人少之又少,所以並沒有一個特定的名字。你別看它這麼小,但是想要把它提煉出來,需要整整幾座礦山。其價值也就不言而喻了把。”
“這麼厲害啊……那能給我講講你個過去嗎,我好好奇。像你這麼厲害的人物,你的歷史肯定很風光把。”我說。
“風光?哼……”蘇諾冷笑一聲,“只怕我告訴你了之後你會嫌棄我的。”
“這怎麼會啊,說吧,我真的好想知道。”
“當真?”
“嗯!”
“好吧,那就從頭開始給你講好了。”蘇諾嘆了口氣,好像是很無奈的樣子,“我的過去我從來沒有向任何人說過,我之所以要告訴你,就是想要讓你知道,你對我來說不一樣。”蘇諾語重心長的看着我說。
雖然不知道蘇諾何出此言,但我還是肯定的對她說:“你對我來說同樣的不一樣。”
蘇諾欣慰的笑了說:“那故事就從我和你差不多大的時候開始說起吧……我原本生活在一個條件還不錯的家庭裡,父親是西城的一名官員,官職不大但是特別清廉,所以也比較受百姓們的愛戴。家中還有一個比我小兩歲的弟弟,他叫蘇銳,活潑可愛的,特別討人喜歡。母親沒有工作,在家裡專心的照顧照顧着我和弟弟的生活。家裡典型的慈母嚴父,父親常常板着臉教育着我和弟弟很多爲人處事的大道理,而母親則是在一旁笑着說父親太過着急,畢竟我們倆還這麼小。”
“你還有個弟弟啊,怎麼之前沒有聽你說過,他現在在哪裡?”我問。
蘇諾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自顧自的講着:“家裡不算富裕,但一家四口也算是其樂融融。只可惜好景不長……六歲那年,西城朝廷中的一位叫做李利的高官藉以過壽爲由,貪污受賄,攏絡錢財。各個地方小官雖說有一百個不願意但誰也不敢說什麼,只得乖乖的聽命就是。但你要知道,單單憑着這些小官們自己的腰包怎麼可能滿足李利那張獅子口,那這些所謂的賀禮從何而來?還不是從出自窮苦的百姓家。各個地方官開始想盡一切辦法壓榨百姓們。但我的父親沒有這樣做,一向清廉的他怎麼可能做出這樣天理不容的事情。可是在那個高官眼裡,清廉就是與他爲敵。”
“可是那麼多人都給了,也不差你們你家嘛。”我說。
“要真是這樣就好了…”蘇諾嘆口氣接着說,“那個李利認爲父親的做法是**裸的向他挑釁,便給父親下樑最後的通牒,說是如果三天之內不把壽禮送到他的府上的話就殺了父親。”
“後來呢?”我小心翼翼的問。
“後來…後來父親想要將事情上書到城主面前,希望城主可以爲我們家做主,並懲治這個惡人。可是誰曾想書信還沒有到城主面前就先被李利的爪牙給攔截了下來。之後……”蘇諾停住了,沒有說下去,只是低着頭。
我也沉沒了……
半天蘇諾終於開口了:“你不會理解當父母死在你的面前,而你卻只能躲在牀下面甚至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來時的感覺。你是如此的憎恨你的怯懦與弱小,可也只能憎恨。”蘇諾被什麼堵住了喉嚨,我知道那是淚水。
我靜靜的坐在蘇諾的旁邊,不知道該說有些什麼,只是看着她。眼淚在她的眼眶中打轉,但始終沒能流出眼眶。
蘇諾硬生生的把眼淚嚥了回去,接着說:“父親,母親,還有家裡幾個追隨了父親多年的老家丁一齊死去了,只有我和弟弟活了下來。就連房子都被燒的一乾二淨。我眼睜睜的看着這枚項鍊被李利生生的從我母親的脖子扯去。那是我發誓,我會不惜一切把它拿回來,可是我才六歲,我連怎麼養活我和弟弟兩人都不知道……幾經輾轉,我和僅有四歲弟弟終於在一片貧民窟之中安了家,每天緊緊靠着乞討爲生。”
我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蘇諾,實在想不到眼前這個亭亭玉立的女子竟然有着如此的過去,任誰也想不到吧……
蘇諾也轉眼看向我,眼中竟流出了笑意,說:“你不會嫌棄我吧。”
“我尊敬你!”這是我從心底裡發出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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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諾卻冷冷的笑了說:“一個連自己弟弟都保護不了的人有什麼好尊敬的。”蘇諾深深的吸了口氣接着說,“當我的弟弟餓死在我的懷中的時候,你恨自己,我恨自己沒有能力,我想要和弟弟一同的死去,一同去找父母……你永遠不會懂眼睜睜的看着至愛的人就那樣慢慢的死在你得懷中的滋味。”
我低着頭喃喃地說:“我懂……”我想起了死在我怒火之下的姐姐……她什麼也沒有做錯,唯一不對的就是當我這樣一個人的姐姐。
“直到那個人的出現,給了我活下去的勇氣。”蘇諾接着說,“他,和我素不相識,我只知道他叫尼莫。那時我抱着死去的弟弟悲痛欲絕,一羣嬉戲的孩子從我身邊跑過,其中一個注意到了我,腳步停在我的面前。我擡頭看向他,儘管蓬頭垢面但卻笑的那麼陽光那麼燦爛,一瞬間我似乎被他的樂觀給動搖了。終於他開口了:‘你怎麼哭了,誰欺負了你嗎?別哭了給我你好東西吃。’說着他把手伸向斜挎着的揹包裡摸索着什麼,嘴裡還在嘟囔着:‘怎麼就剩一個了?算了……’像是痛下了決心似的。接着他把手中的饅頭掰成兩半分給我一半,接着自顧自的開心的吃了起來。他還說晚上帶我娶個好地方,有一戶人家好像特別喜歡他似的,天天給他饅頭吃。但是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雖然只有一面,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堅強的活到現在,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讓世界知道他是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的救命恩人。我想要報答他,可我連怎麼樣報答都不知道。”
我把手搭在蘇諾的肩膀上安慰她說:“也許,他根本不需要你報答他。就像你和我一樣。”
蘇諾嘆口氣說:“也許把……”
“後來呢,我想知道你是怎麼變成反**組織的頭目的。”
“我活了下來,但我沒有忘記我曾經立下的誓言,但我沒有能力,也苦於尋求力量的途徑。知道後來的一天,我聽說貧民窟裡的一個青年男子被一隻大蠍子蜇了一下,三天之後便慢慢死去了。於是我開始與各種毒蟲打交道,研究他們。我還趁着夜裡到圖書館偷些關於藥理和毒理的書。八歲那年自覺對毒理已經有了基本的掌握之後的我決定離開這裡,雲遊四海,遍訪名師。不僅是毒理,我還在不停的學習拳腳功夫。經過四年的學習與磨練,十二歲的我終於踏上覆仇之路。”
“只有你一個人?”我打斷她的話。
“嗯!起初我也沒有把握,只是積怨太深我已經無法在等待了。知道我只身一人血洗李府,數十個所謂的護院高手一個接一個的倒在我的腳下的時候我才知道,我已經學有所成了。這枚項鍊也重新回到了我的手上,回到了蘇家人的手中。”蘇諾看着眼前的項鍊,語重心長地說。
“後來呢?”我着急地問。
“後來我回到了我之前生存的貧民窟之中,我號召大家與我一起奮起反抗,黑蜘蛛聯盟也就此成立了。”
“黑蜘蛛?你們聯盟的名字麼?”
“嗯……因爲我在貧民窟裡生活過,我能深深的體會到他們生活的苦難和心中壓抑的怒火。我們以李利府上的錢財最爲啓動資金,靠着打劫和暗殺腐敗的高管們維生。儘管組織到現在還沒有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不過在**的打壓下起嘛也沒有解散不是嗎?”
“好了,我的故事講完了,接下來我們來討論討論關於你的事情吧。”蘇諾一邊慵懶的伸着懶腰一邊說着。
“我?關於我什麼事情?”
“我們起碼要規劃一下你的將來吧。你總不能就這樣天天渾渾噩噩的跟在我的屁股後面光聽我講故事吧。”
“什麼意思嘛?你到底要幹嘛……”
“說白了就是我要培養你,不管你身上的是詛咒也好,祝福也罷,你都要學會運用它。”
我看着蘇諾堅定的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生活就顯得有些平淡無奇了……
蘇諾找到了一片人跡罕至的開闊地,便把那裡當作了我的演武場,每天這裡和家裡兩點一線,只有在蘇諾偶爾離開我去辦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的時候才能稍微的偷偷懶。雖然每天都會筋疲力盡,點我倆心中堅定的信念從來沒有動搖過。蘇諾會監督我鍛鍊體力和速度,練習拳腳功夫,還有就是打坐……雖然不明白爲什麼是修行的一部分,但蘇諾說一個武者必須要在任何時候都都能保持一顆平靜的心,還說心平氣和是對抗心魔的最好的武器。